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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第四更(四萬字)

  話音剛落,老李就抬眼看過來,「小顧,這些東西有多珍貴,不用我說了吧?不早點送回去,萬一再生出點波折,東西丟了可咋辦?」


  這次是安國生運氣好,知道狗頭的下落,要是再丟了,大傢伙兒去哪裡找狗頭?


  「李叔,文家丟了東西,肯定要報警,這個時候海關那邊一定查的非常嚴,咱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


  老金道,「我覺得小顧說的有道理,老李,再等等,等風聲過去了再把這些寶貝請回去。」


  老李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摸著狗頭,「那這些東西咱們就得找個穩妥的地兒藏起來了。」


  老金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明兒跟安國生同志商量一下,看他那邊能不能找到穩妥的地方。」


  「我有個想法。」顧時年突然開口,在老金老李看過來時,接著道,「我和阿裳對外的身份是帶著大批祖產,從Y國回來定居的華僑,我和阿裳可以以存祖產的名義,把這些東西存在銀行里,等風聲過去了再取出來。」


  兩人想了一下,都覺得顧時年這個主意不錯。


  他們倒是可以讓安國生把東西存在銀行里,可是安國生在港城多年,就算手上有貴重物品,也一定早就存進銀行了。


  在文家丟東西的節骨眼上,要是知道安國生出入銀行存貴重物品,勢必會懷疑一番。


  偏偏安國生還在文家寶物失竊的當天,帶著侄子侄女去了文家,這種巧合,也會讓安國生進入警方的視線。


  可要是把存東西的人選換成是雲裳或者是顧時年,就沒有那麼引人懷疑了,畢竟港城好多人家都知道,這倆人是帶著祖產回來的。


  而在港城,把祖產存進銀行保管,是非常尋常的事情。


  再加上顧時年和安國生在文家演的那齣戲,讓文家人知道,顧時年心裡是十分防備安國生的。


  他在外給人的印象是沒有城府,自大又紈絝,但他並不是傻。他不相信安國生,那把祖產存進銀行,而不是託付給安國生保管,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顧時年一番話,成功說服了老金和老李,兩人對著桌上的寶貝感嘆半天,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又放進箱子里,這才把東西交給了顧時年。


  老金拍了拍顧時年的肩膀,「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陪你跑趟銀行。」


  顧時年點點頭,一手拎著箱子,一手拉著雲裳上了樓。


  回到房間后,雲裳連箱子都沒有開,直接隔著箱子,把文物轉到了空間里,又從自己的藏品里,找了幾件首飾塞進箱子,準備明天把這幾件首飾存進銀行。


  …………………………………………………………


  次日一早,不等幾人吃完早飯,安國生就跟活見鬼似的,慘白著臉,手腳僵硬的沖了進來。


  「出大事了!」安國生進門后表情獃滯的說了一句,又讓陳媽先行離開,回身關上大門,徑直朝書房走去。


  雲裳和顧時年互相看了一眼,一人端一碗雲吞,跟在最後面進了書房。


  這會兒安國生根本顧不上雲裳也跟進來的事情,坐在椅子上,雙手使勁搓一把臉,聲音沮喪地道:「……文家人早上去警察署報警了,說是密室里……東西全丟了。」


  老金和老李齊齊愣住了。


  東西全丟了?

  這是啥意思?

  他倆就弄回來五件文物,文家咋就說東西全丟了?


  安國生根本沒有看老金和老李的表情,視線盯著桌面,接著道,「說是所有的古董,外帶密室里三十六個置物架,全讓人偷走了……一件東西也沒留。」


  「放屁!」老金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這文家真不是東西!」


  見安國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雲裳十分好心的給他解釋道,「安叔,金叔和李叔昨晚去文家了,就拿回來五件寶貝。金叔這麼生氣,是在氣文家胡說八道呢。」


  老李也黑著點點點頭,「是呀,沒想到文家竟然會耍這種手段。」


  他們就拿了五件東西,文家卻說東西全丟了,還鬧到了警察署,無非是想把事情鬧大,逼著警察署早點把東西找回來。


  當然,文家這麼做,還有別的好處。


  目前港城商圈的人都知道文家老爺子喜好古董文物,也知道他的個人收藏至少上百件,其中稱得上是國寶的文物,也有好幾件。


  這麼一大筆財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覬覦。


  文家借口丟了五件文物的事情,報警稱存放寶物的密室被人洗劫一空,未嘗沒有在告訴大眾,文家老爺子手裡再沒有一件古董的意思。


  想明白這些事情,老李和老金可鬱悶壞了。


  他們倆就拿了五件東西,結果文家就來了這麼一出,稱剩下的一兩百件文物也丟失了,這不是把事情栽在他倆頭上了嗎?

  萬一組織上信了文家人的話,以為他倆貪了國家的寶藏,那以後還有啥前程可言?


  老金和老李這對難兄難弟,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想明白自己的處境。


  安國生被這個變故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老金,老李,你們剛才是說,你們昨晚把東西拿回來了?還拿了五件?」


  老金點點頭,「嗯,東西現在的小顧那裡,你要看的話讓小顧上樓去拿。」


  「就五件?再沒有別的了?」安國生不死心的問。


  老金和老李這下更想哭了。


  看吧,連安國生聽了文家人報案的事情,都不相信他倆只拿了五件東西,這事兒要是傳回去了,他們還不得受人唾沫星子啊。


  顧時年咽下最後一個雲吞,對安國生道,「安叔,是五件東西,昨兒金叔和李叔回來后,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兒一早把東西存銀行去,你覺著咋樣?」


  安國生心裡大喜,臉色瞬間好看起來,高興的搓了搓手,道,「行,就這麼辦。不過這事兒你出面去辦比較好,晚點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他沒有問這三人,除了狗頭和那捲副本之外,其它三件都是什麼文物,也沒有提出要看一看的要求。


  他的任務是尋訪那一大批文物的下落,並配合這三人追迴文物,份內的事情他會完成好,份外的事情,他會注意分寸,也不會輕易插手。


  吃過早飯,幾人出門后,外面消息靈通的報紙,爭先恐後的報道文家密室失竊一事。


  大街小巷的市民也都在議論紛紛,猜測失竊寶物的價值,猜測盜賊的身份,或者,猜測那批東西到底有沒有失竊。


  顧時年一手拎著小小的皮箱,一手拉著雲裳,進銀行出示身份資料,租用了一個保險柜,將手裡的皮箱存了進去。


  接下來幾天時間,警察署為了追迴文家密室里的東西,來來回回,差點將全港城地皮都翻三遍,連那些混社會的幫派,都不得已蟄伏起來了。


  安國生果不其然的入了警察署的眼,家裡前前後後來了好幾波警察,不光是問安國生去文家做客的情形,就連顧時年和雲裳也被問了好幾遍,甚至還不動聲色的把兩棟洋房探查了一遍。


  顧時年去銀行租保險柜的事情,也被警察拿出來問了,不過顧時年將一個不受人話的大少爺演的淋漓盡致,生氣的反問警察是不是沒有見過錢,想去銀行看看安家最值錢的祖產長啥樣兒……


  雲裳原以為,警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很有可能會讓顧時年帶路去銀行查看一番,沒想到被顧時年一頓懟,那幫警察到最後也沒有提出這個要求。


  後來雲裳私下裡琢磨了一番,倒是理解警察的做法了。


  那文家丟失的可不光是五件古董,而是連帶置物架,丟了大大小小將近兩百件古董文物,那麼多東西,顧時年手上的那一個小箱子可裝不下。


  如果事情真跟顧時年有關的話,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銀行租保險柜,引起他們的懷疑,畢竟這種行為跟自投羅網也沒啥差別了。


  可以說,警察署的人算是走進了思想誤區,顧時年正大光明的跑一趟銀行,反而將幾人身上的嫌疑弄小了幾分。


  當然,放在銀行里的東西已經被雲裳換過了,就算警察去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


  文家報案一個月後,警方的搜索力度才小了幾分,不過文家密室失竊一案,已經成為港城史上,不,應該是全世界歷史上,失竊物品價值最高的案子。


  看著報紙每天報道文家密室失竊案的進展,背鍋俠老金和老李,每天都氣得牙痒痒的。


  他們明明就拿了五件東西,那不要臉的文家憑啥說他們跟鬼子過境似的,連文家那三十多個置物架都一起偷走了?


  他們要置物架能幹啥?劈了當柴禾燒嗎?


  雲裳每天看著兩人的黑臉,都會暗暗偷笑一番。


  不過雲裳這時候已經開學了,去了學校才知道,港城的中學不分初中高中,而是五年制的,中五畢業后,還要讀一年或者兩年預科,也就是說,這時候的中學要讀六年,或者七年。


  而在這之前,學生們還要先讀六年小學。


  安雲明算是上學早的,今年讀中三,也就說,他還要上四年中學,才能考大學。


  雲裳直接崩潰了。


  她上學以來,一路跳級,今年開學后就能上高中了,上完兩年高中,就能推薦著上大學。


  算算時間,她頂多再有七年,就能大學畢業,可是到了港城這邊,光是中學,她還要老老實實的再蹲三四年,這簡直是嚴重浪費她的青春和時間!

  她可是又紅又專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早早大學畢業,早早為建設社會主義事業而努力奮鬥不好嗎?


  幹啥要把她大好的青春浪費在中學里!!!


  只是,即便雲裳再不願意,在顧時年和安國生的強制壓迫下,還是慫慫的屈服了。


  第一天上學,雲裳幾乎是兩眼含淚的被顧時年送去學校的,到年級主任那裡辦好入學手續后,雲裳更是以龜速在緩慢前行,恨不得去教室的路越長越好。


  安雲明看著雲裳皺巴的近乎扭曲的臉,直接被逗樂了,上前一把拽住雲裳的胳膊,連拖帶推的給弄進了教室。


  進教室之前,雲裳不死心的問,「安雲明,你告訴我,你們中學能跳級嗎?」


  「要叫堂哥。」安雲明十分認真的糾正了一句,然後才回答她的問題,「你才從Y國回來,歷史和語文課程會拖後退,跳級的希望不大。」


  雲裳死心了,不掙扎了,老老實實的跟安雲明身後,跟他坐了同桌。


  雲裳長得好看,又是跟著班裡的學霸進來的,還跟學霸坐同一個位置,一進教室,就引起了轟動。


  兩人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就跟兩塊香噴噴的叉燒一般,引得班裡的學生不時抬頭看過去。


  對於這些打量探究的目光,雲裳沒有任何的不適,把書包放進桌斗里,隨便抽了一本書放在桌上,然後掏出肉乾,開始磨牙。


  一旁的安雲明年紀雖然比同班同學小一歲,但他常年霸佔班裡第一名,對於這些目光也早就習慣了,同樣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看到自家『堂妹』這種打死都不看書,想盡一切辦法混日子的行為,還是有些無語。


  從雲裳桌斗里掏出第一堂課要上的科目課本,放在雲裳眼皮子底下,「第一堂是國文課,快上課了,你先看看書,預習一下。」


  雲裳眼皮子一掀,斜了安雲明一眼,「你騙人!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第一堂課要開班會。」說不準還要排個座位。


  安雲明:「……」


  前桌一直回頭悄悄看過來的女生,忍不住整個人轉過身,拍拍雲裳放在桌上的手背,「你是新來的轉學生嗎?」


  雲裳抬頭,見是一位圓臉短髮女生,便點了點頭。


  那女生看了安雲明一眼,接著道,「我叫許恬,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安雲裳。」


  「安雲裳?」前桌另一個女生也轉過身,兩眼放光的看著雲裳,「跟安雲明的名字好像哦,你倆是兄妹哦?」


  雲裳搖搖頭,「不是,是姐弟。」


  安雲明:「……」這個堂妹太惡劣了!一點兒都不好管。


  前排的兩個女生可不知道安雲明心裡的吐槽,見雲裳麵皮這麼嫩,跟個小孩子一般,竟然還是安雲明的姐姐,都有點兒不太相信。


  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對雲裳的親近。


  許恬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雲裳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安雲裳,我叫陸蘊玲,等會兒放學請你喝荷蘭水。」


  雲裳沒聽明白,側過頭捅了捅安雲明,「雲明弟弟,荷蘭水是什麼?」


  安雲明臉都氣紅了。


  有心想不搭理雲裳,可是安國生和顧時年都交代他,在學校要看顧好雲裳。


  搭理她吧,可雲裳這性子實在太惡劣了,他一回話就認下她這個姐姐了。


  好氣哦!

  許恬和陸蘊玲沒看出這倆人之間的眉眼官司,見雲裳連荷蘭水是什麼都不知道,噗地笑出了聲,「安雲裳,你是打哪兒轉過來的,你們那兒沒有荷蘭水?」


  「沒有。」雲裳老老實實的搖頭,開始在心裡懷念北冰洋汽水的味道。


  這麼大熱的天兒,要是來上一口冰鎮汽水兒,那滋味,簡直不要太爽哦!


  嘶,不能想,口水要出來了!


  許恬好奇的上下打量雲裳,見她身上穿著學校的校服,腳上也穿著普通的白色球鞋,只是她放在桌上的鋼筆,還有手腕上好看的皮帶手錶,都說明安雲裳家條件應該不錯。


  心中更是好奇了。


  「安雲裳,你是打哪兒轉過來的?」


  「Y國。」雲裳繼續往嘴裡塞肉條,在心裡默默的回答:打咱們的祖國,大陸來的!

  見兩個女生還有跟雲裳繼續聊下去的趨勢,安雲明不滿的放下書,抬起頭道,「老師要來了。」


  等到許恬和陸蘊玲轉過去,安雲明才抿著唇,一板一眼的跟雲裳講道理,「雲裳,堂哥說了,讓我在學校看牢你,不許你逃課,不許你偷懶,不許你開小差,你要是不聽話,回家我會告訴堂哥的。」


  雲裳詫異的回頭,看向安雲明,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想不到你是這樣愛打小報告的人!

  安雲明又氣又惱,還十分的無奈,他覺得,他要重新定位自己跟雲裳的關係。


  或許雲裳說的是對的,她是姐姐,他才是那個被欺負的、可憐巴巴的弟弟。


  上課鈴聲很快響起,一位穿著粉色格子裙的女老師走進教室,把手裡的書放在講台上,站在綠底黑板前面,簡單說了幾句開學要注意的事項,就讓雲裳站起來,給班裡的學生介紹了一下她。


  之前陸蘊玲和許恬跟雲裳說話,都是壓低了聲音,出了附近的幾個同學,班裡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是打哪兒轉來的。


  這會兒聽了老師介紹,班裡的學生一下子騷動起來了,互相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麼。


  等到第一堂課結束后,好幾個女生圍過來,爭先恐後的道,「安雲裳,你是打Y國轉學回來的,那你英文一定很好咯,以後你的英文作業可要給我抄一抄。」


  「對對對,你給我們抄英文作業,我們請你吃東西。」


  ……


  雲裳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好像回到了上一世的學校,班裡的同學們會抄作業,開始時會作弊,女孩子之間會有自己的小圈子,還會相互請客吃東西……


  這樣輕鬆的校園氛圍,是她在臨陽學校體會不到的。


  雲裳對這樣的情景不陌生,幾句話過後,就跟女生們打成了一片。


  看到雲裳快速融入班裡的小團體,並且適應良好,安雲明都懵逼了。


  他總以為,雲裳這樣惡劣的性子,估計會很難交到朋友,以後他少不得要多看顧著雲裳幾分。


  可他沒有想到,雲裳會那麼快就交到朋友,直接把他這個堂哥給甩到了一邊。


  安雲明算是徹底明白了,他的這個堂妹,根本不是什麼性子惡劣,她就是在故意欺負他!


  看雲裳跟班裡的女生勾肩搭背,迅速發展為一起上廁所的友誼,安雲明心塞不已,耷拉著嘴角,默默地開始看書。


  放學的時候,許恬小姐姐說到做到,真的把雲裳從安雲明身邊拖走,拉到小賣部,從老式大冰櫃里那堆五顏六色的汽水裡那了一瓶,轉身遞給雲裳。


  看著許恬手裡冒著白霧的汽水瓶子,雲裳有些反應不過來。


  「許恬,這就是荷蘭水?」


  「嗯,」許恬又拿了一瓶,啟開瓶蓋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道,「荷蘭水很好喝的,你嘗嘗。」


  雲裳看著這瓶像是橙汁的荷蘭水,伸手接了過來,想了想,又對許恬說,「你請我喝荷蘭水,我明天帶肉乾給你吃。」


  那瓶加了色素的荷蘭水,雲裳最終還是沒喝,跟老闆換了一根冰棍,一邊啃著,一邊跟著安雲明上車,算是結束了自己在港城的第一天學生生活。


  回到家裡,很是老實的跟顧時年說了自己在學校的表現,包括她欺負安雲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二哥,你放心,班裡的學生都很好相處,不好相處的……我就用肉乾開道,肯定不讓自己吃虧。」


  顧時年提了一天的心放了下去,臉上不自覺露出溫柔的近乎寵溺的笑意,「那就好,你在學校開心我就放心了。」


  他太了解雲裳了,只要她樂意,能輕而易舉的的跟任何人打成一片,而且分寸也會把握的剛剛好,從來不會勉強委屈自己。


  雲裳夾了一筷子燒鵝,問顧時年,「二哥,金叔跟李叔呢?你今天是不是也跟他們出去了?」


  顧時年:「嗯,安國生這邊有跟余家接頭線人的消息了,我們今天出去找人了。」


  雲裳接著問,「找到人了嗎?」


  「還沒有。」顧時年給雲裳夾了一筷子菜心,讓她多吃點菜,這才接著道,「我們過去后那人沒在家,金叔讓我先回來,他和李叔準備在樓下盯人。」


  根據余家人交代,他們這些年出手的文物,都是通過一個叫海哥的線人的手賣出去的,現在只要找到這個海哥,就能知道被雲家賣出的那一大批文物的下落。


  只是港城人口這麼多,人員流動性也大,再加上海哥是做這行的,警惕性遠比普通人要高,幾人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海哥,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老金是半夜一點多才回來的,看到顧時年一直等在客廳,揉著眉心,疲憊的搖了搖頭,「等了大半夜都不見人,我去問了鄰居,說是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


  顧時年點點頭,從沙發底下拿出一件十分普通的灰色上衣,穿在身上就往外走,「你和李叔盯了大半夜了,我過去換李叔回來休息。」


  老金看著顧時年的背影,沒有阻止他,直到大門關上,老金才進入書房,拿出紙筆,準備跟上面彙報這邊的任務進展情況。


  接下來幾天,雲裳每天老老實實的跟在安雲明身後上學,其他幾人則滿港城的搜尋海哥。


  等到文家密室被盜一事過了兩個月後,警方那邊也開始收攏人手,不再滿港城的翻地皮了,老李和老金這才決定,儘快將那五件文物送回去。


  顧時年選了個天氣好的日子,五點鐘就起床,帶雲裳去港城最有名的茶樓喝粵式早茶。


  早上六點半,茶樓里的人已經很多了,走進去就有夥計抱著大水壺過來,詢問喝茶人數,並且幫忙找座位。


  一樓大廳人已經滿了,兩人跟著夥計上二樓,剛一上去,就看見卡座上方掛了一排鳥籠子,整個二樓喧囂熱鬧,人聲,鳥叫聲,吵吵嚷嚷的,生活氣息十足。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身在茶樓里,雲裳都要以為自己在花鳥市場了。


  經過夥計解釋,雲裳才知道,這些鳥籠子都是喝早茶的客人的。大家一大早就起床遛鳥兒,遛完鳥再過來喝喝早茶,看看報紙,一天或忙碌、或悠閑的生活,就這麼拉開了序幕。


  雲裳和顧時年只有兩個人,夥計一路把兩人帶到靠窗的位置,跟一位看報紙的大爺拼桌。


  顧時年幫雲裳燙好杯子,倒了一杯茶,讓雲裳慢慢喝著,自己則招來了在狹小過道里來回推著走動的點心車。


  雲裳饒有興緻的看過去,點心車熱氣騰騰的,裡面蒸籠里是種類繁多的點心。


  顧時年循著雲裳的口味,點了四樣點心,有燒麥,蝦餃,排骨,還有糯米雞。


  這個時候的點心全是真材實料,雲裳透過幾近透明的皮,能看到包裹在裡面飽含醬汁兒的蝦仁,光是蝦仁誘人的緋紅色色澤,就勾得雲裳食指大動,滿滿的幸福感幾乎要溢出來了。


  雲裳每樣點心都嘗了一遍,最後意猶未盡的給顧時年提建議,「二哥,你要是能天天帶我過來喝早茶,我保證好好吃飯,再也不挑食了。」


  顧時年看雲裳這一頓著實吃得不少,而且吃的也很開心,心裡也很是高興。


  「行,只要你早上起得來。」


  雲裳嘴角的笑意立時僵住了,想到自己早上起床時的困難勁兒,低下頭,默默的往嘴裡塞點心。


  顧時年臉上掛著揶揄的笑意,再次開口道,「每天早上過來喝早茶不現實,以後一個星期帶你來一次怎麼樣?」


  雲裳滿意了,將最後一個蝦餃塞進嘴裡,又喝了幾口熱茶,最後擦乾淨嘴巴,心滿意足的跟著顧時年往樓下走去。


  從茶樓出來后,顧時年找地方給家裡打了電話,徵得老金老李的同意,帶雲裳去銀行晃悠了一圈,然後驅車趕回了家。


  在下車之前,雲裳將空間里五件包裹嚴實的文物取出,小心翼翼裝進袋子里,交給了老李。


  顧時年洗了一把臉,過來說道,「我和阿裳進去只拿了文物,空皮箱裡面放了一些阿裳在百貨大樓買的首飾,暫時存在銀行掩人耳目。」


  對於顧時年的小心謹慎,老金表示很滿意,還破天荒的誇了雲裳一句,「小雲裳同志很好,都把哪些頭花存銀行了?回頭跟老李說一聲,讓他再去百貨大樓給你買新頭花戴。」


  雲裳無語了。


  顧時年明明說的是首飾,到老金這樣的鋼鐵直男嘴裡,就成了頭花了。


  百貨大樓里買的首飾可是指耳墜,項鏈,胸針之類的,頭花是小孩子們用零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那首飾能跟頭花一樣嗎?


  真要是把幾朵不值錢的頭花存銀行里,讓人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雲裳很是心塞的對老金扯出個笑臉,轉身上了樓。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跟老金科普首飾與頭花的區別。


  老李把東西收好,拉著老金嘀咕了幾句,又到隔壁喊上安國生,幾人匆匆出門了。


  這一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見兩人一回來就拉著顧時年進了書房,雲裳識趣的背好書包,準備跟著安雲明去上學。


  只是還不等雲裳出門,就被顧時年喊住了。


  「阿裳,海關那邊打點好了,李叔今天就把東西送回去,你有什麼要帶的東西嗎?」


  雲裳眼睛亮了一下,問顧時年,「李叔現在就回去?」


  「嗯,得趕在中午前過海關,你……」顧時年頓了一下,蹲下身,一臉為難的道,「阿裳,你別跟著去海關了。」


  「不行!」


  雲裳一口拒絕了,拉著顧時年邊往樓上走邊道,「我去海關送送李叔,看著他過海關就回來。」


  擔心顧時年不同意,雲裳拽著他的胳膊攀上去,小聲道,「二哥,我就走他後面,看著他過海關就回來。我保證,只要那邊一切順利,我就不出手!」


  即便老李說海關那邊打點好了,雲裳也不放心。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五件國寶級的文物找回來,要是過不了海關,讓這些文物再次流逝在外面,再想收回,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顧時年臉色變幻不停,猶豫了好半天,才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行把,待會兒二哥陪你一起去……」


  雲裳歡呼一聲,一陣風似的跑回房間,把自己一點一點給家裡人攢下的禮物收拾好,準備讓老李帶回去。


  幾人到了海關,雲裳才知道,安國生找了港城陸家準備參加廣交會的商行幫忙,把老李充做商行員工,跟著商行的人一起過海關。


  雲裳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時期還有廣交會。而且聽顧時年介紹,廣交會每年兩次,一次在四月份,一次在十月下旬到十一月份。


  老李運氣不錯,正好趕上開廣交會期間,兩邊海關人來人往比較繁忙,檢查也比以往松泛,再加上陸家在港城有些地位,老李混在商行里,絲毫不顯眼,平平安安的過了海關。


  雲裳站在海關外面擔心了老半天,就想著萬一老李露餡了,她會在第一時間把文物收回空間,堅決不能再讓國寶流逝。


  最後見老李輕鬆過了海關,雲裳提了老半天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會兒已經快中午了,雲裳靠在副駕駛座上,跟顧時年申請福利。


  「顧二哥,我都老老實實當了好幾個月的好學生了,你準備怎麼獎勵我?」


  顧時年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伸過來,給雲裳扣好安全帶,問她,「帶你吃好吃?」


  「不吃。」雲裳搖搖頭,指著前面的廣告牌道,「半上同學說最近上新電影了,你帶我去看電影吧。」


  想到雲裳最近表現確實不錯,顧時年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快中午了,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帶你去看電影。」


  雲裳眼神閃了閃,繼續得寸進尺的道,「顧二哥,坐我前面的陸蘊玲說,電台最近在放披頭四的歌,很好聽。我覺得,我需要一台新收音機。」


  顧時年:「……」


  披頭四?

  虧她想的出來。


  見顧時年不說話,雲裳抓住顧時年的衣袖一揪,放軟了聲音,「二哥~!」


  「買!」


  顧時年果斷投降。


  雲裳接著問,「二哥,你覺得我穿校服好看嗎?」


  顧時年連想都不想就點頭,「好看!我家阿裳穿什麼都好看。」就是不好看也得說好看,要不然小丫頭會想法子折騰死他的。


  「二哥,我這麼好看,你是不是再給我買台相機,多多給我拍照片留念啊?」


  顧時年還真覺得雲裳的提議不錯,兩人任務結束后,大概十年內都沒有機會來港城了,而未來十年,正是港城高速發展的時代,是該給雲裳多拍些照片做留念。


  雲裳請了一天的假,顧時年順著雲裳的心意,又是在外面吃飯,又是看電影,又是逛街買相機,知道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才提著七八個鼓鼓囊囊的紙袋子回了家。


  ……


  安雲溪剛送走文寶寶沒有多久,看到隔壁院子里的燈亮起來了,拿著文寶寶留下的邀請函走了過去。


  看到雲裳正拿著一件新衣服,對著鏡子比來比去,安雲溪好奇的問,「雲裳,你跟堂哥出去逛街了?」


  「嗯!」雲裳脆脆的應了一聲,轉過身,拿著新衣服給安雲溪看,「姐,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雲裳妹妹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安雲溪紅著臉,十分秀氣的誇了雲裳一句。


  見雲裳高興的眉眼都彎起來了,安雲溪臉上也露出笑意,問,「雲裳,堂哥呢?文家給堂哥下邀請函了……」


  一聽到『文家』兩個字,雲裳的神經就綳起來了,直接打斷安雲溪的話道,「文家?是文寶寶家嗎?」


  「嗯,是文寶寶親自送過來的,你們不在家,她等了好久,晚飯前才回去的。」


  雲裳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氣呼呼的沖樓上喊,「安雲州!你給我下來!文寶寶又給你送邀請函啦!」


  沒看出來,這個文寶寶竟然還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顧時年當初都當面打她的臉,說看不上她干扁的豆芽菜身材,她竟然還能厚著臉皮往顧時年跟前湊。


  這是打算連僅剩的那層麵皮都不要了嗎?

  安雲溪不清楚雲裳突然生氣的緣由,怔愣了一瞬,才開口問,「雲裳,你不喜歡文寶寶嗎?」


  「不喜歡!」雲裳回答的斬釘截鐵。


  安雲裳這次是真的詫異了,雖然文寶寶沒有明說,可她看得出來,文寶寶應該喜歡堂哥。


  那文寶寶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出身也好,要不是文寶寶上的是女校,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追求她。


  反觀安雲州,除了臉長得好看,對親妹子云裳還算好之外,他還有什麼優點?

  跟安家來往親近的人家都傳遍了,說她這個堂哥長相出彩,性子耿直,出手大方,非常有個性,不愧是Y國回來的。


  這些話乍一聽都是夸人的,可真要細細想一下,哪句不是拐著彎兒的說堂哥是個棒槌的?


  長相出彩,一個大男人,要那麼好的長相干什麼?又不能靠臉吃飯。


  性子耿直,不就是說堂哥脾氣不好,也不會說話,更不懂得收斂情緒,看人臉色么?


  出手大方,結合上一條,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形象。


  在那些人嘴裡,堂哥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渾身上下再沒有別的優點,按理來說,文寶寶足以匹配的上堂哥,並且以堂哥的自身情況來看,文寶寶應該是堂哥能找到的,條件最好的結婚對象了。


  她想不通,雲裳為什麼這麼排斥文寶寶。


  見安雲溪臉色不對,雲裳放下手裡的衣服,問道,「姐,是不是文寶寶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安雲溪回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見顧時年還沒有下樓,壓低了聲音道,「雲裳,我悄悄跟你說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有秘密?

  雲裳眼神閃了閃,很是鄭重的點頭,「姐,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雲裳,我覺得,文寶寶好像喜歡堂哥。」


  雲裳:「……」


  便宜堂姐啊,你可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那個文寶寶對顧二哥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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