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守靈人（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這句詩，是已經跪在李元芳的靈堂前的狄仁傑每天都會念叨無數遍的。
「元芳，我對不住你，元芳，我對不住你啊～！！！」
為李元芳守靈這幾日留下的眼淚，可能要比其剛剛出生的時候還要多。
不知不覺鬍鬚已經爬滿了狄仁傑那俊俏的臉龐，之前的奶油小生如今已經變成滄桑大叔～～
魚尾紋已經都已經哭了出來，黑眼圈也早已經布滿眼袋。
「狄仁傑，難道你就準備這麼守著一無是處的屍體～？！？！」
突然，狄仁傑的身後傳來一個帶有呵斥的聲音。
會是誰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來到這靈堂之上呢～？！
狄仁傑聽到了，但也沒有回頭。
可以說，這幾日下來，狄仁傑一直都是跪在香爐旁，無論白晝。
鏡頭轉向後，才發現，原來是鍾馗。
按理來說，鍾馗應該是在隔日上午陪著武則天一起過來的，這是兩個人之前計劃好的，不知為何鍾馗會突然提前到來。
或許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鍾馗走到靈堂內，點燃了三炷香，鞠了躬，插了上去。
雖然剛剛說「一無是處」，可畢竟李元芳也算是鍾馗的戰友了。
「狄大人，來這兒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明天上午陛下會親臨靈堂，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你也知道陛下是已經吊過唁的了，所以你也應該知道陛下這番前來餓目的～～」
鍾馗直接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如今一切都在按著你之前的計劃展開著，曹操已經成立了天降異象方面的調查組，劉備的調查組也已經很快組成，我們都想趕快抓出真兇，還峽谷以安寧，為元芳報仇雪恨～～」
狄仁傑也沒回應，鍾馗便繼續說道。
或許依鍾馗對於狄仁傑的了解，即使其沒有回答，不過也已經聽進去了。
「陛下一直期待著你回來，別辜負了那期望，也別讓李元芳就這麼含冤而死～」
鍾馗繼續囑咐著，說完離開了靈堂。
狄仁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點頭或者其他的肢體動作，也不知，鍾馗的這番話，在狄仁傑的心中，到底是作何感想。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狄仁傑微抬起頭，看著李元芳的屍體，又是繼續惆悵的念起來。
夜晚的風越來越大，靈堂的白褂，吹來吹去，守靈的油燈時滅時燃。
深夜的靈堂顯得孤冷靜僻，顯得那麼蒼涼。
或許狄仁傑只是不想讓李元芳在前往西天的黃泉路上覺得寂寞，或許就只是想好好的陪著他最好的部下吧。
翌日上午，武則天基本是以私人的方式來到了靈堂，因為其根本沒有跟隨任何士兵或者隨從，只有鍾馗。
也不知鍾馗昨夜的提前提醒，會不會有幫助。
雖然已經吊過唁，但武則天還是上了香，鞠了躬。
畢竟是狄仁傑的部下，也更是武則天的部下。
狄仁傑這邊似乎又是一夜沒睡，疲憊感遍布臉頰。
而且或許是因為多日徹夜未眠，狄仁傑眼皮反覆的下垂，似乎只是在用意志力支持著自己不要睡去。
「狄仁傑，當初我允許你在此處搭建靈堂三日，如今時候已到，你該知道我要幹什麼了～！！」
武則天語氣非常強硬，那種絲毫沒有讓步的感覺。
「這裡是我的家，難道我在我自己家都不能說了算～？！」
狄仁傑還是跪在那裡，質疑的語氣說道。
狄仁傑真的很久沒有這麼字正腔圓的說話了。
「別說你的家了，就是這峽谷都是我的～！！！都是我說了算的～！！」
武則天依舊威武霸氣的語氣說道。
「陛下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時間，還不如去幫助調查，我之前已經承諾了李元芳，會為他守靈三年，時間未到，我不會離開這裡～～」
狄仁傑似乎意志也很堅定，並沒有因為武則天的強勢就退步。
之前狄仁傑就因為反對武則天「登基」而被「貶」。
所以狄仁傑對抗武則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狄仁傑這傢伙，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昨夜算是白來了～～」
一旁的鐘馗看著狄仁傑說的話，內心感嘆起來。
「你以為我會讓你占著這個地方三年～？！別自大了，狄仁傑，現在只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離開這裡，立刻加入調查組，二是回到地下牢籠，我看你挺喜歡那裡的～～」
武則天依舊強勢的說道。
「地下牢籠～？！堂堂峽谷之君只會把自己的手下關起來～？！」
狄仁傑似乎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武則天繼續說道。
「如果你還是繼續執迷不悟的話，這靈堂必然也會儘早拆除，恐怕你的愛將李元芳也容易拋屍野外了～～」
武則天繼續說著，已經開始有了威脅的口吻。
「你～！！！！」
狄仁傑聽到這，實在是忍不下去，回過頭紅著眼睛看著武則天。
那是敢怒不敢言。
「不過話說回來，李元芳也算是英勇殉職，理當厚葬，供後人敬仰，可那畢竟是你的部下，所以這命運，也肯定還是掌握在你的手裡～～」
武則天繼續說道。
這句話也算是給狄仁傑一個出路了。
「狄大人，陛下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夠回來，也能理解你如今的心情，我們不能讓李元芳白白死掉，而且我認識的那個狄仁傑，是嫉惡如仇，除暴安良，永遠都不會低頭的～！！」
鍾馗也繼續說道。
如果說武則天和鍾馗兩個人這一唱一和是在唱戲的話，那武則天就是唱的白臉，鍾馗唱的就是紅臉了。
狄仁傑沒有很快回復，而是站了起來。
似乎在印象中，狄仁傑好久都沒有站起來了。
「陛下所言當真～？！」
狄仁傑轉過身，表情和語氣都很平靜的說道。
「當真～～」
武則天迅速回答道。
「元芳，我狄仁傑誓要為你報仇雪恨～」
刮乾淨了鬍鬚，脫下了白衣大褂，重新收拾心情的守靈人狄仁傑，即將再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