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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他們

  血撒出去,只是那一瞬間,柳嬋就覺得眼前的冷風似乎少了些。它們朝著別處吹去,不再吹自己的臉。


  後退,她的手在自己身前畫了個半圈,她和身後的長修便站在了木門前那一小塊地方。


  反手,柳嬋抓住了長修的手臂,從他的手臂下滑準確的抓住了他的手背。


  手上還在流血,那血自然也沾到了他手上,隨後柳嬋鬆開手,「希望關鍵時刻你不會被上身。」她是不會被上身,但是長修就不一定了。他能看見那些鬼,有陰陽眼,本身體質就屬陰。他手上儘管有佛珠,但也難保不會出意外。


  長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衣袖,都是她的血,她用刀划自己,還是很能下得去手的。


  確定自己處在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柳嬋便轉身走到木門前,想辦法開門。


  而長修的視線則一直在前方,他好似在尋找著什麼。


  終於,他找到了,「杜小姐。」


  「嗯?你找到那吸精鬼被分離出來的一魂一魄了?不過她已經魂飛魄滅了,這剩下的一魂一魄也是殘廢。若是變得很兇,不如就先拿她殺雞儆猴。」柳嬋自然聽到了,用身體撞門,一邊道。


  「她聽到了你說的話,很生氣。」長修看著一處,淡淡道。


  「生氣又怎樣?不怕死就過來打我啊。」柳嬋不甚在意,更加用力的撞門,可是那木門就好似變成了鐵門一樣,根本紋絲不動。


  「她過來了。」長修卻忽然道。


  「什麼?」柳嬋一愣,隨即轉頭看過去,只見長修的手臂從她眼前劃過,布料發出吱啦一聲,破了。


  長修後退一步,收回手臂看著前方,「凶氣極盛,我本想超度你們,但現在看來根本無法超度。」明知攻擊柳嬋會給自己帶來極大的痛苦,甚至立即魂飛魄滅,可竟然義無反顧。


  「真的敢攻擊我!」轉過身來,柳嬋還有些震驚。這麼多年,所有的鬼都躲著她,從來沒有敢撞上來的,即便厲鬼也一樣。


  「阿彌陀佛!厲鬼難訓,善哉善哉。」話落,長修抬手,緩緩轉動佛珠,閉上眼睛開始默念心經。


  柳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打算送這些厲鬼去西天,也沒有阻止。


  不畏懼的來攻擊她,這些殘餘的一魂一魄十分凶,被刻意培養,即便有心超度,她們也不會馴服,只會更凶。


  任長修念經,柳嬋轉身繼續去撞那個木門,可是紋絲不動,反倒撞得她肩膀疼。


  這門打不開,定然是被動了手腳,當初這裡就是個陷阱,因為他們倆定然會進來瞧一瞧。


  門撞不開,柳嬋轉而撞牆,哪知牆更硬,她被硬生生的彈了出去。


  直接被反彈到長修的身上,但這廝堅如磐石,動也未動,手上佛珠依舊轉動,並且閉眼默念心經。


  柳嬋站直身體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始研究別的地方,之前那些莫名的冷風似乎也沒了,柳嬋試探的一隻腳邁出她撒血的圈子,並沒有莫名的風吹過,隨後她就邁出了另外一隻腳。


  三面牆都是架子,架子上的陶罐裝的都是慘死的那些女人。那被剝離的一魂一魄也同樣被裝在這裡面,以便被控制。


  朝著右側的架子走過去,柳嬋卻猛地覺得後腦一痛,她咬了咬嘴唇,「還真是不怕死。」碰她,純屬找死。


  厲鬼的攻擊對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會造成各種後果以及有各種癥狀。可是,她不一樣,若是攻擊她,還沒把她怎樣,對方就會立即掛掉。魂飛魄滅,沒有一點兒殘留。


  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柳嬋繼續朝著架子走,一邊道:「長修大師你快些,趕緊找出路,再不出去咱倆會被憋死的。」也不知是什麼機關,這木屋根本不通風。


  走到架子前,柳嬋拿起一個陶罐,與此同時她覺得後腦有風襲來。


  翻了翻眼皮,她反手把陶罐扔過去,只聽得稀里嘩啦的聲音,陶罐碎了。


  同一刻,凄厲的哭聲響起,穿破耳膜。


  柳嬋隨即轉身看過去,之間對面的地上蹲著一個脖子上都是血的女鬼,她看著地上那破碎的陶罐失聲痛哭。


  挑眉,柳嬋隨後抬手又把一個陶罐扒拉下來,掉在地上摔碎,又一個女鬼現身了。


  不禁發出唏噓之聲,之前她們不現身,她也看不見,只能憑長修的眼睛。


  但是現在,陶罐碎了,她們居然就出來了。


  手比腦子快,柳嬋極快的將自己左右的陶罐都扒拉了下來。有幾個陶罐沒人認領,但凡是有主的陶罐都現身了。


  那邊,長修也停止了,他送走了幾個厲鬼,耗費了一番功夫。


  「長修大師,你不用再送她們了,瞧瞧,眼下這凶氣不是也去了大半。」看著那些嚶嚶哭泣的女鬼,各個死相慘烈,這就是她們死時的模樣,和被畫入畫中的美麗迷人完全不一樣。


  走過來,長修看著她們,「將你們殺害的人去了哪裡?」


  「你們會殺了他們么?」驀地,一個女鬼忽然抬起頭,她眼睛里流血,乍一看極其懾人。


  「他們?」柳嬋挑眉,抓住了重點。


  「我們今日來正是要捉拿他們,我們已追蹤他們很久了。」長修淡淡道。


  「看來你們還不清楚他們一共有幾個人,不過無礙,這世上還有人知道我們在這兒,知道我們慘死。他們一共兩個人,尖嘴猴腮的那個是下人,戴著面具的是主子。我們被困在這裡,就是那戴面具男人的手筆。」一個女子站起身,她看起來沒有那麼悲痛,可是那神態也足以證明她死了很久了,比這裡其他姑娘死的都要久。


  柳嬋與長修對視,這戴面具的人又出來了,當時那畫中的杜小姐也是這麼說的。


  昨晚他們瞧見的應當就是那個尖嘴猴腮的下人,不過,一個下人就是半神之體,不知這主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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