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咬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柳嬋有時會夢到那個世界,可是夢裡的景象卻並不清晰,甚至有時醒來就徹底模糊了。
眼前,眼前這一切,不禁讓人覺得驚喜,柳嬋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應該是回到那個世界了。
可是,那種感覺也只是一瞬間,她心裡很清楚,十分清楚自己遭遇的是什麼,這一切都是假的。
很殘忍,她最嚮往最想念的一切居然是由幻象送來的,而且還是要她命的。
她不能妥協,亦不能屈服,否則,她就真的沒命了。
緩緩閉上眼睛,眼前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也漸行漸遠,柳嬋心頭一聲長嘆,是可惜的。
徹底閉上了眼睛,那些喧囂的聲音也消失了,即便是那些噪音,其實柳嬋覺得再聽一會兒也是好的。
安靜了,一切都安靜了。
再次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黑暗,她還在那個木屋裡。而那個木門,似乎也沒壞,還是如同鐵牆似得。
嘆口氣,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長修,她看見了幻象,是因為她有弱點,而長修估計應該百毒不侵了吧。
然而,看向他,柳嬋才覺得自己的想法錯了。
稍稍靠近他,柳嬋更清楚的瞧見長修的臉,他不眨眼的盯著前方,整個人一動不動。
他就好似被點了穴,又像是一尊雕像,完美無缺,但是這麼一看又有點嚇人。
他也會被迷惑,而且入迷的程度比她還要深,這讓柳嬋十分意外。
她是個俗人,喜怒哀樂也特別直白,從不掩飾。而長修則不一樣,儘管他可能是大梁長公主的姘頭什麼的,但是他畢竟身處寺廟。修身養性,她覺得他應該十分會調節自己。
眨眨眼,柳嬋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但是他毫無反應。
「莫不是,你瞧見了大梁長公主?嘖嘖,即便想念,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看見的是假的。」柳嬋邊說邊忍不住撇嘴,她也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不過她的話長修似乎並沒有聽到,依舊一動不動。
柳嬋想了想,也不知用她的血會不會好用?抹到他的眼皮上?
不過,也未必。他本身就是陰陽眼,說不定的確會看到的更複雜些。
「大師?長修?」叫他,柳嬋動了動手,不知能不能碰一碰他。
手伸到他肩膀旁,柳嬋又收了回去,誰知道他現在看到的是什麼,若是驚著了他,不知會不會發瘋。
看著他的臉,柳嬋卻忽然發現他的眼睛有些奇怪。
仰臉兒湊近他,柳嬋睜大了眼睛,瞧著他的眸子,在變紅。
皺眉,光線不太明亮,柳嬋看不清,所以更加湊近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的確在變紅,就好似紅血絲在瞬間聚集了起來一樣,很快的充滿了他的眼睛。
這種情況,柳嬋不禁有些心下惴惴,他到底看見什麼了?
然而,也就在這時,長修的呼吸忽然加重。柳嬋盯著他,「長修?」
這回,長修似乎聽到了柳嬋的聲音,他猛地低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人,那一瞬間的眼神將柳嬋嚇了一跳。
她不認為他是在看她,他好似根本就沒看見她,只是一種反應。
下一刻,長修忽然抱住了她,兩隻手扣住她的兩側手臂,然後用力抓緊。
柳嬋同時叫出聲,「好疼!」
不過,長修好似真的沒聽到,他低下頭,柳嬋的肩膀正好在她的嘴下。他張開嘴,一口咬住了柳嬋肩膀的肉。
一時間疼的柳嬋感覺自己眼珠子都要飛出去了,太疼了!
「長修你瘋了!好疼好疼。」手臂被他摳住的地方沒感覺了,肩膀上的肉好像要被他咬下來了。
長修毫無反應,柳嬋掙扎,可是他力氣十分大,將她緊緊實實的扣在懷中動彈不得。
張大嘴呼吸,柳嬋抬腿踹他,可是他一動不動,柳嬋那點力氣更像笑話一般。
「長修師兄?長修師兄?」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是一空。
在這裡面看外面是隔著鐵牆一般,但是從外面看裡面卻不是這樣,從外面看這兒就是個小木屋。
「一空,在這兒。快,把門拉開。」柳嬋感覺自己的兩條手臂都要斷了,更別提自己的肩膀了。她大聲呼喊,一邊踢踹禁錮自己的長修。
「柳三少?別著急,我這就來。」一空的聲音更近了,他應該是從那小閣跳過來了。
「長修,一空來了,放開我。」疼的已麻木,柳嬋上半身動彈不得,她覺得自己再掙扎一會兒,上半身的骨頭都會斷了。
一空的動作也很快,尤其他在外只是瞧見一扇破舊的木門,於是乎用力一拽,那木門便應聲散架。
與此同時,光亮也終於進入了木屋之中,這次的光亮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一空跳進來,還沒等說話,就被眼前的畫面震驚了。
一時間他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可是仔細一瞧,哪裡是自己看錯,他們倆人的確抱在了一起。
糾結起眉頭,一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這個場面、、、不是他想象之中的。
「還看個屁啊,趕緊把他拉開。」柳嬋自然瞧見了一空,自己的肩膀被咬住,脖子也動不了,但是眼珠子能動。一空站在門口,一副被雷擊了的樣子。
眨眨眼,一空這才發現長修不對勁兒。轉到柳嬋身後,也瞧見了長修在做什麼,他咬著柳嬋的肩膀。
「長修師兄?」一空喊了一聲,可是長修哪裡會聽到。
「別喊他了,他發瘋了。快,用你十成的力氣把他打開。」柳嬋命令,她真的要死了。
一空幾分為難,不過還是點點頭,抬手運力,然後一個高跳起來打在長修的肩頸處。
一空雖年紀小,但是武功不俗,尤其他運力之後,力氣更是大。
對方若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接一空這一掌,足以飛出去。
然而,長修卻堅如磐石,毫無反應,反倒將一空震得飛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倆人都震驚了,怎麼會這樣?
「不然,柳三少你也咬他吧?他咬你,你咬他,他感覺到疼了,興許就清醒了。」晃著自己發麻的手,一空幾分難色。長修鮮少動武的,所以他也根本不清楚他武功幾何。但是當下,他想他差不多知道了,長修的武功深不可測。
「咬他?這什麼鬼主意,你打都打不醒他,你以為我的牙比你力氣大啊。」柳嬋冷嗤,不過卻艱難的低下頭,打算咬長修。
「你試試,不行我就用哨棒。」站起身,一空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哨棒,他還真不想用哨棒去打長修。
沒吱聲,柳嬋終於低下頭,眼前就是長修的肩膀,她張開嘴,然後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