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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變化

  慘叫嘶嚎,這紅衣厲鬼很痛苦,長長的指甲抓著地上的青石磚,數個青石磚都被她抓出了深深地溝壑。


  驀地,她猛地仰起頭,披頭散髮之中,那張臉黑氣縈繞,甚為扭曲,滿身戾氣,這才是厲鬼之相。


  柳嬋微微皺眉,即便看著她痛苦,她心下也毫無所覺,這都是她應得的。


  終於,她身體劇烈顫抖,隨後便趴在了地上,下一刻就消失了,魂飛魄滅。


  長修睜開眼睛,他額上沁出冷汗,讓一個厲鬼魂飛魄散,真的很不容易,她執念太深。


  「解決了。」柳嬋也一松肩膀,總算把她解決了。


  「她藏身在前院那把玄鐵劍的下方,那裡正好有個支撐鐵劍的平台,裡面是空的。」長修是看見了她從何處出現,雖然上面是殺氣濃厚的玄鐵劍,可是居然正好給她藏身。可見死物就是不如活人,很容易被利用。


  「原來如此,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她。」柳嬋哼了一聲,倒是會藏。


  將佛珠挽在腕上,長修轉過身來,看到她的臉微微一詫,「你流血了,別動。」


  「嗯,有點疼。」柳嬋自是知道,雖說不流血了,可是火辣辣的。


  以食指捲住自己衣袖一角,另一手捏住柳嬋的下頜抬高她的頭,以捲住衣袖的的食指擦拭她臉上的血。


  柳嬋仰著臉,任長修擦拭,她不禁的皺眉,「會不會毀容?」儘管她覺得這張臉長得太漂亮而且總是惹事,可是有道疤在臉上也太不美觀了。


  「無事,這宮中應該有專門防止留疤的藥膏,不會有痕迹的。」將血擦掉,那道傷口看起來也就更清晰了。皮膚被刮開,但所幸那指甲細長,傷口不是太大。


  「謝了。你的衣服也破了,你最好瞧瞧自己,是不是也中招了。」這厲鬼太狠了,明明知道不能近他們的身,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往上沖,根本不怕痛苦。


  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長修看起來倒是不甚在意,「無事,先回去再說。」


  轉身,二人離開將軍府,莊園的馬車一直等在外面。


  坐上馬車,柳嬋抬手忍不住碰了碰臉上的傷口,她膚色白皙,那傷口盤踞在臉上著實礙眼。


  「不要碰,回去給你擦藥。」看見了她的動作,長修低聲道。


  「沒事,只是有些疼。」柳嬋倒是鎮定,即便真的毀容了,她也不覺得有多糟糕。


  放下手,柳嬋扭頭看向長修,隨後挪過去,「我看看你的肩膀。」說著,她動手欲扯開他的衣服。


  長修看了她一眼,隨後配合著她,將僧衣扯開,然後露出那側肩膀。


  他的身體很結實,這和外表看到的可不一樣,柳嬋幾不可微的挑眉,隨後看向他的臂膀,果然也被抓破了。


  「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下手真是狠。你疼不疼?你這傷口可比我的大。」她臉上只是一道,他這臂膀上有三道。


  「這處無事,後背有些疼。」長修的臉色的確有些發白。


  「後背?」柳嬋一詫,隨後大力的扯掉他的衣服,一邊推著他轉過身去。果然,入眼的是一個烏黑的手印,那顏色和一空後頸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這個女人真的成精了!」以手指按了按那烏黑的手印,柳嬋眉頭皺的緊,「疼么?」


  「嗯。」長修低聲答應,可見是真的疼。


  「你說,是不是因為她躲在玄鐵劍附近的關係。戾氣,再加上那玄鐵劍的殺氣,她攻擊力大大增加。」這一掌,要是拍在她身上,她得疼的暈過去,太狠了。


  「很有可能。厲鬼我見過不少,如她這般攻擊力強悍的卻是前所未見。」不過也幸虧她死去的時日不多,否則日後說不定會有多難纏。


  「穿上吧,回去我給你處理一下。雖然我很久沒有弄過這些東西了,但還是很精通的。唉,天知道我只想衝鋒陷陣,但奈何無用武之地。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柳嬋靠回車壁,邊說邊冷哼,極其不爽。


  將衣服穿上,長修看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呢?」


  「當我在說夢話吧。」柳嬋無聲的搖頭,她是巫醫,可是她更想沖在第一線去抓鬼,而不是給人治邪病。


  「躲在後面不甘心?可是你的確不適合沖在前頭。今日我只是稍稍遲了片刻,你的臉就成了這個模樣。雖說一般的鬼怪不敢近你身,但是像今日這種厲鬼卻也不是沒有。」長修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衝鋒在前與鬼怪搏鬥,爭強好勝,可是她的確不適合。


  看著他,昏暗的車廂里,柳嬋的眼睛卻很亮,「長修,你在教訓我么?」


  「沒有,建議而已。」長修否認,定義為建議。


  哼了哼,柳嬋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好吧,算你說的有理。我沒有那飛來飛去的功夫,也沒有你們所謂的內功,在這些方面我就吃虧了。」不止是吃一點兒虧,是很多虧。


  「做自己擅長之事,你會發現自己發揮的空間更大。」長修這絕對是好心奉勸。


  「話是好話,可是從長修大師你嘴裡說出來我聽著就是不對勁兒。」柳嬋皺著眉頭,尤其瞧著長修那模樣,就不由得想起他是個六根不凈的和尚,總裝得道高僧。


  馬車返回莊園,一直在等著的一空迅速蹦了過來。一眼瞧見柳嬋的臉,不禁一驚,「柳三少,你的臉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你去廚房刮一些鍋底灰,再問小廝找一瓶度數醇高的酒,快些的送過來。」柳嬋不耐的揮揮手,她只是流了點血,還不至於要命。


  「哦。」一空很是聽話,立即跑開。


  返回大廳,莊園里的小廝立即拿了一個藥箱過來。長修起身接過,然後走至柳嬋身邊。將藥箱放在桌子上打開,拿出紗布,倒上一些清酒,后挑起柳嬋的下頜讓她仰臉,隨後輕輕地擦拭她臉上的傷口。


  仰臉兒看著他,柳嬋幾不可微的皺眉,這大廳里燈光亮,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


  稍稍擦拭一番,長修拿出藥粉來,略小心的灑在她的傷口上。刺痛襲來,柳嬋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很疼?」長修動作一頓,這藥粉刺激性很強。


  「沒事。」刺痛的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又灑了一些,隨後用一塊乾淨的紗布稍稍按壓了下,保證那些藥粉能夠滲入傷口不掉落下來。


  「不要再用手碰了,明日就能結痂。」長修仔細的看了看,確定這傷口的恢復不會很麻煩。


  「謝了。」沒什麼誠意的感謝,柳嬋收回視線,她都不用照鏡子,在長修的眼睛里就看到自己的倒影了。


  一空很快的將鍋底灰拿過來了,應當是他親手刮的,所以那兩隻手和臉蛋兒上還沾上了灰。一個小廝拎著一壇酒跟在身後,動作麻利。


  「放在那兒?」站起身,柳嬋指揮。


  二人分別將鍋底灰和烈酒放在桌子上,柳嬋走過來,拿起一個乾淨的茶杯,將那些鍋底灰倒了進去。


  解開酒罈子上的塞子,嗆鼻子的酒味兒撲面而來,柳嬋不禁屏息,她最怕酒了。


  拿起酒罈子,小心的往杯子里倒,沒過那些鍋底灰后,她將酒罈子放下,隨後抽出匕首攪拌那烈酒和鍋底灰。


  不愧是鍋底灰,真的很黑,隨著攪拌,與那些烈酒形成了糊糊。


  扭頭看向長修,柳嬋下頜一揚,「脫衣服。」


  一空立即看向長修,「長修師兄,你受傷了?」他還以為柳嬋是要給自己弄呢。


  「你們都下去吧。」長修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廳里的小廝和丫鬟。


  領命,數個丫鬟小廝退下,大廳里轉眼剩下三人。


  拿著茶杯走過去,柳嬋順手在藥箱里拿出一塊紗布來,隨後繞到長修身後。


  青色的僧衣脫下來,肌理分明的脊背進入視線當中,燈火明亮,看的就更清楚了。


  柳嬋幾不可微的挑眉,這和尚穿著衣服看起來很清瘦,脫了衣服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視線逐一掃過,最後落在那烏黑的手印上,「會有點兒疼,忍住了。」說著,她拿著紗布沾了些茶杯里的糊糊,然後抹到那烏黑的手印上。


  長修微微皺眉,的確有些疼。


  一空慢步的也繞到長修背後,稍稍一看,不禁發出唏噓之聲,「長修師兄,你後背的黑印好嚴重。」比他脖子上的嚴重多了。


  長修沒有理會,不用別人說,他自己都清楚。


  將那糊糊塗滿那烏黑的手印,柳嬋微微傾身,然後吹氣。


  長修的脊背瞬間緊繃起來,刺痛伴隨著溫熱的風,一時間溫熱的風佔了上風,刺痛反倒消弱了。


  「行了,三天後洗掉,黑印就應該沒有了。」將那糊糊吹乾,柳嬋站起身,治療這些東西她十分精通,只不過就是因為太精通了,所以她才想衝鋒陷陣去。


  將衣服穿上,長修站起身,看向柳嬋,便不可避免的看到她臉上的傷,「去吃飯吧,吃過了飯儘早休息。」


  「是啊,知道你們回來了,飯菜都已經送到飯廳去了。」一空立即響應,因為他也沒吃飯呢,一直在焦急的等著他們倆。


  抬手拍了拍一空的小禿頭,「吃貨。」


  吃過晚飯,三人各自回去休息,柳嬋是真的很疲累,尤其臉上的傷有些疼,更是讓她想睡一覺,忘記這疼。


  這一覺睡得踏實,該做完的事情都做完了,心中大石也放下了。


  待得再睜開眼,外面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


  起身,柳嬋先照鏡子瞧了瞧自己的臉,果然已經結痂了,若是不碰它的話,估摸著到時也不會留疤。


  小心的梳洗了一下,柳嬋又換上了男裝,長發簡單的束起,她還是這個樣子舒服。


  走出房間,順著小路往前廳走,沒想到長公主在這裡,時間果然很晚了,長公主這早朝都下了。


  「柳姑娘,聽說你受傷了。哎呀,真的傷了臉。我帶了藥膏過來,專門外用防止留疤的,你別擔心。」看著柳嬋的臉,長公主不禁輕嘆,女人的臉,可是最重要的地方。


  「有勞長公主了,沒關係,過些日子就好了。」柳嬋倒是不甚在意,只不過昨日長修說宮裡有防止留疤的葯,今兒長公主就給送來了,這速度還真快。


  「咱們進去再敘。」長公主多看了柳嬋臉上的傷,還是頗為嘆息。


  「長修大師呢?」大廳里誰也沒有,柳嬋倒是好奇,他去哪兒了。


  長公主微笑,看了柳嬋一眼,隨後道:「他不喜看見我,正好將軍府的事情解決了,也無需再商談什麼,所以知道我來了他便躲開了。」


  柳嬋挑眉,倒是沒想到長公主會跟她說這個。


  「沒看出來,長修大師還真冷情。」柳嬋是真的沒想到長修還有這脾氣,不想看見乾脆躲著。


  長公主微微搖頭,「他心裡有恨,我很理解。大梁皇室人丁凋零,如今只有他一人能延續血脈。只是,他看似不會回來了。」


  有恨?柳嬋不禁回想起在大燕帝都時,他們倆陷入幻覺,長修的反常以及他說自己有心魔。看來,他真的有心魔。


  「人各有志,長公主也彆強求。再說,長公主也是大梁皇室正統的血脈啊,誰說只有男人能傳宗接代,女人一樣能。」柳嬋翹起腿,她覺得強求長修不是辦法,他根本就不願意。


  長公主嘆口氣,「可是天下人不這樣認為啊!這麼多年,我沒見過長修與誰走的親近。柳姑娘與眾不同,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我和他也不算太熟,長公主別誤會。」柳嬋立即澄清,她可不想給這位長公主機會讓她去勸長修,她不想多管閑事。


  長公主微笑,果然之後停止了這個話題。


  時近晌午,長公主才離開,這邊午飯備好,然而一空卻匆匆跑來傳遞長修的命令,要離開這裡。


  柳嬋挑高了眉毛,「現在就走?我們還沒吃午飯呢。」


  「長修師兄說儘快離開這裡的好。」一空沒想那麼多,他以為是長修的眼睛瞧見了什麼,所以使得一空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沒什麼好氣的哼了哼,柳嬋快步離開,收拾東西。


  沒用上一刻鐘,一空背著柳嬋的包袱快速跑到莊園大門口集合,片刻后柳嬋出現,長修也已經到了。


  「走吧。」話不多,長修看似很急於離開這裡。


  一空立即響應,背著包袱拿著哨棒跑在前頭。


  柳嬋深吸口氣,「長修大師,我午飯還沒吃,你是打算請我吃民間美食么?」


  沒有看她,長修直接反手遞給她一卷東西。


  接過來,柳嬋展開,是銀票。


  挑高眉毛,柳嬋笑起來,「長修大師真大方。」如此,這午飯不吃也罷。


  三人快速離開,在街上買了一些燒餅酸梅湯等吃食,之後便直奔城門而去。


  出入城門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甚是喧囂。


  一空背著包袱,吃著燒餅,那兩腮鼓鼓的,可愛的緊。


  柳嬋拿著竹筒,竹筒外還結了一層冷霜,這裡面是冰鎮的酸梅湯,好喝涼爽的很。


  長修很淡然,他只吃了一些東西,看起來好似根本不餓。


  斜睨他一眼,柳嬋不禁彎起紅唇,「大師渴不渴?酸梅湯分你一點兒?」


  「自己喝吧。」長修微微搖頭,不與她搶吃食。


  「這麼著急的離開,你是真的擔心長公主會把你留下?其實只要你不願意的話,我想也沒人能把你扣住。」看著他的側臉,看起來煞是冷漠。柳嬋不知他的心魔是什麼模樣,但想來一直盤桓在他心頭。


  「這個地方,不想再來第二次。」長修的語氣還是那樣,可是卻聽得出無限淡漠。


  笑了一聲,柳嬋隨後嘆口氣,「雖說咱倆不是朋友,但是這相似之處倒是很多。那大燕的帝都,我也再不想回去了。」


  看向她,淺褐色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也,一時間,他身上的那層冷漠似乎也消散了。


  喝光了竹筒里的酸梅湯,柳嬋隨手便將竹筒扔了,臉上那道傷在陽光下很顯眼,不過她已經不怎麼疼了。


  就在這時,對面走過來幾個背著包袱的人,邊走邊大聲的說話。


  「大燕來使走訪,這也是好事。只不過一會兒要封道,迎接大燕來使,倒是給咱們造成了麻煩。」


  「沒啥麻煩,咱們馬上就進城了。」


  「來的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好像只是大燕的禮部侍郎,柳侍郎,沒啥權利。」


  「哎呦,說的好像你見過更大的官兒似得,這口氣。」


  「就是,平時見到縣太爺都嚇得尿褲子。」


  「哈哈。」


  他們笑鬧著走過去,柳嬋卻停下了腳步,眸子微微睜大,「柳侍郎?」


  長修微微皺眉,「你父親。」


  「沒錯。」扭頭看向他,柳嬋點頭,「不行,不能走這條路,柳侍郎出行向來帶著他的護衛,那些護衛認得我。」他們眼睛好使的很。


  「別慌,咱們可以走山路。」長修語氣沉定,莫名的,讓人不禁心下安寧。


  「好,那就走山路。」是否方便柳嬋已經不在乎了,若是和柳承昭碰見,估摸著她想找借口留在凈土寺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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