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朋友
「琉璃也累了吧，他不想再幫我了，也是，誰願意一味的付出而得不到回報呢，呵呵！」
鮮紅色的紗裙輕輕擺動，襯的此時凌蘇那張蒼白的小臉，多了一種悲涼的美，一時間竟讓雲戰看呆了。
他怔怔地望著凌蘇搭拉著肩膀走上已經修建好的舞台中央，見凌蘇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台下，隨即走到一側放著的琴案前坐下。
雙手輕搭，舒緩感傷的曲調響起，凌蘇清脆的嗓音也同時唱起。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麼······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凌蘇唱到一半，聲音便已經哽咽，但是，她卻還是繼續唱著，因為她莫名的感覺到琉璃不會走遠，她的歌聲琉璃定能聽得到。
此時，她覺得多說什麼都是無力的，但是，她一定要讓琉璃知道，她們之間的情份是她珍惜一生的。
「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到最後，凌蘇的眼眶之中已蓄滿了淚水，回想起這兩年，琉璃對自己的付出，雖然凌蘇給不了琉璃那份情。
但是，凌蘇卻早已將琉璃看作自己的親人，甚至比這具身體的母親都要親。
這便是「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吧！
雲戰至始至終都站在台下一瞬不瞬地關注著凌蘇的所有表情，甚至於去猜著這每一句，凌蘇都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緒來唱的。
在凌蘇唱到「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的時候，雲戰其實也是有感觸的，他完全理解凌蘇對琉璃抱著的是什麼樣的感情。
可琉璃已經不再滿足於朋友的界線了，所以，在雲戰看來，琉璃的離開，無論是對琉璃還是對凌蘇，都不失為一個最恰當的決定。
而不得不說的是，凌蘇的直覺的確是準的，因為此時的琉璃就坐在凌綉坊對面的戲樓里聽著戲，喝著酒。
琉璃本來是已經離開皇城了的，可是，想到那日雲戰將凌蘇抱走，一來他還是擔心著凌蘇的身體，無論如何，凌蘇還是被他傷了，這份自責他放不下。
二來，他其實還是放心不下將手頭的事情全部交給徐鐵，休閑吧這些時日可一直是他親力親為的，那是蘇兒要做的事情，他要幫蘇兒做好。
其實，說來說去，琉璃就還是舍不下凌蘇，雖然對凌蘇和雲戰的事情很生氣，卻心中還是想著凌蘇。
所以，已經離開皇城的琉璃，在想了一整夜之後，又回來了。
但他也不能就這麼直接的回去啊，所以，今日回來后，他便一直在凌綉坊對面的戲樓雅間里聽戲。
直到透過窗子看到外面有騷動，他才望過去一看，竟是雲戰抱著凌蘇來到了休閑吧。
彼時琉璃心中的怒火，又因嫉妒而升了上來，他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酒，想以此來宣洩心中那份不甘。
可喝著喝著，與眾不同的憂傷曲子就那麼突兀的傳進耳朵，琉璃一愣，拿著酒壺的手僵在空中，在聽到凌蘇的聲音后，他才放下酒壺。
當凌蘇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那些歌詞依舊回蕩在琉璃的腦海之中，他的心亂糟糟的，這一瞬間他好像懂得了一些什麼，又好像不願意懂凌蘇歌詞里的意思。
於是，他起身，搖搖晃晃的身體大步地離開了戲樓，奔著皇城城門飛奔而去，途中還因酒勁兒上來，摔了一跤。
但他並不在意，爬起來後繼續往城門跑，直到出了皇城大門，跑出離皇城一公里遠時，他才停下來。
空白的腦袋裡滿滿的都是凌蘇的那句：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他自嘲的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聲里是帶著痛的蒼涼！
「蘇兒，我不想懂，不想懂，呵呵哈哈哈！」
笑著笑著琉璃眼中竟漸漸濕潤，七尺男兒，此時已是滿目創傷。
「嘶~~」
倏地！不遠處傳來馬的嘶鳴聲，琉璃神情還有些恍惚，轉過頭的時候，只見眼前已經被陰影籠罩。
緊接著，琉璃整個人被一把提起，扔到馬背之上，之後俊馬飛馳，很快，連人帶馬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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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蘇一曲作罷，愣愣地坐在琴案前，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休閑吧的大門處。
她唱這首歌的時候，就是希望琉璃能在某一個她沒有發現的地方聽著她唱這首歌，她也堅信，琉璃聽過之後，雖然不能馬上釋懷，卻也肯定能想通。
可她唱完了，琉璃並沒有出現，她心中有些悲涼，難道就這麼失去琉璃這個朋友了嗎？
是她之前沒有將她跟琉璃之間的關係處理明白，不然也就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分離了。
而凌蘇哪裡想到，今日她這一曲，讓琉璃想通的同時，還收穫了自己的幸福，日後再見琉璃之時，凌蘇才算是真的將心中的結打開。
雲戰見凌蘇已經坐在那裡良久，想了想，登上舞台，走到凌蘇的身後，輕輕將他攬入懷中。
意外的，凌蘇並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而是順勢靠在了雲戰的腹部，雲戰怔了一下，之後抬頭輕撫了撫凌蘇的小腦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與琉璃公子有緣無份，便順應天意吧！」
雲戰話落，凌蘇便輕閉上了雙眸，雲戰說的她都懂，而她也不是真的就要將這一切都怪到雲戰的頭上。
其實，她更多的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沒有把持住自己與雲戰之間的曖昧，也沒有與琉璃徹底將界限劃開。
這才導致了今日這番景象！
如果說琉璃的離開對她來說是一種不舍，不如說是不習慣。
兩年來，她習慣了琉璃為她打理好一切，現在，就彷彿是沒了主心骨一樣。
「琉璃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能信得過的人，雖然他瞞了我一些事情，但是他說的對，他永遠不會傷害我，而我······呵呵！卻傷他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