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曾幾何時
“芷若姐姐，你可算是來了！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啊，我娘說肯定是要罰你的。”端木秀琴熱情地拉著她從大門口一直走到舉辦家宴的大廳裏。
止清還沒走進她家，這小妮子就早早地等在了門口。這讓止清很是詫異，聽說這裏是沒有下人的，難道凡是都要親力親為，就連接客也要這樣子嗎？
“好了啦！”這小妮子嘴可真甜。
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在端木一家人眼裏，甚是欣慰。
“來！為我們的小壽星幹杯！”
丹葉姿一臉快慰，大家端起酒杯“叮——！”地一聲碰在一起，就連一直威嚴地端木榮河老爺子也喜氣洋洋的樣子，更有的時候總是會被子家小孫女逗笑來。
非常和諧的宴會聚餐就這麽輕鬆地拉下了帷幕，當然，要將端木一家那想要湊成端木正穎和止清成為一對的眼神忽略，這才是完美。
止清自然是被端木夫人留在了端木府小住。而送她回房的自然就是被逼上梁山的端木正穎。
就在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火花產生的路上，在暗中觀察的端木媽媽以及端木妹妹都急了。
“你母親和你妹妹，看來很關心你呢。”止清走在他身邊，在外人眼裏郎才女貌，很和諧的一對。
端木正穎看著她黑色的眼珠子，有種快要淪陷的感覺，可一想到她還有那麽多的追求者，隨即釋然了。
略有感慨地道：“若是我先遇上你，我必定會一直追到底，隻可惜，你先愛上了別人。”
他搖頭輕歎。
風吹過樹木的枝丫，她的手臂微涼，許是真的需要沉澱下來了。
“到了，我就送到這裏，前麵的路，你自己選擇。”端木正穎隻是想著提早全身而退，不必帶給她麻煩，也不必讓自己苦惱。他骨子裏就是個商人，可真的就是這樣嗎？
心還是有些痛。
躲在暗處的兩人看到他們竟然毫無進展，虧得還為他們準備了這麽好的一個約會場所，這麽浪漫的小路，可是她們兩個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成的。就這麽失敗了？
丹葉姿不甘心，但看到芷若根本就對自家兒子沒有意思，又遲疑了下，但她似乎還有事情沒有說出來，一咬牙，下定了決心似的，推開了還亮著光的房間門。
“芷若。”丹葉姿親昵地拉過止清的手，眼裏閃爍著她不曾看懂的目光，但很溫暖的樣子。
“夫人，什麽事？”
“不不不，你不該叫我夫人。”她對於這個稱呼很陌生，她不該這麽叫的啊。
“那叫什麽？”止清覺得今天的端木媽媽有些傷感，她將茶杯遞給她。
丹葉姿看到這張和上官幽藍相似的臉，驀地手抖了一抖，茶杯也沒拿穩，她索性將杯子重又放回了桌上。
她很正式地看著她，也很認真地一字一句道：“我是你姨母，你母親和我是異姓姐妹，是義結金蘭的結拜姐妹。”
“啊？”宮止清很訝異，她不知道怎麽來麵對這樣的親情，心“噗通噗通”地跳動著，顯示著她的慌張。
丹葉姿一見她這副樣子，忙解釋道：“確實如此，我真的是你的姨母。”
宮止清見她麵色上有點急切，她緩和了下自己的心情，道：“哦，對不起，我失憶了，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能詳細說說看嗎？”
丹葉姿一愣，難怪正穎也這麽說，這苦命的孩子。
她絮絮道：“你母親本是上官家族的二小姐，從隱世家族出來曆練。我與她相交在二十多年前，我們一見如故。後來她與慕容家的公子慕容君若互生愛慕……”
“然後呢？”宮止清隻覺得她的眼神飄忽得好遠，人類的情感好熱烈，她多久沒有感受到了，自從……
“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也就有了你的哥哥慕容卓然。”
“十年前，你的父親是在空冥雪山的一次探險中失去蹤影的，而你的母親也不再有了消息。”
“她還活著，我肯定。”當初她是親眼見到了上官幽藍的影像，冥王也說他尚在人世，她想她應該要找到她的，不論是為了還慕容芷若的這個情，還是為了給北棠一個交代。
“你見過她了？”
“沒有，但我能感覺到她還活著。”止清異常篤定地道。
她滿是憐惜地撫上她的發絲：“以後的路都要你自己走。我苦命的孩子！”
“姨母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找到……娘親的。”
娘親麽，多久沒喊過這個名字了，源世大陸的人不叫媽媽，隻叫娘，可這個稱呼一喊，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好孩子，你可千萬別犯險。”空冥雪山是什麽地方，她可是知道的。
見她擔心自己，止清灑然一笑：“我哪有那麽笨啊，姨母放心。”
“這就好。”
止清看著她擔憂的麵容，心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之前的空虛盡數被彌補進來。
待到她離去之後，她打開窗戶，一輪圓月高懸空中，她踮起腳尖，想要觸碰那高不可攀的月亮，卻忽的失了神。
曾幾何時，她與人類無異，披著巫族的外衣，進駐人類的世界，把自己當成是人類，上學，交朋友，談未來，談夢想；
曾幾何時，她與寵物無異，披著柔弱的外衣，在魔族的世界裏，把自己當成別人可以玩弄的玩具，沒有自我，隻有滿腔的仇恨與鮮血；
曾幾何時，她成了真正的巫族，肆意地在巫族的領地裏揮灑自己的汗水，她把自己當成了那片土地的主人，卻終歸融不進去，她以死亡來終結那段如歌歲月；
曾幾何時，她批上了人類的外衣，卻有了一顆巫族的靈魂，她不屑人類的弱小，她不屑人類的壽命太短；
可如今她才猛然發現，生命不在於長短，隻要有一顆溫熱的心，向著未來一步步走下去，那便是一個人間的真諦。
果然，她又回到了起點。
返璞歸真，或許就是如此吧。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空中降落，天地規則降臨——武聖一階。
她感受著身體裏充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