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她回不來了
方少輝一改往常的痞氣，而是極為正經地對麵前或坐或站的三人說：“是一個叫做暗瑤的女孩，她和止清同源，或許有辦法治愈，況且她還欠止清一個人情，不會見死不救。”
“她在哪？”揚子低沉的聲音傳來。
“應該是在混沌界中心處，破開混沌石的封印便是。”方少輝一直沒有說出暗瑤可以喚醒止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沒有確定暗瑤的地點，不過昨天那場黑暗元素力的爆炸讓他篤定了這一點。
“好，那我們出發。”揚子淡然地道，不過藍眸裏流露出了一抹希冀之意。
“我們此番阻力很大。”景彥製止了揚子，他沉默了半晌後道，“三大君王去了混沌中心，天幕地帶，他們是去……封印混沌石的，而我們卻要為了止清破開封印，進入混沌深處，你覺得他們會任由我們？”
“嗬嗬嗬嗬！隻要止清沒事，其餘的……縱然是天下人被我四人所累，那又如何？難道你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就此沉淪下去？更何況情況或許沒這麽糟。”
汐池軒少有的認同了他的話：“少輝這話倒是不錯。”他不是聖母，生命力也唯有她一人罷了。
“無論前路如何，拚死一戰便是。”揚子鄭重沉聲道。
“我們先約定好。”景彥紫眸微轉，漂浮的氣息沉澱下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我們當中，誰還活著，負責照顧她，不管她變成什麽樣，連帶著死去的人的那一份，替我們照顧她。”
“好！”
誰也沒有預料到結局會如何，他們隻能迎難而上。
被安穩地放進了巫鐲空間裏的止清，看著她睡得安穩的臉龐，四人寵溺的目光讓人留戀，若是他們四人早知如此，定不會將她和揚子兩人獨自放在這個地方。
若是他們四人可以接納彼此，真正做到毫無間隙，或許真的會是另外一番結果。可是一切都已晚，哪裏還有什麽可以讓他們值得後悔的呢？隻有迎難而上。
草木枯黃，空曠無垠，光退卻，暗上場。
永遠是黃昏的光暈照在人的身上。暗係元素力在這裏活躍著。
辨別方向對於四人來說並非難事，可饒是他們小心謹慎，卻也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出岔子，好在沒有傷及性命，倒也無妨。
原本天青色的天幕如今變成千瘡百孔泄露出不知名的暗色物質，使得整個天幕變成黑色，如同一個巨大的墨色幕布將天空掛上，叫人看不清色澤。
他們的目的地，卻越來越近，隻要往顏色最深處走去便能夠到達混沌石所在。
就在他們要再往前走時，少輝的聲音突兀地從背後傳來，在空曠的大地上回蕩著：“等等！”
“怎麽了？”走在最前頭，景彥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皺眉問。
少輝正色道：“你們跟著我走。”
他曾經和止清來過這個地方，隻不過止清最後被混沌石吸了進去，可他卻如何都無法破開所謂的封印，以他聰明的腦子，一定是想到了什麽。
當時他還沒有弄清楚，可後來遇見暗瑤的轉世蘇瑤的時候，他便猜到了很多。封印既然對她無效，一定是代表著什麽。
三人雖然滿腹疑問，不過也沒有把疑問擺在明麵上，現在天大地大止清最大。
當他們走了又不知多少個日月之時，一道璀璨的黑色光芒瞬間爆裂開來。
景彥一愣，少女的身形顯現出來，她緩緩地從巫鐲裏走出來，墨色的瞳孔裏散發出的卻是幾近於無的冰冷，不是空洞，而是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
她淡漠的瞥了四人一眼，隨即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眾人一愣，皆是驚疑不定，忙跟上女孩的步伐。
可那女子麵色一冷，波瀾不驚地道：“汝等退下。”
說罷，一陣罡風從她的周身慣起，強大無匹的力量爆開，讓身後毫無準備的四人連連退去了好幾步，隨之血色從嘴角溢出。
那少女聞到了血液的味道，香甜的血液……好熟悉的味道。
她凝眸，像是想起了什麽，卻又好似什麽都沒有想起。
“你不是止清！”
景彥怒瞪了她一眼，眼裏就要噴出火來，可那女孩卻無動於衷，仿佛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
她隨手向四人揮去，冷冷的眸子裏帶了些許柔和，這叫人驚異了許久。
“我的孩子，我很高興你們能夠走到這一步。”
“莫非你是？”少輝原本就是見過暗瑤的，再看向少女的時候，麵色變得詭異起來。
“嗯，你想得不錯，吾由混沌孕育而成，乃光之創世女神，封印了自身。如今受到暗之創世女神的召喚，從吾之宿主身體裏蘇醒過來……當然，還要感謝你們把我帶到這裏。”她的目光直接穿透了澎湃的暗元素，又是一陣勁氣劃過，所有的暗元素力被震開，都要躲著她一般地往後退去。
光的主人來到，暗必須退卻。
“她回不來了嗎？”汐池軒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問題，麵前的女子冷漠得不近人情，卻對他們有些許的動容。
“回不來了。”若不是原主的記憶靈魂幾近於無，她也不可能這麽容易奪舍成功，是這宿主的身體最適合她，她沒有任何的愧疚之意，原因很簡單：大地上的一切都是她創造出來，更何況這也是她留下的血脈。
“回不來了？”像是受到什麽巨大的打擊般，皆是愣住不動，沒人再有半句話。
少女微微搖頭，緩緩地，目光裏流露出一絲寂寞的味道來：“你們同樣也是我的直係血脈，已經成長到能夠成為神明的程度了，汝等跟隨我一道回歸混沌。”
她不需要別人的認同，因為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她高高在上，無情卻亦是普天之下最有情的一人。萬物都由她創造，她心係整個世界。
也沒等四人有何反應，少女隨手一揮，五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幾人有所知覺的時候，才發現已然來到了混沌石麵前。
這是一塊長有人高，墨色的毫無靈氣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