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觀察者
一瓶二鍋頭下肚,費利克斯先生很快就面紅耳赤,渾身酒氣,而且開始胡言亂語的說起了酒話。
他先是一陣狂批家族裡的那些兄弟姐妹,挨個的點名爆料他們的各種奇怪癖好和黑歷史,聽得連方雲天這種紈絝都非常尷尬。
接著,他的話題又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轉移到了女人身上,如數家珍的講述起他玩過了好萊塢女星,這個胸大,那個屁股翹,連最私密部位的特徵也不放過,講得特別詳細。
還好他說的是德語,周圍人並不知道這個中年紳士在說些什麼,但是精通德語的方雲天,和略懂德語的方浩,他們兩個人就頗為尷尬了,。
大庭廣眾之下,這個老男人在大聲說男女之事,而且他還講得越來越起勁。每次說到激動處,他就在下面舞動的年輕男女當中,找幾個比較接近的,手腳並用的比劃起來,就連經過的服務生,也被他弄得小臉紅彤彤的。
方浩和方雲天,對視一眼,笑得非常無奈。
費利克斯先生每喝一瓶二鍋頭,他們兩個就跟著也喝一瓶。只是方家人從小練武,在身體素質上,比費利克斯先生這種常年沉迷酒色的老紈絝,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就連方雲天的酒量都遠遠比他強。
幾瓶二鍋頭下來,費利克斯先生明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連方雲天都臉色微微發紅,唯獨方浩清醒依舊,絲毫沒有受到酒精的影響。
「堂哥,你先送費利克斯先生回去吧,記得找家裡的醫生幫忙稍微照顧一下,省得他喝出了毛病。」方浩說道。
方雲天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那你呢?不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方浩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那好吧!」
說著,方雲天扶起了酒醉不醒的費利克斯先生,他手裡還死死抓著酒瓶不放,嘴裡不斷念叨著某個最喜歡的好萊塢女星的名字。
等到他們兩人離開,方浩叫來了服務生,「這兩瓶沒開的二鍋頭,幫我送給那邊的那位先生。」
方浩指了指四五米外,穿著黑色大衣的棕色皮膚男人。
當服務員把二鍋頭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表情非常驚訝,轉頭看向了方浩,而後者只是微笑著舉杯對他點了點頭。
棕色皮膚的魁梧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臉色尷尬的走了過來,非常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費利克斯先生這次來平京的目的,就是觀察我適不適合成為伊麗絲的丈夫。但他的性格和能力都非常有問題,這麼重要的事情,維斯特坦因家族絕對不會交給這個老紈絝來處理。我就想也許在暗處還有另一個隱藏著的觀察者,順著這個方向一找,很快就發現你的存在了。」方浩笑著說道。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觀察者,而不是單純的作為費利克斯先生的隨身保鏢?」棕色皮膚的魁梧男人仍舊無法理解,自己隱藏的這麼深,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暴露身份。
「你們應該明白我的實力,費利克斯先生跟在我旁邊,根本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另外,你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很少關注費利克斯先生,哪怕在他喝醉之後滿口說胡話,仍然在暗中觀察我。」
說著,方浩又指了指他的耳朵,同時從自己身上紐扣的反面,取出了一個微型的竊聽器,「想聽什麼?直接問我吧,現在應該不需要偷聽了。」方浩說道。
沒想到連偷偷安裝的竊聽器都暴露了,魁梧男人的臉色更加尷尬,「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你從我旁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具體時間應該是在酒吧門口吧,那幾個年輕人纏上來的時候。」方浩笑著說道。
魁梧男人所做的一切小動作,其實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之前沒有點明出來罷了。
「方先生,你確實是一個非常不同尋常的中國人。」魁梧男人不得不佩服的讚歎道。
他可是特戰精英出身,而且還是資深的間諜人員,在潛伏和偽裝上,經驗非常的豐富,可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被方浩給看穿了。
「那你回國之後,在提供給你們家族高層的觀察報告上,能給我一個好評嗎?」方浩笑了笑。
魁梧男人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現在是自由之身,也許會選擇追隨在方先生在左右,在你的身上,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伊麗絲一行人,在平京待了四天時間,除了明面上的來方家過年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如同這位魁梧男人一樣,暗中觀察方浩的能力和素質,也在調查方家的整體勢力,在中國的地位水平。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相親考察團,一切目的都是為了調查方浩是否擁有和伊麗絲結婚的資格。
送走了伊麗絲一行人,方浩趁著過年的時間,又回了一趟牛角山。
武岩縣在國內中部的山區,境內全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山脈。
而牛角山更是在山區中的山區,離著最近的小鎮,都得走七八里的山路,而且全是崎嶇不平的黃泥路,一下雨就變得坑坑窪窪,根本沒法走。
方浩坐飛機到了省城,又坐長途客車,到了縣城,再坐一趟老舊的城鄉公交車,每天只有來回兩班,搖搖晃晃跟坐船似得,坐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到了離牛角山最近的小鎮。
與東南沿海地區一天一個新樣子的變化不同,這種中部山區的偏遠小鎮,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有什麼改變。唯一的變化就是鎮子上那條老舊的水泥路,又多了幾條粗大的裂縫,跟老奶奶臉上的皺紋一樣,到處都是。什麼電動車、摩托車一開過來,就是一陣嘈雜的震動聲,遠遠的就能聽到。
雖然比不上海州和平京這種大都市,不過對於方浩而言,反倒是這個毫不起眼的落後小鎮子,更加的親切。
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太熟悉了,每一條路都曾經留下過他的腳印,從街頭的包子店,到街尾的豬肉攤,他都能把這些小店的順序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