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越來越有意思了6
走廊盡頭,問月端著藥快步走來,卻發現孟嫿隱並不在房間裏。
四下找了一圈,沒找到人,不經意瞧見投到地麵的屋脊上,正站著一個人。
連忙回頭看去,問月當即被嚇了一跳。
“姑……”她想喊,可怕把人給嚇著了,趕緊捂住嘴巴,平複了一下心尖的驚慌,這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姑娘,你怎麽在屋頂上站著?”
孟嫿隱緩緩回神,臉色凝重的看向她,向前踉蹌著走了走:“王爺在哪裏?”
問月緊盯著她一瘸一拐的步子,小心的說道:“王爺進宮了,估計……是因為常罄郡主的事。”
孟嫿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難怪一早起來就沒見盛元澈。
看著她更加凝重的神色,問月以為她是因為常罄,連忙說道:
“姑娘放心,宸妃娘娘雖然偏疼常罄郡主,但娘娘並非是不懂道理的人,娘娘不會因為常罄郡主的事責罰王爺的。姑娘,你就快下來吧。”
孟嫿隱怔了一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一臉認真的模樣,向前慢慢挪步踩上長梯的同時,不禁失笑。
然而,不等她說些什麽,腳下梯子忽然一滑。
看著那忽而踉蹌一下的身影,問月嚇的一嗬氣,下意識的向前一衝。
但就在這個時候,餘光裏忽然身影一閃,待她看清時,上官楚岫已經飛身扶住了孟嫿隱,把她穩穩的帶下了地麵。
站穩腳跟的同時,孟嫿隱向後退了一步:“多謝莊主。”
上官楚岫不以為然的抬頭看了看屋脊,笑問:“你大清早的就爬房子,總不會是想曬太陽吧?”
孟嫿隱扯了扯嘴角:“莊主說笑了,卑職隻是隨便看看。”
“可看出什麽門道了?”
“倒也不算什麽門道,不過是想到了一些頭緒,還需要一些驗證。”
說著,她看向問月:“你可知道雀影司以前的案房在哪裏?”
問月道:“知道,不過案房現在已經荒廢了,還在修葺中。”
“那……案房裏的東西,還有以前寧常郡王的東西,都在哪裏?”
“雀影司出事之後,有些東西都被刑部帶走了,留下來的,時間長了,蟲蛀發黴,沒剩下什麽,不過王爺倒是搜羅了一些,昨個兒都讓奴婢從王府裏帶過來了,就在王爺的房間裏。”
說到這裏,問月忽然想起了什麽,忙說道:
“奴婢該死,一著急把這事兒給忘了,王爺走前吩咐過奴婢,若是姑娘問起雀影司以前的東西,就讓奴婢把東西給姑娘送書房去。奴婢這就去拿。”
看著孟嫿隱朝著書房走去的腳步,上官楚岫再次抬眼看向屋脊,略略一眯眼睛。
書房裏。
問月讓人抬來了兩個大木箱子,放下之後,她守著孟嫿隱把藥喝完,這才離開。
看著箱子裏一摞摞整理齊整的案卷,孟嫿隱幹脆席地而坐,拎起來一摞,一本本一張張的查看。
上官楚岫就坐在她的身旁,接過她看過的案卷隨手翻了翻,淡淡道:“你在找什麽。這些王爺和本莊主都查過數十遍了,都是雀影司以前辦過的案件存檔。”
孟嫿隱翻著眼前泛黃的紙張,頭也不抬的問:“在莊主眼裏,寧常郡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上官楚岫眯著眼睛想了想:“郡王為人慷慨,心思縝密,嫉惡如仇,深受百姓愛戴。”
孟嫿隱略略一挑眉梢,抬眼看了看不遠處靠前的綠植,隨後再次低下頭,不慌不忙的說道:
“方才卑職在屋頂的時候,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但在證明這件事之前,卑職需要證明既是殺人滅口,到底滅的是什麽口,那些凶徒想要找的,到底是什麽。”
她這下句和上句全然沒有什麽關聯,很是跳躍。
上官楚岫不由得眼睛眯的更緊了,看著她認真的後腦勺,從袖口裏拿出折扇輕輕一展,慢慢的扇著,一聲嗤笑:
“你是沒睡好,困糊塗了嗎,若是知道那些凶徒在找什麽,這案子也就沒那麽難辦了。更何況,那些凶徒自此以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興許,他們早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你還能找到什麽。”
孟嫿隱不緊不慢的把手裏看過的案卷朝地上一放,順手拿起另一份,繼續看:
“那些凶徒費盡心思的想要找的東西,必定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雁過尚且留痕,所以,即使他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也不妨礙這樣會招來腥風血雨的重要東西,在別的地方留下不為人知的蛛絲馬跡。莊主方才不是也說,寧常郡王為人心思縝密,說不定,就在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卷宗裏。”
上官楚岫點頭,表示讚同,同時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孟嫿隱的身邊蹲下。
看了看這兩大箱子案卷,又看了看她認真的側臉,看似淡冽的視線,極有目的性的落在了她的後頸上。
豎起的發髻高高的盤在頭頂,半露出領扣的後頸,消瘦的鼓出頸骨輪廓,白皙光潔,連那個印記的影子都看不到。
許是他離的有些近,呼吸不慎落在了孟嫿隱的耳後,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脖頸一癢。
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冷不丁的瞧見上官楚岫那雙近在遲尺的眼睛,太近的距離,無形的放大了他那雙鳳眼中,黝黑深邃的瞳子,宛若是深淵一樣深不可測。
孟嫿隱不由得一皺眉頭,警惕的連忙向身後一撤,想躲開他。
但她沒料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卻讓他眼裏的深意愈發淩厲的,下一秒被抓住了肩膀。
“你躲什麽。”
孟嫿隱嘴角略略一顫,不動聲色的掙了掙肩頭,但是卻沒能掙脫開,反而被他掐的更緊了。
不等她開口,上官楚岫忽而一個傾身朝她靠近了幾分,盯緊了她的眼睛,順手取下了麵紗,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眼裏的不悅和抗拒,不由自主的暗暗一咬牙根。
“你是怕本莊主,還是討厭本莊主?”
孟嫿隱摁在身側的手指,緩緩繃緊,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柔和的說:
“莊主誤會了,卑職懂得尊卑有別,而且男……男女授受不親。”
上官楚岫眯了眯眼睛,再次向她跟前靠近了一些,語氣卻隨之一沉:
“是嗎,你在本莊主麵前遵從尊卑有別,男女不親,可你跟宸王之間卻沒這麽多規矩,這又是何道理。”
孟嫿隱一怔,看著他眼神裏透著的鋒芒,本是想反駁解釋的,可嘴角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
有……有嗎?
如果不是上官楚岫提醒她,她怕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盛元澈,好像是有幾分逾越。
但這逾越也不是她想的,總是陰差陽錯的就……
孟嫿隱有些說不明白,就是覺得,莫名其妙。
反正她是絕對不能對盛元澈有什麽想法的,他是莫雲沁的人,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她的敵人,隻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所以才會站在一起。
一旦他們的目的產生分歧,必然會成為對手,沒有第三種可能。
孟嫿隱出神的模樣,讓上官楚岫很是不爽,他不自覺的將手指用力,繼而盯緊了她略略錯開的視線,口吻一沉:
“你別忘了,你的生契還在本莊主的手中,隻要你還有一口氣,你就是本莊主的肉果兒。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樣,你想贖回生契,可是要看本莊主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