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潛伏

  正在兩人都漸入佳境的時候，林政卻突然失去了反應…


  蒟蒻覺得有些奇怪，怎麽回事？！

  林政捂著自己的頭，出了好多汗，很痛苦的樣子，最後暈在了床邊。


  “林政？！你怎麽了？！！！你怎麽了！！！醒醒！！別嚇我！”蒟蒻坐起身，心都快跳出來了。


  還好，還有心跳，有呼吸。。。隻是暈過去了！

  蒟蒻剛準備打120的時候，就聽見林政虛弱的聲音。


  “…我，我沒事。”林政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聲音很小。


  蒟蒻握著他的手，“…嚇死我了！！！別擔心，一會醫生就來。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他感覺自己要哭出來，還好他還能跟他講話。


  但是林政卻阻止蒟蒻打電話，似乎他知道自己會暈倒一樣。


  河蒟蒻不聽，執意要打急救電話，都暈倒了，一定很嚴重，要好好看看才是，林政為什麽要隱瞞。


  後來在河蒟蒻的強烈堅持下，林政還是被送到醫院。


  這次雖然不是急診，但是蒟蒻也好擔心。


  蒟蒻坐在休息大廳等林政，旁邊坐著一個熊孩子不停地刷著微博。等了許久，林政還不出來，蒟蒻有些疲憊了，但願沒事。


  那熊孩子不知道在看什麽視頻，裏麵有一段鬼畜惡搞，說道，“我們滴國家現在和他們滴國家的關係就是青春期和更年期，我們是什麽叼事都敢做，他們是什麽叼事都要問。”


  聽到這裏，蒟蒻想起了一個人。原來的他，應該和藍城就是這個關係吧。


  但是，他終究不是守護藍城的那個人。如果他是真正的蒟蒻，那麽是不是就能和藍城過安逸的生活了？不會卷入這些紛紛擾擾，也不會有那些詭異的事圍繞自己了？


  蒟蒻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不是解脫，而是跳到一片火海之中。


  林政總算出來了，可是他的臉色卻不那麽好。


  醫生讓蒟蒻進來，和他單獨談。


  蒟蒻覺得有些緊張，似乎要出什麽大事了。


  “坐吧…”醫生對蒟蒻說道。


  蒟蒻有些局促，他臉色不太自然。


  “他這樣有多久了？”醫生問道。


  蒟蒻愣了愣，然後回答，“…第一次。”


  可是醫生卻特別嚴肅，“我不是說暈倒的事，他暈倒隻是血糖有些低，這個問題不大。我是說，他的精神疾病…”


  蒟蒻眼睛睜得好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病？！”他的身子探了探，隻坐了三分之一的凳子，他忍不住嘴唇的顫抖。


  醫生正色道，“我是說…人格分裂症，我不是這方麵的醫生，但是我接觸過一些這樣的患者。”


  河蒟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麽可能呢？

  林政對自己是那麽的溫柔體貼，他竟然有人格分裂症？！


  “醫生…他，他現在的情況如何？”蒟蒻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我建議住院治療，但是具體請你們明天白天來，找我們這裏專業負責這方麵的醫生問一問。”


  怎麽會這麽嚴重，但是河蒟蒻真的沒有發現啊。


  “請問…您怎麽知道他人格分裂的？哦，對不起，不是我質疑您的醫術，實在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啊。”河蒟蒻說到最後一句也心虛了，因為怪事總是連連發生的。其實醫生這麽說，他也有點懷疑林政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本以為他把他從地獄中拯救出來，沒想到他卻在無形中墜入了更深的地獄！


  “病人在剛剛檢查的過程中脾氣特別暴躁，甚至…打傷了我們的護士，還摔碎了我們的醫療器械。我覺得很奇怪，從前學過心理學，因為之前接觸過這樣的患者，就是患有此類疾病。而且，病人冷靜下來以後，我隻是對他做了幾個測試，雖然他也有抗拒，但是倒也用理智配合了。結果就是…我現在百分之九十能確認…”醫生解釋道。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得再來檢查。


  蒟蒻說了謝謝，他有些苦惱，垂頭喪氣地走出病房。


  林政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他知道，自己的病瞞不住的。


  可是，他真的不想住進冰冷的醫院。。。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來檢查過，因為那個時候，因為明非和一些工作上的壓力，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放大了。他經常脾氣暴躁，有一陣子他甚至懷疑明非是被人害死的，還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而且…林政在某幾次找到了另一個“他”，因為好多合同明明是自己的簽名，他卻沒有印象。


  當時他覺得很恐怖，但是也不能時時刻刻盯著“自己”吧，要怎麽說？人格分裂症？！精神病？！

  要他堂堂林氏集團的總裁承認自己是一個精神疾病的患者？！然後鎂光燈和長鏡頭發現他這個秘密，最後住進冰冷的醫院？！

  不不不！！！他是林氏集團的總裁，是能為蒟蒻遮風擋雨的人，是不可以倒下的！

  這個事實他始終不願意承認，但是今天，似乎被他塗了厚厚“粉底”的傷口已經開始感染，然後就是揭開傷口的時刻了！！！

  見到蒟蒻，林政一如既往溫柔地笑笑，但是河蒟蒻卻板著臉，但是沒有忍住，他竟然哭了出來…


  “…蒟蒻，別哭了…我，我…是我不好…”林政走上前，心疼地拍拍蒟蒻的背。哎…明明病了的人是他，為什麽現在反倒是他來安慰他？！


  蒟蒻抱住林政，輕聲啜泣著，他真的好心疼他，這麽久都是他一個人承受這麽多事麽？

  兩個人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隻是這樣緊緊抱著。大家都心知肚明，精神疾病是最容易複發的，最可怕的一種慢性疾病。它會慢慢摧毀一個人，慢慢吞噬一個人的一切。


  “我們回家吧…”許久，蒟蒻說出這樣一句。


  林政應了一聲，然後努力打趣道，“…怎麽了，我又不是得了絕症…”


  而這些話聽起來過於蒼白，在這個醫院，這片肅穆的白的影響下，這裏的人隻能默默忍受這種壓抑。


  蒟蒻和林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林政剛要去睡，蒟蒻卻叫住了他。


  “…林政，我們談一談吧。”第一次用這麽正式的語氣和他說話，之前該沉浸在歡愛的快感裏，現在卻被冷水澆醒，麵對這麽赤裸裸的事實。


  林政嘴角動了動，終於擠出一句，“太晚了，明天吧…”


  “…明天…去醫院檢查吧～”蒟蒻猶豫了下，還是說道。


  林政努力保持著笑容，他聲調怪怪地說了句，“…我沒事的。”


  “別逞強了，說不定結果不是你想的那麽遭。”河蒟蒻走到林政麵前，他的手輕輕撫上林政的臉頰。


  林政抓住他的手，“真的不用！我很好，你太悲觀了！”他的語氣帶了幾分強硬，竟然有些不耐煩的感覺，他轉過身就要上樓去。


  可是河蒟蒻卻不肯罷休，他跟過去，攔在林政麵前，說道，“你不要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我問過醫生了，精神疾病嚴重了可是很可怕的，你趁早去看看！如果需要住院，我陪你，我們要配合治療，把自身的損失降到最小！！！你本身就是生意人，難道你會不懂？！”河蒟蒻有些激動，因為他知道，林政的偏執可不是一般人勸的動的。這樣放他去睡了，搞不好，明天早上蒟蒻起來，林政就已經逃跑了。


  “…河蒟蒻，很晚了，我現在不想說這個。還有，不至於這麽嚴肅的態度吧！我不是還沒死還活著呢嗎？！”林政推開蒟蒻，可是蒟蒻卻不肯放棄。


  “不行！你必須答應我！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河蒟蒻像個小孩，他一心為林政好，卻因為他的直率深深傷害了他。


  家人就是一種永遠不知道對方需要什麽，卻又很心疼的關係。戀人之間，久了也會如此…


  這一刻，林政的自尊被擊得粉碎。他是多麽驕傲多麽要強的一個人啊！在他眼裏，這些雖然是事實，但是是荒謬可笑的。他是那種對自己特別嚴苛的，做事一絲不苟的人。他的衣服必須要幹淨整潔，鞋子要擦得“一塵不染”，東西要整整齊齊，他的愛人也要是全世界最棒最出色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要求自己，但是事實上，對待愛人，他是百般嗬護，溫柔疼愛的。林政曾經對明非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患上了邋遢的癱瘓症，或者滑稽的老年癡呆，那麽我一定要在病情惡化前優雅地死去…


  （某卓：尼瑪，林政，你是不是處女座？！


  某政：多事！！！不許黑處女座。


  某蒻：西瓜汁都流脖子裏了還敢嫌棄別人？！

  某卓：哼哼！！！總結的太片麵，其實處女座可以為了愛放棄所有的原則。。。


  某蒻：所以…我才是…


  眾人：你個沒原則的河蒟蒻！！！！）


  在林政就要發作的前一秒，蒟蒻阻止了他。


  他拉著林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髒的位置，“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不求理解，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在乎你…”


  河蒟蒻的語氣堅定，林政終於收回了所有的鋒芒。似乎，能夠挽救他們之間的一切就是溫柔的話語，就是真誠！河蒟蒻就是那個能輕鬆掌控他情緒的人，能夠輕鬆地讓林政放下所有戒備，去信任的人。


  雖然情緒不穩定，但是理智還在。患者的偏執和暴躁可能會傷害到別人，但，絕不能是蒟蒻。


  “…嗯，去醫院之前，我想好好睡一覺。”林政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他覺得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可能是剛剛的一切發展得太快，讓他始料不及。他一隻手撐著樓梯的扶手，慢慢地上樓去了。


  蒟蒻也跟了上去，太好了。他總算同意了。


  希望明天…


  他相信林政會守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