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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聽天由命

  “定然是保定知府與凶徒一丘之貉。”陸永恬怒氣衝衝的說道。


  “這也值得你動怒?”聞遊睇了他一眼,“古往今來,官匪串通比比皆是,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那此刻是談不攏了,所以那凶徒一不做二不休拿知府千金開刀?”秦敦問道。


  “定然是如此。”陸永恬點頭。


  “應當不是。”蕭士睿蹙了蹙眉道,“那凶徒既然是連環殺人,他所享受的當是如此殺人帶給他的滿足與快意,這樣的人非常可怕,沒有那麽容易被收買,除非保定知府主動給他提供這樣的人供他發泄,否則我覺得他們二人很難達成協議,而這七年來保定府確然沒有出現過相同的殺人命案。”


  “士睿說得對!”夜搖光讚道,這個人明顯是個變態殺手,變態都是心理扭曲的人,這樣的人若是都能夠掌控,那麽這保定知府也就是神人了。


  “保定知府姓竇,乃是竇氏的大堂哥。”溫亭湛突然出聲道。


  “難怪你要挑出這件事大做文章。”夜搖光道。


  溫亭湛對她笑了笑,才看向眾人:“此事乃是我與明光商議後的下手點,這件事明光已經查清楚,七年前死的的確非真凶。其實當年竇知府還真的查出了凶手,可凶手過於狡猾,詐死而逃,竇知府原以為凶手已經葬身火海,當時正逢保定知府任期將滿之際,為了邀功,竇知府便尋了一個假凶手,至於這七年為何凶手沒有動靜……”


  在溫亭湛的講訴之中,夜搖光等人才明白了始末:原來這個凶手在奄奄一息時被一名女子所救,這名女子是鄉野女子,因著天生克六親而被同村排擠在深山,這名凶手與其同病相憐,他亦是因為連死四任妻子,才被同村之人的流言所激發恨意,他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同村平素口舌頗多的婦人,也因此他們在深山成了夫妻,原本一切都相安無事,今年他的妻子有了身孕,為了安胎他們才走出了深山,但也是極少。


  一個月前他帶著身懷六甲的妻子去看大夫,可知府的公子從城外疾馳縱馬而歸,推搡之間他的妻子跌到在地,又被一輛推車撞到了肚子,等他將妻子送到醫館之時,已經來不及,所以才又把他內心的魔再度激發出來,他便是想要去殺知府公子,可在中間遇上了頤指氣使的知府千金,這人有心魔,他受不了任何聒噪的女人,遇上了就會發瘋,故而他就將知府千金給殺了。


  當然他殺知府千金的過程是溫亭湛推斷,源自於宣麟查到當年凶徒所殺之人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死前都有口舌之爭。


  “那他豈不是還是要殺知府公子?”幾人聽了都是後怕,這樣的人真是和瘋子無疑,遇上了隻能自認倒黴。


  “正在計劃中。”溫亭湛動了動手指頭道,“若我沒有猜錯,應該在後日夜裏。”


  “後日雖然是知府大壽,可他才剛剛喪女……”秦敦愣然,他們進城之後倒是聽了些議論。


  “知府姑娘已經下葬。”聞遊道,“隻聽過兒女給父母守孝,難道還要父母給兒女守孝?”


  “現下已經是八月,今年考績再過一個月就有定論。”蕭士睿道,“這時候又出了這事兒,若是他再不趁著辦壽宴走動走動,隻怕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早些歇息,明日我們好生去街上逛逛。”溫亭湛對蕭士睿一笑,便站起身,拉著夜搖光就去了他們的房間。


  房間依然是隔壁,溫亭湛將夜搖光送去睡了,自己才歇下。


  第二日,溫亭湛獨自帶著蕭士睿去逛街,當然不知道他們兩怎麽逛的,反正竇知府是知道了蕭士睿的身份,明日就是自己的大壽,有些還在觀望的人正需要一個吸引力,還有什麽比皇長孫更吸引人?

  所以兩人才回來沒有多久,知府就帶著兩個人,低調而又謙卑的來請蕭士睿去府中做客,皇長孫盛情難卻,也就帶著他一眾好友去了。然後當天夜裏,皇長孫又興致勃勃的將這件事寫了書信傳向了帝都。信中有如實交代他們在濮陽的聽聞,也義憤填膺的言道要好好看看這位竇知府是不是陽奉陰違,所以故意暴露身份,住進了知府府衙。


  竇知府壽辰這一天,果然來了很多人,這人比往年多太多,以往他的上司們都是派個人送份禮,今兒可是都派了重要的人來,比如竇家的嫡子,竇氏的親大哥竇英度,比如郭媛的父親郭宵岡,還有在郭家做客的聶啟恒都親自來,這自然是給皇長孫麵子。


  “都來了才好。”蕭士睿笑的陰測測。


  他就等著他們親眼看著竇知府怎麽栽跟頭,先用竇知府給他們來盤開胃菜,好東西還在後麵慢慢上。這是蕭士睿親自參與的第一次謀劃,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但是最多的自然是興奮。


  幾個人都來給蕭士睿見了禮,也會了會陛下欽封的淇奧公子。


  壽宴是在晚間舉行,一則不影響辦公,二則現在是初秋還非常的熱。


  設宴的地點乃是府衙的花園,大概有十來桌的人,但十來桌已經把整個保定甚至豫州大半官場人家給囊括。


  “皇長孫的麵子挺好用的。”夜搖光低聲和溫亭湛道,“那兩桌還是臨時加的呢。”


  “要的就是他們手忙腳亂。”溫亭湛唇角一揚。


  不這般,如何給凶手大開方便之門?


  “你不會真的讓凶手再殺一人吧?”呆了一天,他們已經見了竇知府的兒子,是一個非常勢利之人,在蕭士睿麵前點頭哈腰,在他們麵前鼻孔都恨不得衝上天,夜搖光也不喜歡他,而且他害得人家一屍兩命,背後指不定還有多少齷蹉事。


  “一切看他的命。”溫亭湛端起特意要的溫水一飲而盡。


  這一場謀殺非他策劃,誰說知曉了就一定要去營救?他又不曾虧欠,對方於他也無恩情,且並不是一個良善之輩,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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