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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路遇不平

  “人世間百媚千嬌,我獨戀你一抹。”溫亭湛的目光深情而繾綣,“我曾聽人言,長樂無憂者才能年華永存,我欲為你遮風雨,擋憂慮,解苦難,化困厄,惟願你一世長安,芳容永駐。”


  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在桂花枝搖曳花瓣抖落之下變得分外的輕柔,猶如他的聲音清潤染著芬芳,一絲一縷隨著清風湧入她的心間。


  這一刻,夜搖光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她投入他的懷抱,讓竹筏都劇烈一蕩,險些翻了船,好在溫亭湛眼疾手快的抓了竹篙撐住。水花飛濺而起,蕩了他們一身的水澤,不過大半都被溫亭湛給擋了下去。


  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溫亭湛,夜搖光就索性從旁邊鞠了一捧潑在他的身上。溫亭湛正打算陪著夜搖光鬧上一鬧,卻聽到了絕馳的嘶鳴聲,此間他們被樹枝掩隱,兩人聽到刀劍相碰的聲音,迅速對視了一眼,將竹筏驅使往前,很快視線越過一排排樹枝,就看到了岸邊的廝殺。


  這是一個凸穀,山壁高聳,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蔽處,這條小路鮮少有人來往,果然是殺人越貨最佳地點,隻見三五個穿著粗野,虎背熊腰,麵目猙獰,有些尚且臉上還有刀疤的粗漢子揮著明晃晃的大刀,此刻正與王一林糾纏起來,王一林來了溫家這五年倒是勤奮習武,但天賦終究有限,應付起來非常的吃力。


  就在王一林被一腳踢倒在地,有人提刀砍下去被王一林翻滾躲開,而後其中一個麵相凶狠之人揮刀縱身砍下來之際,夜搖光寬大的袖袍在水中一拂,一串串水珠化作利劍飛射而去,將幾個凶徒擊倒在地。那縱身欲砍王一林之人身手確實不俗,反手用大刀擋下夜搖光的水。旋身落地,又要朝著王一林砍下去。


  早在夜搖光出手之際,溫亭湛足尖便在竹筏之上一點,幾個蜻蜓點水飛躍而起落在了對岸,他的腳邊恰好躺著一個凶徒,但見他伸出腳在對方的手腕上一踩,那凶徒吃痛鬆開了握住的大刀,溫亭湛一腳踢在刀柄之上,那一把刀直直的朝著砍向王一林的凶徒。


  饒是那凶徒狠辣,身手不俗,卻也抵不住溫亭湛力道剛猛,刀刃依然從他的肋下刺入,將他逼退。


  “少爺,他們殺人了!”王一林早已經爬起來,這時候跑到溫亭湛的麵前。


  “殺人?”此時,夜搖光也已經落在了岸邊,她的目光掃過幾個被她擊倒在地的凶徒,遠處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那個男子雖然衣襟被血染透,但依然可以看出並不是什麽富貴的衣料,她目光銳利的看著受了重傷的凶徒頭子,“你們是何人,為何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你們若是想活著走出這座山,就少管閑事!”那受了傷的凶徒頭子依然非常的蠻橫。


  “原來是傳說之中占山為王的土匪。”夜搖光頓時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她身形一閃,在那土匪頭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掌將之劈暈,側首對王林一道,“取條繩子將他們捆起來。”


  馬車上隨時都有應急之物,繩索自然免不了,王一林立刻動作麻利的將幾個人捆起來。夜搖光和溫亭湛已經走到了那躺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麵前,溫亭湛將其的發絲撥開,看到了被血染的臉:“他是和我們一道應考的秀才。”


  雖然不認得,但是在考場溫亭湛有過一麵之緣,他的記憶極佳:“且家境貧寒。”


  秋闈何等重要,任何參賽者都處於尊重會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衫,對於考生來說,秋闈比逢年過節更重要,家裏人也會傾盡所有,當時在考場這位秀才衣著就已經非常簡樸,由此可以推出他的家境。


  “一個窮秀才,值得這些土匪打劫?而且他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需要這麽多人?”夜搖光扣住他的手腕,將一股五行之氣輸入護住他的心脈,然後看到他是從上方的山坡一路滾下來,想必是在上麵遇難,萬幸的是掉了下來,被這群人追上的時候正好又碰上了王一林,“你看看他傷的重不重。”


  溫亭湛這兩年最用心思的就是醫學,就連他們村裏的杜荇都說溫亭湛比他還要厲害,夜搖光將位置讓給他。


  溫亭湛先檢查了他的傷口,然後掏出一些止血的藥給他撒上,又簡單的從馬車裏取了夜搖光準備的醫藥箱給他包紮好,而後喂了一顆藥丸子給他,過一會兒才執起他的手探上脈搏。


  “還有救,不過我們得快些尋個地方。”溫亭湛麵色凝重道。


  夜搖光也知道這個人傷的太重,血流的太多,於是不耽擱的和溫亭湛聯手將之抬上馬車,前麵倒是有個小村,可這些人是匪徒,他們如果去投宿,隻要沒有將這個土匪窩端了,等他們一走收留他們的老百姓隻怕要吃虧,夜搖光就在原地尋了一個地方,布了一個陣法,好在如今是秋天,很多藥材是在山林裏麵都尋得到,他們又攜帶了一些野外用得上的鍋碗瓢盆。溫亭湛親自去尋了藥煎藥,王一林去打探附近有沒有什麽破廟之類的棲息之地,夜搖光就留下來照顧這個半死人。


  王一林趕回來沒有尋到破廟,倒是溫亭湛尋到了一個獵戶用的小木屋,於是夜搖光幾人就把幾個匪徒還有這個傷號帶到了小木屋。


  “為何不報官?”把這些匪徒扔給官府衙門便好,折騰得她累死了。


  “這秀才叫蔡澎,就是此地之人,在考場之時我見到本地縣令之子對他言辭羞辱。”溫亭湛將熬好的藥倒入碗裏。


  “你的意思是懷疑官匪勾結?”夜搖光瞬間明白了溫亭湛的意思。


  “也許不止。”溫亭湛的目光變得深沉,“本地縣令之子虛浮紈絝,可他考完之後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還未出考場就已經揚言他似乎能夠中舉,要大宴賓客,蔡澎乃是本地有名的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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