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去弘濟寺
關於嶽書意如何求得佛瑞之光,其實夜搖光並不想知曉,也沒有去圍觀,不過因為嶽書意是從嶽府開始,素衣不戴一飾物五步一跪到了弘濟寺,這件事一下子轟動了整個帝都,沒有人不好奇嶽書意這是為何。
但無論怎麽打聽都打聽不出來,在佛誕的那一日,夜搖光倒是去了弘濟寺,天還未亮的時候,源恩就在弘濟寺設下了佛壇。夜搖光看著一身狼狽,雙膝全是血跡,被磨去很厚的一層皮,有巴掌大的一塊疤。
他的雙目也是布滿紅血絲,等他最後一跪到法壇的時候,幾乎是爬不起來,這時候夜搖光的目光被源恩給吸引過去,就見源恩的手變幻了一個佛印,而後一圈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手印之中緩緩升起。
那一瞬間,夜搖光仿佛生出了錯覺,看到了源恩的身體也勾勒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神聖得令人不敢靠近。有那麽一瞬間,夜搖光的視線仿佛被不知名的屏障給阻攔,明明她站的距離源恩那麽近,可是她卻再也看不到源恩有一絲一毫的舉動,仿佛他定格隨時都會坐化一般。
大概是天光的第一縷晨光投了下來,夜搖光覺得源恩身上的佛光突然從金色變成了七彩的光,光芒閃動一圈,就一下子消失不見。
待到夜搖光能夠看清的時候,源恩已經將一個小巧的淨瓶遞給夜搖光:“不負小友所托。”
夜搖光接過,感覺到了淨瓶超出想象的沉重。而嶽書意已經暈了過去,源恩讓弘濟寺的僧人將他給架下去,溫亭湛親自去給他看了雙腿。
“傷了腿骨。”溫亭湛給嶽書意處理完傷口之後,上了藥才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看著昏迷過去的嶽書意心情有些複雜:“不會留下隱疾吧?”
“有你夫君我在,這點小傷還不至於讓他日後不能行走。”溫亭湛難得不謙遜。
夜搖光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搖搖因何而發笑?”
“我發現你越發的被我給同化了!”變得越來越像她的性子。
“這難道不是夫妻像麽?”溫亭湛雙眸盛滿笑意。
“別貧,我們先去尋老和尚。”夜搖光拉著溫亭湛,該來的總是要來,她的事情也算是差不多了,也該去問問源恩到底發生了何事。
“應當與弘濟寺有關。”溫亭湛一邊隨著夜搖光走,一邊猜測道。
“你怎麽知曉?”夜搖光疑惑。
“弘濟寺主持淨淵大師與源恩大師乃是齊名的得道高僧,雖則高僧胸懷寬廣,但到底同行是冤家,便是再好的私交,也不至於讓源恩大師在弘濟寺做了主。”溫亭湛分析給夜搖光聽,“且,我們來了這麽久,可卻一直沒有看到淨淵大師,源恩大師來了,他應該親迎才是,否則有失禮數,淨淵大師乃是得道高僧,斷不會如此怠慢。”
“你這麽一分析我倒是覺得還真的是對。”夜搖光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不會是淨淵大師遇難了吧?”
那就不是小事了,源恩和淨淵既然是齊名,那麽本事和修為應該也差不多,如果能夠讓淨淵出事兒的,不論是妖魔還是人鬼,那都絕對是厲害的人物。
夜搖光心略微一沉,但她相信若是於她而言有性命之憂,源恩是絕對不會尋上她。而且源恩來尋她,肯定是已經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先去聽聽吧。”就算沒有月九襄這檔子事,源恩幫扶她多少,夜搖光心裏記得清楚,隻要源恩開了口,她都沒有拒絕的道理。
可是才剛剛出了院門,就遇上了邑德公主,原本以為她是來看嶽書意,卻沒有想到邑德公主對夜搖光道:“溫夫人,我想單獨見一見她。”
夜搖光黛眉幾不可見的蹙了蹙,卻道:“她現如今不能單獨與你一見,必須有我在場,否則你們無法通話,且我想問一問她的意思。”
邑德公主沉默了片刻才頷首:“有勞溫夫人。”
“你先去尋老和尚討杯茶喝。”夜搖光對溫亭湛道。
溫亭湛也沒有多言,點了點頭就轉身離去。
夜搖光這才通過神識問月九襄:“九襄,邑德公主想與你說些話。”
因為月九襄被她的符篆封印,沒有她施法,月九襄是無法感受到外麵發生了什麽。
月九襄沉默了許久,才點頭。
於是夜搖光隻能帶著邑德公主和月九襄去了為她準備的禪房,邑德公主並沒有讓自己的丫鬟都進門,全部都守在外麵,夜搖光取出陰珠,施法催動:“公主有何話,隻管說。”
邑德公主看著那一顆漆黑的珠子,與上次不一樣,她沒有看到月九襄的魂魄:“我欠你一聲對不住。這三個字淺淡無力,可卻還是想對你說一聲,當年縱然非我本意,可我到底是害了你的人。”
月九襄的心情頗有些複雜,曾經恨不能拆骨挖肉的人,站在麵前對她說對不住,可這句話又能夠挽回什麽呢?她的孩子,她的生命麽?但到底誰也不是先知,她能夠感覺到邑德公主並非她所想的那樣蠻不講理。
過了許久,月九襄才開口問道:“我隻想知曉,若是當初我沒有離開,我帶著兩個孩子上了京城,你會如何?”
邑德公主仿佛沒有想到月九襄會這般問,她微微有些愣怔,才明白了月九襄的意思,於是她目光堅定而誠懇的看著月九襄:“我說過,我從未想過要獨占他,我不騙你,我不可能做妾,我是公主,關乎皇室的顏麵,可我也不會讓你成為妾。那樣他會恨我,畢竟我並非一嫁,做平妻也不會讓父皇覺著臉上顏麵無光。”
月九襄突然想要蒼涼的笑,可她卻笑不出來,她曾經看過公主在婆母病重期間寫給嶽書意的信,這位公主的驕傲和強勢從言辭間就可盡顯,她認定邑德公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邑德公主會退讓,她已經爭不贏嶽書意的情。更不想讓母子三人變成人下人,才會毅然帶著兩個孩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