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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5章

  夜搖光和溫亭湛對視了一眼,沒有糾結汪家三姑爺的容顏。


  “三姑娘,我有些事想要單獨與你說說可好?”夜搖光含笑詢問。


  已經知道夜搖光身份的汪淺月點了點頭,很有主人家氣派的將夜搖光請到了另外一個小閣,讓自己的夫君招待溫亭湛。


  到了小閣,汪淺月主動將下人打發走了,她一雙盈動的眼眸突然泛著淚光:“我早就聽聞溫夫人非世俗凡人,我隻想問一句,我爹爹它……它可還好?”


  “你似乎知道它是什麽?”夜搖光準備的引誘之話全部吞了回去,她黛眉微皺。


  “我知道,隻是爹爹它不知道我知道罷了……”眼淚從她的眼眶滑落,“我父親,那個人其實根本不是人,都說他英勇正值,嗬嗬嗬……”汪淺月嘲弄的笑著,“誰都不知他喜歡蹂躪幼小的女娃娃,我母親就是撞見難堪的一幕,才被他害的早產,而後他又讓我母親難產。悄無聲息的死了,他以為天衣無縫,但我母親生我的時候,他到底嫌產房汙穢,沒有進去,我母親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奶娘,原本我是不知道的……”


  說到這裏,汪淺月水光縈繞的雙眸變得空洞起來。


  汪淺月之所以會知道,那正是十三年前,七歲的她不慎撞上了爛醉的父親,她永遠忘不了的噩夢,她險些就遭了毒手,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她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爹!

  察覺到汪淺月有異樣的奶娘,從害怕的汪淺月的口中套出了真相,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害怕汪淺月也像其母一樣因為知道這個秘密而遭到滅口,他們努力想著對策的時候,沒過多久汪德力被傳出遭到刺殺,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很失望,他怎麽沒被殺死呢!

  “後來……後來我知道那個讓我害怕的人再也不見了……”汪淺月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又滑了下來,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期望的看著夜搖光,“他是個好人。”


  “你確定它是人?”夜搖光反問。


  汪淺月咬了咬唇:“夫人請隨我來。”


  不知道汪淺月為何突然這般說,夜搖光還是跟了上去,汪淺月將夜搖光帶到了一個極大的湖,這個湖在總督府裏,碧波幽幽得令夜搖光詫異,這個天氣,東北這樣的地方湖水應該已經結冰,且四周並沒有任何陣法,或者靈氣波動。


  魅魎的聲音從夜搖光的腦海裏響起:“這湖水裏有股子充裕的靈氣。”


  不等汪淺月開口,夜搖光元神出竅,她的元神在汪淺月看不到之際飄入了湖中,這個湖還很深,沉入了湖底夜搖光才看到下方散落著蘊含著充沛五行之靈的石頭,這些石頭被擺出了奇怪的陣法,靈氣在湧動卻完全不會散開,上方遊動的魚兒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屏障隔絕,根本進不來。


  “我六歲那年生辰,那個人從外麵帶回來了一隻大蚌殼,我就看到錢爺爺帶著幾個人抬著它從我的身邊走過,恰好隻有我那麽高,我仿佛聽到了有人對我說救我,可別人聽不見。”夜搖光元神回體的時候,正好聽到汪淺月講述著一個故事,“我雖然才六歲,可奶娘總是會對我說母親在天上有靈會保護我,我那時候竟然一點也不害怕,我竟然相信那是母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我第一次鼓起勇氣向那個人要了東西,也不知是不是那日他心情極好,他真的把這個大蚌殼交給我,我讓人抬著放入到這裏麵。我一直堅信那是母親送給我的禮物,我總是會到這裏來對它吐露我的心事,它竟然真的會說話,而且奶娘和丫鬟都聽不到……”


  夜搖光聯想到蚌精的話,這一段它應該沒有說謊,它的確是被汪德力從太湖打撈起來,應該是遇上了大劫或者受了重創,還被汪德力一路運了回來,隻不過是汪淺月救了它,並且它命不該絕,這府邸的湖裏有個聚靈陣,還有這麽多蘊含著五行之靈的怪石頭,它就借著這個修煉。


  在這裏它自然是對讓它逃過一劫的汪淺月格外感恩,它會哄著這個純真善良的小女孩,甚至會滿足一些她的幻想,比如當汪淺月對它說她思念母親的時候,它會施法入她的夢,讓她夜裏夢見母親,比如汪淺月說她想要一個貼心的小夥伴,它就為汪淺月送來了她現在的夫君,再比如……


  從汪淺月的嘴裏,夜搖光聽到了一個有求必應的故事,也許是汪淺月年歲太小,要求都不過分,都是些對於蚌精而言動動手指頭的事情,所以它還打算在這裏修煉,就隨手滿足她。


  這種滿足成了習慣,當汪淺月遭受到了生父的欺辱,她第一時間就是尋求蚌精的保護,眼淚一顆顆的砸落在它的身上,哭著說為什麽她會有這樣可怕的父親,為什麽她不能有個疼愛她嗬護她的父親。


  也許是滿足她成為了習慣,也許是這個小姑娘已經漸漸成了它生活的一部分,也許是它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令它格外願意憐惜和疼愛的東西,蚌精雖然沒有殺汪德力,但卻真的實現了她的願望,成為了她的父親,按照她曾經傾吐的那般,做一個她夢寐以求的父親。


  這一做就是十三年。


  所以,蚌精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這個姑娘所希望的那樣來?


  夜搖光覺得太不可思議,但卻又無從懷疑,因為她篤定汪淺月沒有欺騙她。


  這一切太純潔,純淨夢幻的像個童話故事,讓夜搖光都有些消化不了。


  可她卻是明白的,這世間最幹淨的是靈修,它們像水晶一般透明,當它們一顆沒有被渲染的空白純真美好的心遇上一點恩德,就很容易沉淪,在不知不覺之中奉獻了全部。


  就好比蚌精對汪淺月,純粹的感恩,也許這一份感恩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疼愛和保護,但它依然是那樣的純粹。


  然而,連汪德力都沒有殺的蚌精,這麽純粹的蚌精,怎麽可能殺薑穆奇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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