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3章 入天道
“你莫要忘了,你現在身懷有孕,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不為你腹中骨肉著想麽?”琅霄真君依然試圖勸說夜搖光。
“我元神出竅,行天梯,求天書。”夜搖光早已經想好。
她的手撫上小腹,這個孩子跟著她實在是多災多難。一路從喻氏一族,到般若寺,再到巫族,最後是對陣亓。最開始他自己擁有神力,保護著自己和她。
後來她小心翼翼,每次都盡可能的元神出竅,就是害怕傷及身體,傷及這個意義非凡的孩子。
“不知天高地厚!”琅霄真君氣得麵色泛冷,“你是想要魂飛魄散麽?”
以元神對抗天雷,就算是渡劫期飛升的真君都是十之一半被劈得煙消雲散,不留半點痕跡,夜搖光不過是大乘期,就想用元神渡雷劫。
“溫夫人,你要三思,你若是神魂散盡,便是再無回天之力,你腹中的骨肉也會胎死腹中。”萬黔也是上前好言相勸。
“我相信,我可以。”夜搖光的目光始終堅定,不容任何人半分動搖。
“你——”琅霄真君極怒之下,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什麽。
“師兄,你若不幫我,我便去緣生觀。”夜搖光對琅霄真君的怒氣視若無睹。
“你隻管去,我倒要看看千機真君是否會應你。”琅霄真君將心比心,他認為千機也不會幫忙。
夜搖光蹙了蹙眉,的確,琅霄真君不願意,同樣將她視若至親的千機師叔也不會答應。
但是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溫夫人。”萬黜攔下了夜搖光。
萬黔連忙對琅霄真君道:“宗主,此時不宜賭氣,溫夫人她便是不求緣生觀,也能求到其他人。”
現如今可不是十年前,渡劫期真君凋零的時候,遠的不說,蜀山派也有兩個,九陌宗還有一個,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欠著夜搖光的情分。雖然打開天道,頗為消耗修為,但卻不傷及性命,也對修煉沒有影響。
若是夜搖光執意要取天書,隻怕這三人不會拒絕。
夜搖光求取天書已然無法阻攔,何必要將夜搖光逼迫去尋旁人?傷了情分不說,好歹他們萬仙宗也還有經驗,對於天道更有把握。他們四人,一人開天道,三人護法,總能夠讓夜搖光的環境相對安全。
這樣固執的夜搖光,真是讓琅霄真君氣急敗壞,最後他一拂袖:“你要天書是吧,師兄替你去取!”
“不行。”夜搖光驀然轉身,“我的事,必須我自己親自去。”
九十九道雷劫,何等凶險,她心裏有數,可冥祭給了她護身之寶。她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是因為廣明,廣明給了她避雷珠,她相信她一定能夠渡過雷劫,若她真的有萬一,廣明一定會阻攔她,或者提醒她,而不是幫助她,由著她去。
“你先去歇息,天黑之後,我以星羅陣為引,開啟天道。”琅霄真君突然很好說話。
夜搖光大步上前,攔在了他的麵前,凝視著他:“師兄,我一定能夠渡過此劫,你看不到的雷劫,但有人看得到,是他給了我的信心,我必然能夠平安歸來。”
在琅霄真君眉頭緊皺下,夜搖光取出了避雷珠。
“這是……”金色的珠子,在夜搖光的指尖折射著耀眼的金光,驚得萬伍三人麵色一變。
還是琅霄真君因為固守萬仙宗五百年,將萬仙宗的藏書全部覽盡,才能夠一眼認出:“佛家法寶——金剛避雷珠。”
琅霄真君這才想起,夜搖光的長子是佛子,現在不過七歲,已經是享譽天下的大師。
“罷了罷了,既然連他也說這是你避不開的劫,我便不再阻攔,你去歇息會兒,我準備準備。”琅霄真君再也不阻攔夜搖光。
他們是修煉之人,知道很多世俗人不知道的事情,能掐會算,但很多事情他們到底還隻是凡人,沒有成神。可佛子不同,他是大佛轉世,他有一雙佛眼,能夠看透一切。
既然他給了夜搖光避雷珠,就意味著夜搖光命中必然有這一劫,就算今日他代替夜搖光走了這一遭,日後夜搖光還是要親自來走。
“多謝師兄。”夜搖光這才扯出一抹微笑。
回到了昔日的住所,這裏還是王屋山,萬仙宗並沒有遷回去。她將金子打發回去,讓它幫助嶽書意:“記住,無論何人來尋你,你都不要理會,哪怕是衛荊和衛茁,你留在嶽大人身邊便好。”
“啊?”衛荊和衛茁都不理?
“記住我的話,你去吧。”沒有過多的解釋,夜搖光對著金子揮手。
她沒有告訴金子,它昏倒不是別人算計,而是溫亭湛親自出的手,溫亭湛所做的安排,夜搖光完全猜不到,她隻能讓金子不要再理會溫亭湛的人,至於溫亭湛,現在被關在牢房裏,金子有心也接觸不到。
等到金子離開,夜搖光就躺在床榻上,她把腦袋放空,什麽都不想,就那麽無神的盯著帳頂,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是極其響亮的驚雷聲將夜搖光給喚醒。
她轉過頭,外麵天色已黑,蒼白的雷電之光扯過,讓夜搖光驀然元神出竅,她轉頭看著自己靜靜躺在床榻上的身軀:“其蓁,等著娘親,娘親一定會挺過去。”
說完,她就飄出了屋子,朝著雷電密集的地方而去。
是萬仙宗的天台,極其空曠的地方,琅霄真君站在中心的圓台上,他渾身縈繞著猶如實質的五色之氣,漆黑的夜幕,一道道雷光交織,仿佛就在他的頭頂,隨時都會劈向他。
雷電交織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幾乎是琅霄真君身後的黑夜都快被交織的電光照成了一片蒼白。
夜搖光看得心驚膽戰,好在最後這些電光突然交織成為一股,強烈的雷光匯聚成了一條巨龍,直衝天際,又瞬間拉開,分開的同時,中間漸漸拉出了一條道,是一步步階梯。
越來越寬廣,越來越明顯,最後兩股雷電停在了兩端,卻依然不斷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