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看到你,我會更心痛
黑色奔馳轎車以緩慢的速度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其他車輛都是呼嘯而去,它卻怎麽慢怎麽來,好像有用不完的時間,前方的路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張亦緋見男人沒有說話,當她不存在?還是不知道要用何種麵目與她開口講話吧!順直的秀發垂下幾絲,滑過臉龐,把陽光分成好幾道,照到她身上的光芒暈開了好看的線條,她美得就像一副精心而作的水墨畫。
“你現在真的閑的發昏嗎?”她受不了獨角戲一樣的對白,把聲音調高,再次問了一遍。
修長寬厚的大掌猛得一緊,握著方向盤的力道加重,冰雪凍結的冷眸,麟光暗淡,也許是缺乏太陽的光照,讓本應該刺眼的光芒,變得柔和,望之必感憂鬱。
車子拐到一片空曠的荒涼之地,雜草叢生,四周空無人煙,風兒在他們身邊遊走,男人停輕踩刹車,低沉的聲音從他抿緊的嘴巴裏說出來:“不是我幹的!”
“什麽?”張亦緋完全摸不著頭腦,她瞪著眼睛看了窗外一眼,縮了縮身體,“把我帶到這裏來就為了給和說這句話?”
“是的!”男人把頭抬起來,轉頭望著頗為好笑的張亦緋,美目堅定不容懷疑。
張亦緋將頭靠在玻璃窗上,嘴裏輕輕笑出聲來,手指揉著眉心,“蕭沅康啊蕭沅康,你的解釋依舊那麽高傲。”
“你要我怎樣才能相信?張亦緋,我做過的事情我決不會否認。”鬱悶地推開車門,高擋皮鞋與卑賤的泥土親密接觸,風兒吹開了他服帖的順發,修長的身軀站在這空曠的地方,更像獨領這世間的魔王。
“那又如何?我相信你又能怎麽樣呢?”他們現在的關係,相信與否都沒有什麽區別。
張亦緋從車上下來,裹緊紅色的風衣,不去撫弄吹散的長發,任由淩亂飛揚。站在蕭沅康身後,望著孤傲的背影,眼裏全是看不到的心痛。
“我會調查失火的原因,會讓你看到證明我清白的證據!”蕭沅康轉身,望著她白皙的臉,想起以前,她在他的懷中是那樣的溫順,會為他擔心,會為他而笑,而現在,除了冷寞還是冷漠。
“關於你的任何信息,我一句也不想聽,再見!”他不走,她走自己走!張亦緋挪動腳步向來時的路走去,蕭沅康氣急敗壞地追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高聲喊道:“你真的忘記了我們從前的種種過往嗎?忘記你曾經口口聲聲說愛我的話嗎?”
好啊!他受不了了,她也受不了,索性就在這空無人煙的地方,把鬱結在心上那塊厚實的痂拿開,反正也沒有人能看到痂後麵的血肉。
“是,我忘記了!”她也高聲衝他喊起來。
“不可能!我不相信!”蕭沅康板正她的肩膀,凝視她眼中的冰冷。
“怎麽不可能?我以前愛你,並不代表我現在也會愛你,蕭沅康你想向我求正什麽呢?”
“那副素描畫!”蕭沅康重重地說道:“那副畫著我的素描畫,又代表什麽呢?”
“你……”她的心裏猛得露了一拍,他怎麽會知道放在設計圖最後那張素描畫呢?
“畫的如此之真,難道也代表你忘記我了嗎?”嘴角上揚,蕭沅康鬆開她的肩膀,依舊專注地看著她,不放過那美麗臉龐上的任何表情。
“恨你,恨你們全家!這個理由足以回答你吧!”張亦緋慌亂地把眼中真實的信息掩蓋,不讓他看到那抺脆弱。
“那好,你恨我為什麽不待在我的身邊,好找機會將我一擊致命啊!”
張亦緋心頭猛的皺起,晃著腦袋,心髒快要裂開,是那份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正在受到蕭沅康的蠱惑向外噴發。
“我……我不想……”
“你不想什麽?你知道你恨的那個人不是我,對吧?”走近她一步,蕭沅康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眼中最真的那份情感。
“那副畫丟在工作室,被大火燒掉了。”也許是在告訴她,與蕭沅康應該就像這場大火一樣快速終結,從次形同路人。
冷眸一閃,手指垂下,“如果找到那副畫,你會不會相信我?會和我重新開始嗎?”聲音平靜無波,張亦緋看不出來他要做什麽?隻知道趕緊結束這場讓人發瘋的對話。
“也許會,可是已經被大火燒了,再也找不到啦!”
“是麽?”性感的嘴唇挑起,勾成好看的月,蕭沅康快步走向黑色奔馳轎車,打開後座的門,從坐位上拿出來一個被包裹的圓桶,遞到她的麵前:“打開看看。”
張亦緋仰起頭,猜測到他讓她看的是什麽,驚訝之餘反問道:“你去工作室了?”
“被別人誤會,我能幹坐著嗎?”
從醫院跑掉的蕭沅康,去了鍾昶黎的工作室,屋裏一片狼籍,被燒成一團的布料發著刺鼻的化學味道,他捂住鼻子走進張亦緋的工作屋,大火似乎很客氣,把上麵的牆壁燒黑,裏麵卻並沒有被波及。
突然,他看到一張紙片躺在最裏麵的地板上,走一看,他的心髒一動,畫上的人物和他極其相似,這張畫就是他來工作室的目的!
纖玉的手指滑過一層層紙片,把被包裹的那張畫像顯現在她的眼前,看著那抺似有若有的淺笑,張亦緋僵硬的嘴角輕輕變軟,並且露出微笑。
“亦緋。”蕭沅康有著莫明的感動,他想像不出,有多少次,張亦緋看著他的畫像,像這樣明眉動人的表情露出來會有多少次?“別看了,我就在你的麵前,為什麽你寧願溫柔的看著畫像,也不抬眼看著我呢?”
“因為看到你,我會更心痛!”張亦緋抬起眼簾,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唇,她曾經在無數個夜裏都會夢到。
“還不肯來到我的身邊嗎?”蕭沅康伸手把她擁進懷中,把臉埋在她的脖子裏,一顆淚珠滑落在了她的皮膚上,她感覺到了這滴溫熱。
不遠處,一個陡坡上之上,有一隻看不到的眼睛,對著他們按下快門,把相擁的兩個人定格在了相機裏。
回到徐家別墅,張亦緋剛一進門,就看到徐西臣和李謹正在商量事情,她望了望表鍾,對他笑道:“你們餓嗎?”她快餓死了,折騰了一天,一粒米未進。
那兩人對看一眼,放下手中的紙片,“你要請客嗎?”
張亦緋點點頭,微笑道:“就看你們倆大帥哥給不給麵子啦?”
“我要去,有美女請客我從來都不會拒絕。”李謹跨過桌子,摟著張亦緋的肩膀,對徐西臣說道:“你不是有事嗎?我和緋緋一塊去吃飯。”
“美的你。”徐西臣優雅地站起來,眉頭一皺,指著桌子上的亂紙片,對李謹擺出上司的架勢:“把這些給我整理完,不然的話,不許出門。”
“就你會欺負我。”李謹立馬如霜打了的茄子,鬱悶地去收拾桌子上的紙片,徐西臣開心一笑,快步走到張亦緋的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小聲笑道:“我們走吧?”
“西臣,你該不會要丟下他吧?”李謹說的一點都不錯,徐西臣還真會欺負人,張亦緋覺得太過份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會跟來的,你忘記他的老本行了嗎?”徐西臣輕輕地拉著張亦緋向外走去,快速起動引擎,離開徐家別墅。
李謹好不容易整理好紙片,滿意地看著整整齊齊的一摞文件,邀功地恰著腰說道:“大哥,兄弟我行吧?整理這個是我最拿手的傑作,明天你看的時候,照樣不會亂。我過目不忘的本領,那可不是蓋的,你們…………”
以為會看到讚賞和佩服的表情,另他沒想到,徐西臣和張亦緋不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先溜了,他氣憤地抓起手機撥通電話,不等對方開口說話,他就一聲怒吼:“不待你們這麽整人啊?大哥,好歹我也是和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這樣玩你的好兄弟,以後可不要怪我對你不管不問啊!”
電話那頭是徐西臣的大笑,過了好久,他才安慰李謹:“我知道我的好兄弟的本事,我想看看你的本事退化了沒有,考考你,我們會去那裏就餐?”
掛上電話,李謹努著嘴,打開電腦,目不轉眼地盯著上麵的小紅點一直看,他在徐西臣的車上裝了更先進的跟蹤定位儀,誰叫他們是好兄弟呢?確保徐西臣的安危可是最重要的!
見小紅點停在一個地方,他看了一眼,合上電腦,拿起衣服向外麵走去,剛打開車門,一輛出的士停在路旁,拿眼看去,鍾昶黎那家夥從車上跳下來,對他勾了一下手指頭,“我的家產都被大火給燒了,哥們幫我付一下打開的錢吧!”
打發走的士,李謹奇怪地打量著他,“你不是在醫院裏嗎?”
“沒有大的毛病,我就出院了啊,難道我還要把那兒當賓館不成!”鍾昶黎白了他一眼,討厭徐西臣,當然連徐西臣的朋友也不會有好感。
“那你歇著吧。”李謹打開車門,起動引擎準備開車,鍾昶黎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對他笑道:“小緋在嗎?”
“不在。”簡單地回答了一句,李謹是真的很急,他可不想掃桌子尾。
“你知道去那裏了嗎?”鍾昶黎繼續笑。
“嘿嘿,當然知道!她請客吃飯,我現在得趕過去呢。”
“嗬嗬,帶上我吧!”鍾昶黎快速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李謹無可奈何地瞅了他一眼,“我不帶能行嗎?”都坐上來了,再趕也趕不下去啊!他自認為很無賴,現在他終於看到一個比他還無賴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