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如果，我允許你貪心呢
下午陽光永遠都是那麽柔和，快入冬的天氣有些微冷，偌大的辦公室裏氣氛非常沉悶，獨自擦著眼淚，張亦緋在心裏怨恨蕭沅康，眼角眉頭似乎是怒氣所形成，讓看著她的徐西臣擔心難過。
無時無刻她都在想著蕭沅康，她什麽時候也能生自己的氣呢？放下玻璃杯子，徐西臣抽出紙巾把她眼角的汙點擦掉，含情的眸子垂下，慢慢抽回手，像這樣，空間隻有他們倆兩個，共同呼吸，共同消磨時間，他不想再求其他。
張亦緋拿起桌子上的鏡子看了兩眼，哭花的妝被全部擦掉，現在的她是素麵朝天，怎麽看怎麽像一個哀怨的婦人，苦著臉噘著嘴說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沒有，不化妝的你，在我眼裏更漂亮。”一點也不假，無論什麽時候在他徐西臣的眼中，她都是最漂亮的那個。
“西臣，謝謝你總是在我不開心的時候陪著我，有你在，我會很安心。”
他總是能給她一種輕鬆感，安全感。她非常喜歡待在徐西臣的身邊，心裏不必有壓力，而蕭沅康就不一樣了，每次都會讓她生好長時間的氣，混蛋！笨蛋！偏偏讓她氣的七竅生煙的人，最想相見。
“待在我身邊，永遠讓我陪著你啊。”心髒像彈簧一樣彈跳，每彈一次，他對自己說，不要再往深處去想了，她能安心地在他身邊待著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張亦緋不以為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調皮的眨著眼睛，“你怎麽可能會永遠陪著我呢？西臣以後可是要結婚的哦，我不是貪心人！”她在心裏不隻一次想，以後誰能成為西臣的妻子會很幸福！
結婚？他想要結婚的對象就是她啊，為什麽她還是感受不到自己想要靠近的心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允許你貪心呢？”
顫抖的心正在慢慢向她靠近，伸出修長幹燥的手，撫摸她細膩的臉頰，悲傷溢於言表，“這麽多年，你還對蕭沅康念念不忘嗎？我知道，過去的一切無法讓你忘懷，曾經我以為……我可以讓你忘記過去重新來過，我錯了，你的過去，你一直在回憶。”
心在一點點撕開，張亦緋握住他的手掌，溫度適宜的大片地方，讓她非常留戀，感覺到自己真的很貪心，連忙鬆開，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憂愁地說道：“西臣，無法忘記地去，同樣也不可能去擁有未來。蕭沅康走進我的生命裏，來來往往，反反複複，以為會忘記，卻發現記得比什麽都深。認識你之後，覺得人生真是可以更美好，與你在一起總是笑的比較多，在你的身邊時間長了，我會有種自卑感，不敢正視你的眼睛，覺得我的人生太過於肮髒，太刺眼的你，能把我的陰暗照的體無完膚。”
無法再控製住的徐西臣，執起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享受著她柔軟的皮膚，有種幸福的暖流直衝腦門，“既然蕭沅康不能給你幸福，為什麽你不向我走來？緋緋，看你為他傷心，我很難過，恨不得去和蕭沅康拚命，他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視如……視如珍寶的最愛。”
張亦緋驚心地瞪大了眉眼，目光淩亂地從他身上移開，惶惶抽回自己的手指，她勉強微笑：“西臣，你不要開我玩笑啦！”這怎麽可能呢？如此耀眼的男人會把她視為最愛，她在做夢，還是神經錯覺。
“我沒有開玩笑！”
溫和笑著的臉非常嚴肅的看著她的眼底，板正她的肩膀，小心翼翼捧著張亦緋的腦袋，堅定地說道：“我不允許你再替蕭沅康傷心難過，三年來，一直有句話憋在我的心中，想吐出來，又不得不咽下去，請你聽好！我徐西臣會好好的嗬護你，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存儲已久的話語，終究還是全部講了出來，頓感輕鬆的神經，提了起來，他感覺前所未有的緊張，這種另他窒息的緊迫感，衝擊著他的大腦，不停的反問，她會拒絕他嗎？拒絕他後，該如何麵對她？
張亦緋站立起身，挪動腳步慢慢向後退，直到退到門邊，被厚厚的牆壁擋住，她驚慌地搖晃著頭跑出了總裁辦公室。
望著很藍很藍的天空，她眼角潮濕，傷害了鍾昶黎之後，做不到再去說傷害徐西臣的話，隻能在心中默念：“對不起，西臣！真的很對不起。”小小心髒隻能容下一個人，再也無法裝下其他，她和蕭沅康的誓言，並沒有因為蕭沅康做傷她心的舉動而改變！
從正峰集團倉皇逃出來的張亦緋，沒有看到，徐西臣落寞地坐在沙發上，眼圈泛紅，豆大的晶瑩，滑過繃緊的線條，沉鬱的氣息彌漫他的周身，似乎要將他保護起來。這種一擊就碎的外殼，頃刻之間就能破碎。
“被她拒絕了啊！還沒有把全部的心意傳達給她，她就落荒而逃了，嗬嗬，心真的會痛呢！”
張亦緋走出正峰集團，便失去力氣般，跌坐在路旁的花壇邊，眼淚嘩嘩如雨水垂下，如果她為之心動的那個人是徐西臣，她就不必再為蕭沅康煩擾，不能說出口的拒絕，她就隻能逃離出來。她一直當徐西臣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比最好的朋友更好，快要成為她最至深的家人，可，當他把心意講出來之後，她心口多了一層烏雲，這樣的感情，太珍貴了，她不是不敢要，而是要不起！
不知何時，一雙白色皮鞋出現在她的眼中，好聽的聲音像春風一樣吹進她的心扉，“亦緋，能和我約會嗎？”
慢慢抬起頭，仰望著頭頂上方，那張天使般的麵容，張亦緋唇邊不自覺的綻放出碩大的花兒，流淚的眼睛清明了不少，心中的烏雲漸漸散去，蘇笑天在她鬱悶的時候出現，讓她原本低落的心，也輕快的跳動起來。
霧氣甚濃的眼眸垂下半簾，蘇笑天拉起她的手腕，不容她分說便打開車門，伸手作著請的姿勢，張亦緋沒有拒絕，而是躬身坐進去，駕車的蘇笑天溫柔地笑著，並把紙巾拿給她，“不能再哭了，再哭眼睛就腫了，你會變成醜八怪哦。”
“我成了抽八怪，你還讓我進你的車嗎？”她突然笑了，蘇笑天能和她開玩笑，他的病就是完全好了，最值得欣慰的事情，莫過於此。
“當然！你變成什麽樣，都是我最親愛的亦緋！”滿滿情感表露，蘇笑天搖晃著腦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心中一痛，她是為徐西臣傷心嗎？
“謝謝你笑天，我心情好多啦！”張亦緋玩弄著紙巾，今天第二次擦眼淚了，生蕭沅康的氣，是一次！心疼徐西臣對自己的愛，又是一次！對她都是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麽辦呢？她把話鋒轉到蘇笑天的身上，“你什麽時候出的院？”
微微一笑，“嗯……有兩三天了吧！你不來看我，我就來看你來啦！”
起動引擎，望著車鏡裏的她，恬靜的麵容，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疲倦的眼睛低垂半簾，蘇笑天說不出的心疼，“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家在這附近有一個咖啡廳，雖然我去的很少，環鏡特別的幽靜，我正好在那邊有禮物要送給你，能和我去那邊拿一下嗎？”
“嗯！隻要是笑天選的地方我不會推辭。”
這孩子的心總是很細，無論做什麽都會征求別人的意見，看到他能夠不再羸弱，她為他提起心完全放下，這樣的笑天才可以如同鳥兒一樣自由的飛翔。
咖啡店是蘇天成為朋友投資創建，裏麵的設置算是全城最好，很多年輕人都會選擇那裏約會，成功率可達到90%。
蘇笑天一直跟著張亦緋，她卻沒有注意到他，從海邊到瑞麟，再到正峰，他全看的清清楚楚，他所處的立場似乎是最好的，不必和他們那些人一起煩惱。
到了咖啡廳，蘇笑天把她領到一架嶄新的鋼琴麵前，把她按在一張椅子上，自己則坐在鋼琴的前麵，伸手對她做著OK手勢，張亦緋回抱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昏暗的咖啡廳，好似有了她的笑容，在一點點變亮。
鋼琴的黑白鍵被蘇笑天的手指來回按下，奇妙的音樂聲充滿整個大廳，張亦緋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身邊的環鏡換了又換，過去那些美好的回憶像放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裏播放，小時候和哥哥在一起的嘻戲，長大後第一次遇到蕭沅康的那個舞會，他那樣細致的為她擦拭鞋子，輕柔且不耐煩。後來見到了徐西臣，總是把玩笑放在嘴邊，這些都不曾離她遠去。
悅耳的音樂聲沒有停止，像神聖的侍衛等待她的檢閱，又像不同季節的花開花落，葉綠葉黃，生生不息，都在自然更替。
音符止住，蘇笑天微笑著走下鋼琴台，從兜裏掏出一個藍色的紙鶴，攤開她的手掌心放下，“我出院的第一天為你折的。”他折下這隻千紙鶴的同時，對她的感情也在深深埋葬。
張亦緋輕輕攤開紙片，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句話：笑容比任何一種表情都要神聖美麗！她怔忡很久，重樣按著原印折回，美麗的臉龐不再悲傷，露出燦爛無邪的笑容，踮起腳尖在蘇笑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感激地謝道：“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天使！”
他原意做守護她的天使！蘇笑天摸著被她親過的地方，沉鬱的心也明朗了起來，愉悅地湊進她，小聲笑道：“我叔叔的店，喝咖啡免費，反正我也沒有帶錢，嗬嗬！！”
“真的？那我可要敞開肚子喝，要是真要錢了，我也是沒有的！”陰雨過後，彩虹總能出來，張亦緋喝著麵前的咖啡，手指支著下巴，露出迷茫的表情，“我該怎麽辦呢？蕭沅康隻相信他的眼睛，也不相信我赤熱的心，笑天，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大混蛋！”
“嗬嗬，沅康大哥，可能有什麽心結吧？”寵溺地拍拍她的頭，這樣的情景，他一直都不敢想，脫掉病號服，在人群裏穿梭，和她在一起聊天。
“可能有吧，笑天啊，我說過你出院了就帶你一起去遊玩，一會兒回去就安排。”她做不到對蘇笑天拾言，這幾天她都在盤算著要到那裏散心。
蘇笑天放下咖啡杯，瞪著霧氣不明的眼眸，低低笑道：“遊玩不是多急，到是現在的你，若真的愛蕭沅康的話，一定要讓他明白哦，我相信沅康大哥能感應你的心。”
“臭小子，出院後改做愛情專家了嗎？”
她麵上不在意，心裏倒是把話記得很牢，張亦緋寵溺地揉了揉蘇笑天的秀發，不想讓他擔心便答應，“我知道啦！”她真的知道了麽？用自己的方法去和蕭沅康和解，他卻找來一個女人，刺激她鮮活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