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去鬧,整死他
陸國義回到家裡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陸母站在院中,看到男人的身影走進來,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打。
陸國義躲閃不及,硬生生的挨了幾下。
「你,你幹什麼?」
喝醉酒的他力氣賊大,和平時懦弱的形象不一樣,一把將陸母手中的棍子揮掉,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氣憤的指著媳婦,「你給我生了個不孝子,你還要打我,信不信我休了你!」
聽到聲音出來的陸國民只覺眼前一黑,完了,二哥要打光棍了。
嗯,怎麼說呢,要是沒這些事之前,陸母絕對要挺直身板說『行啊,有本事你寫啊。』
但現在不一樣了。
陸母沒了兒子,只有丈夫,她肯定會死死地抓著。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老漢,「你,你說什麼?」
自從嫁給陸國義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喝酒,平時憨厚的形象瞬間崩塌了。
陸國義將心中的氣全都發了出來,「你沒聽清楚?行啊,輪到我和你掰扯掰扯。」
他沒形象的坐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前些年,我和你一起去虎鎮的時候,明明看過那混小子的存摺,後面有好長一串零。絕對有陸仟塊,這次,他明明可以直接拿給我,給我打回來,為什麼不打?」
說著,男人義憤填膺地拍著大腿。
陸母也猶豫了,「我……」
被丈夫一提醒,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當年去虎鎮的時候,兒子的存摺上確實有很多錢,至於為什麼不給,她一時想不出答案。
陸國義哼道:「還不是心裡沒我這個父親,沒你這個母親!那不孝的兒子,你就那麼護著。我今天回老宅喝酒的時候,臉上都沒光。」
他抬起手拍著自己的臉,喪氣的很。
陸國民見二嫂愣在了那裡,又聽二哥說到後面有些不對勁,趕緊開口:「二哥,你回老宅幹嘛?」
那裡就是個龍潭虎穴,陸老太的心思就是挖空他們,這上門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陸國義揮手,不耐煩道:「你是我弟弟,我和你嫂子說話,你閉嘴。」
陸國民:「……」
他咋不知道二哥這麼能耐呢?
陸母回神,聽丈夫這麼說,當即道:「行,那我來問你,你回去幹嗎?知不知道,全村人……」
「我知道,全村人都在誇我。之前陸青堯給我丟的面子,我這次全補回去了!你知道是誰叫我回去的嗎?大侄子陸青平!那可是老陸家的長孫,親自請我回老陸家吃酒!哎,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表示,我陸國義終於可以盡孝,去做那個孝子了!」
陸國義反手一指,對身後的陸國民道:「三弟,不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說你。咱兩都是老陸家的孩子,就算母親是後母,咱們思想覺悟也應該高點,原諒她。」
陸國民瞬間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原諒?那他之前的幾個孫子都白沒了?媳婦、兒子、兒媳的罪都白受了?他又不傻!
陸母啞然,「陸國義你……」
「我怎麼了?霍淑,不要仗著你是我媳婦,你就可以騎在我頭上!我是個孝子,從小到大,我做的所有忤逆不孝的事情,就是在娶了你之後。」
他起身,紅著眼睛,「我后媽嫁過來的時候,家裡也很窮,為了把我們養大,她和我爸吃了多少苦。為了娶你,她受了多少罪,現在哪家不苦?哪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他陸青堯是我老陸家的孩子,掙得錢就應該全家人一起花,這才是一家人應該有的樣子!」
陸國民捂臉,「……」
這是哪來的傻哥哥!
娶媳婦按道理應該都是要彩禮,他和二哥娶媳婦的時候明明是舅舅去家裡,給了雙倍的糧食和錢,硬逼著那親爹后媽給討的媳婦。
那兩人哪裡受罪了?
至於房子,那不是因為住不下才修的嗎?錢也沒怎麼掏啊!哪裡苦了?
陸母有些聽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子要去虎鎮,把那些錢全拿回來,告訴那小兔崽子,一定要養活家!老子也不要養子了,他欠我的,我生下他,他必須養我。」
不然,他就去領導那裡鬧,整死他。
「陸國義,我不同意!」
「沒你這婆娘什麼事!你要離婚就隨你,老子現在就給你寫休書。」
說著,他搖晃著起身,衝進主屋。
陸國民趕緊跟進去。
陸母抹著淚,將腦袋扭到一旁,暗自傷神。
休書?她才不信陸國義能寫出來——
畢竟那男人大字不識一個,連筆都不會拿。
行啊,一拍兩散!
反正,他覺得過夠了,她也累了。
陸國民看著二哥飄著身子搗騰出紙筆。
陸國義:「……」
尷尬,忘記怎麼寫字了。
陸國民頭疼的扶額,看了眼兒子、兒媳,揮手讓他們下去。
他和妻子說:「媳婦,你去看看二嫂,問問她啥意思。」
祝春花無奈搖頭,看了眼喝昏頭的陸國義,「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管二哥。」
先前覺得陸家老二就是實誠,愚孝。
可現在覺得,『傻子』這兩字用來形容他,都玷污了傻子。
……
祝春花拉著無言的陸母到大門口坐著。
她想了好久的措辭,說道:「二嫂,二哥今晚有些過分了。你也別多想,這不是喝酒了嗎?沒準就是酒意上頭,等明天醒了就好說。」
陸母苦笑搖頭,「我聽進去了!酒後吐真言,陸國義窩囊了一輩子,今天倒像個男人。等明天醒了,我就去找村長,我兩離婚。」
她算是徹底寒心了!
兒子和丈夫,她會選擇站在兒子這邊,不會允許陸國義去虎鎮找兒子要錢。
與其真的撕破臉,由他提出來,還不如她來說。
陸母看向祝春花,「就是我這名聲不太好,老祝家肯定不要我,我能住哪?」
祝春花和她的關係最好,也知道陸母今天晚上被傷透了心,「二嫂,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人。為了孩子,也要盡量讓這個家存在。你再給二哥一個機會,明天等他醒來看看。」
「春花啊,你不懂,我一開始看中的,就是陸國義他實誠的對我好。」
「嫂子,咱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也要為兒子輩、孫子輩的想想不是?」
「兒子?孫子?呵,都因為寧清,我一時瞎眼給青堯找的女人,他們都和我不親。」
「誰說的?咱們青堯從小就是孝順的,你去虎鎮多看看兒子、孫子,自然而然就和你親近了。」
祝春花柔柔一笑,安慰道:「我知道你羨慕任慧卿和建設親近,可你也不想想,任慧卿一年跑虎鎮三四次,每次去的時候帶著那麼多東西。你這個親奶奶,三五年偶爾才去一次,中間間隔時間還那麼長。」
陸母一直壓在心中的不快被這麼一開解才稍微鬆了松,板著臉佯裝生氣道:「也就你會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一會就傳出笑聲。
天蒙涼。
趴在主屋桌上睡覺的陸國義終於醒來,頭疼。
他啞著嗓子,「媳婦,給我端點水。」
叫了半天沒人,他乾脆也不催了,腦子裡亂的很,雙手揉著眉心,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還沒有喝斷片,昨晚發生什麼,記得清清楚楚。
突然,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