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念頭一生,就想紮了根,並瘋狂的生長。
蕭弈杭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對即將揭曉的答案既是期待又有些莫名的逃避,一時間陷入一種莫名的焦躁中。
兩人一前一後,相隔百米,像兩道流星,穿弛在桐城的夜空下。
很快白曉出了城區,一路飛弛在離市區五六十裏的地方放緩了車,拐入一座村莊的小道上。很快,停在一座離公路百米處的一處民宅外。宅子是九十年代的老平房,四周圍著兩米來高的院牆,平房門頭下一盞老舊的燈炮照亮了門前的一片地。門口種著一棵兩人合抱的老槐樹,一切看起來都顯得很古樸。
蕭弈杭停在路口,看著眼前的種種。
車子剛剛停穩,院子裏的內聽到車聲就跑了出來。宅子的大門大開,裏麵暈白的燈光照的門前一片明亮,一群小孩跑出來圍著白曉,七嘴八巴的說著什麽,纖細胳膊還不停的在空中來回比劃著,就見白曉神情變的更加焦急,急匆匆的進了院子。
蕭弈杭看著一切,待白曉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掏出煙點上。黑暗中,煙頭火一明一滅,蕭弈杭的神情時癮時現,更多的疑問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她和這些人是怎麽認識的?多久了?這些人是誰……
而那邊,白曉急匆匆的穿過偌大的院子,進入一間靠北的平房。屋內放著幾張小床,就在靠窗的一張床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躺在床上,平日有些蒼白的小臉此刻一片火紅,雙眼緊閉,稚嫩的眉頭高高擰成一團,很是難受,卻緊咬著的雙唇不發出一聲。
看到這一幕,白曉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阿婆,小源怎麽了?怎麽這麽燙?”白曉手探著小源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溫度高的她一陣心慌。
阿婆擰了毛巾換下小源額頭上的毛巾,也是一臉的焦急:“晚上還好好的,半夜突然就發起高燒,小南又病著我走不開,蘇蘇打話也沒人接,隻能給你打電話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要快點送醫院,小源從小身子弱,耽誤不得。”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河婆已經換了兩塊毛巾,白曉急的額頭都冒出一層細汗,彎腰就去抱小源,剛抱起,背上吃力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跟著白曉就感覺到背上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不用多想,肯定是剛結癡的傷口裂開了。
白曉吃疼,手上力道就鬆了,剛抱起的小身子跌到床板上,額頭正好磕在床棱上,昏迷中的小源竟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白曉,竟然扯著嘴笑了笑,虛弱的開口喊人:“小白,你來看小源了啊。”
這一句話讓白曉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
“嗯,小源乖,白姐姐這就帶小源去醫院,明天白姐姐給小源做最愛吃的山藥排骨,好不好?”
“好,小源好久沒吃了,都流口……”話還說完,小源就大口喘著氣,好像很累的樣子,臉色也急劇變的醬紫。
“阿婆,你抱小源上車,我送他去醫院,快。”白曉胸口突突急跳,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
阿婆被白曉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問白曉她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抱了小源就跟在白曉身後。
蕭弈杭煩躁的掐滅煙頭,正準備下去一看究竟時,剛剛進去的人又衝了出來。人群中多了一個老太太,背上背著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孩子,白曉急忙打開副駕駛車門,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進去。兩人又說了兩句,白曉就開車掉頭急匆匆離開。
離的太遠,蕭弈杭也聽不清說的什麽,深深看一眼這宅子,掉頭跟上白曉。
一路呼嘯進了中心醫院,小源直接就被推進了急救室。
“……這孩子是急性腦膜炎,怎麽現在才送來……在外麵等著……”
一群醫生護士圍著小源的病床消失在門後,白曉站在門口,摸著冰冷的鐵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五年前,就是這間急救室,爸爸進去了,就再也沒有醒來。明明答應她要陪她過十八生日的,為什麽要食言。明明說過要把當掌上明珠護一輩子,讓她開心快樂過一輩子,為什麽沒有做到。白氏破產了,爸爸再也沒有醒來,弈杭也成了別的女人孩子的爸爸,當初兩個護她在手心裏當寶的男人都不在了,隻剩她一個人,現在,連惟一給她溫暖的小源也要帶走嗎?
五年前,她還有弈杭可以依靠,現在,她還能靠誰?誰來讓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