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情感變化
酒宴的會場定的是桐城最豪華的桐景酒店,包了二十三樓整整個一個樓層做宴會場地。
因為蔣何兩家的親友很多身份特殊的,所以又另設了包間,宴請這些人,其餘的,沒有敏感話題的都放在了大廳。
以蔣何兩家人的話來說,處一塊兒才熱鬧。
聽到這個說法,白曉眉頭隻是皺了皺。到一定層次後,要的就是不熱,更在意的身份和地位。當然,來者是客,何蔣兩家的人如此安排,就算是心裏不願意,明麵上敢不會說什麽。
白曉挽著蕭弈杭的胳膊,遞了邀請函,從何蔣兩家專包的電梯上來。出來,到進入大廳的門口,白曉看到蕭弈杭又各遞了東西以驗證身份。
“今天來的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檢查仔細也是應該的。”進入會場,蕭弈杭才小聲解釋。
其實他不用說,白曉也了解。光是掃一眼,就有不少經常在電視雜誌上見到的人。這些人,每一個人打個噴嚏,隻要是吐沫星子噴到了對麵的人麵上,對麵的人眉毛輕輕一挑,那就是明日早報的頭條。何蔣兩家既然把人請來,會場安全自然要把按控好。
不過,這些人她一個有交際的都沒有,倒是蕭弈杭,自進門就被人注意到了,很快,身邊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白曉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來,也不是為了和這些皮笑肉不笑的人一起假笑的,所以,站了一會,便不顧蕭弈杭的眼神威脅,自己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下。
整個場地布置的喜慶又不失格調,白曉看著一處角落裏正演奏的樂隊,同樣是叫的上名子的。
整個場地過眼一遍,白曉心裏也有了數。何蔣兩家對這門婚事都滿意到了極致。
晚宴八點開始。白曉看了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便拉了服務員問了新人包間,準備去找蔣墨華,誰知道剛走兩步就被人拉到一處陽台上。
隔著厚厚的帷布,會場裏虛情假意的攀關係討交情聲音小了許多,當然,光線也暗下許多。
白曉掙了掙,被捂著口鼻鬆開,接著胳膊上的力道也消失。白曉一連退了兩步,背抵在冰涼玻璃牆上,才停下警惕的看著拉她進來的人。
那人隱在陰影裏,看不出他的樣貌,隻從體型上來看,是個男人,也不出聲,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就給她莫大的壓迫感。
白曉手心裏全是汗,卻緊抿著嘴,讓自己看上去淡定無比。
男人不動,不說話。白曉也壓著心跳,不動不說話。
無聲的僵持在兩人之間蔓延,亦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嗬——”男人突然低笑出聲,白曉周身驀的一鬆,周圍的壓力消失。
男人往前一步,整個人處在月光下,白曉也看清了來人,不是別人,正進穆瑋博。
“你今晚真美。”穆瑋博上下打量一番,稱讚道。就算他不看好蕭弈杭,也不得不承認,蕭弈杭確實會挑衣服。白曉這一襲銀灰打底外罩輕紗及地長裙,紗上綴綴星星點點碎鑽在月光閃閃清涼的光芒,真的把白曉所有的優點都襯托了出來。微風過,裙紗搖曳,星光點點,美如月仙,也不過如此了。
穆瑋博承認,他有一刹那的驚豔和晃神。
“謝謝。”白曉的警惕並沒有看到‘熟人’而放鬆,反而更加警惕。
每一次和穆瑋博接處,他總能給她帶來‘驚喜’,讓她更加看不透他,他更加像一團迷霧,越努力想看清晰,就越容易被他迷亂。
這樣的男人,他的優秀是無異的,但相對的,他的恐怖也是同值的。
白曉不會自認特殊,能得他的另眼相待,也有自知之明,這樣的男人並不是她能權衡的了的。
對於她的疏離,穆瑋博看在眼裏,心裏有一絲不滿。
他看著她,狹長的雙眼微眯,白曉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就像是自帶透視功能一樣,讓她渾身不自在。
“今晚,你不應該來這裏。”片刻,穆瑋博收回視線,看著天上的圓月,開口。
白曉愣了愣。說實話,她不知道他口裏的不應該是什麽。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不過好在有一點,白曉對於不懂的地方從來不會不懂裝懂。
“為什麽?”白曉直接問道。
穆瑋博卻沒有直接回她,而是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我說過,我們每見一次麵,就回答你一個問題,這次你想知道誰的秘密?”
穆瑋博轉身看著她,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力,直接給她定了答案。
“就說蕭弈杭的吧。”
白曉抿唇。
“好。”雖然不是自己想知道的,但多知道一點,總比兩眼抓瞎的好。白曉向來懂得退讓,謀取有限的價值。
穆瑋博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看向空中的圓月,才緩緩開了口。
“知道你這次是怎麽出來的嗎?是蕭弈杭,用了十年的自由換了你一條命。十年,他隨時可能為這個協定付出生命,也可能賠上整個蕭家,賠上他的一切。”
“什麽意思?”白曉瞪大眼。眼裏充滿了驚訝和不敢置信。
穆瑋博沒有回身,卻好像背後長了眼,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一般,勾唇笑的涼薄。
“沒聽懂?還是太意外,太不敢相信?不管是什麽,這都是事實。說白了,就是蕭弈杭賭上他的一切,包括命,來換取你一條命。”
白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隔了半晌,白曉才想來問:“他和誰簽訂的約定?”
“宙斯。”
穆瑋博轉身看著她,把她的慌亂擔擾看在眼裏。
“他是誰?”白曉問。
“知道了又能樣?”穆瑋博答。
“我……”白曉啞然。
是啊,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對方能把自己放出來,同樣能把自己再弄進去。難道她要去反抗,要蕭弈杭把這個約定撤消?
這都是不可能的。因為蕭弈杭不會聽的。
白曉沉默。
她不想和蕭弈杭再有什麽糾葛,便便他為自己背上了這麽重的枷鎖。她如果能做到識而不見,裝作不知道,就好了。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別人為她付出,她卻無動於衷。
“那我能做什麽?”
管不了別人為她做什麽,那她可以做什麽,讓別人不再為她而受累。
“你什麽都不用做。”
穆瑋博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你什麽都不用做……這無異是白曉聽過的最打擊人的話了。
穆瑋博離開不久,蕭弈杭便找過來了。
看著蕭弈杭為她擔憂的臉,白曉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準確的心態去麵對他。恨又恨不了,怨又怨不成,視而不見她也做不到,但是給他什麽承諾,她也說不出口。
“弈杭,我們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再愛上你了,你放手,好嗎?”這樣,他是不是就不會再對她好。
蕭弈杭擔憂的神情僵在臉上,關心的話還卡在嘴角,他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複雜的神情,看著看著,他所有的怒火驚疑都變成了心疼。
他一把拉住白曉的胳膊把人拉進懷裏,緊緊的抱著。那力道重的,生怕稍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曉曉,你這樣對我殘忍嗎?你可以不愛我,可以不理會我,那都是我咎由自取,但你怎麽能連我愛你,想要對你好的權利也剝奪了,我不允許,更不會同意,我隻有你了,不對你好,我要怎麽辦?”
說出這句話,蕭弈杭眼眶驀然發紅。他到現在才意識到,原來他是這麽的孤獨。
“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蕭弈杭加得語調。
白曉被動的被他緊緊抱在懷裏。聽著他的話,突然感到很心酸,心酸之餘,也有了一絲絲心疼。
拒絕的話就這樣說不出口。
兩人都沉默著,直到裏麵司儀的聲音響起,蕭弈杭才鬆開她,拉了她往裏走。
從黑暗的天地走進燈火輝煌的大廳,白曉的心情莫名的也產生了改變。其實,她想依賴一個人的感覺從來沒有改變過。
白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由蕭弈杭拉著走到主位上坐下。再抬頭,赫然就看到了一個人——蔣墨華。蔣墨華比以前消瘦不少,臉色還有著病態的蒼白,但是整個人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看的出來,傷養的不錯。
這時,她才想起來,她本來就是去找蔣墨華的。
沒想到竟然被穆瑋博給打了岔子,害她什麽也沒問成。
剛這樣想,就感覺一道燒灼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白曉扭頭去看,正好看到了斜對麵的穆瑋博。後者對上她的視線,拿起酒杯向她晃了晃,那神情實實在在告訴她,他就是故意去搞破壞的。
穆瑋博不想自己去找蔣墨華?為什麽?
白曉想不明白,把視線重又移到蔣墨華身上。
但看著看著,白曉突然有一種怪異感覺。這種感覺說不出來。尤其是在蔣墨華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
但這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
至到何婉婷也出現,並站在蔣墨華身邊,白曉看到蔣墨華看向何婉婷的眼神,她心才突的一跳,明白那種怪異的感覺來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