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都要倔強
“這姿勢……高難度啊。”
“流家的小姐自小都是練舞起來的,那身段柔軟的,這點算什麽。”
“還別說,沒想到看著優雅高貴的流大小姐在床上竟然這麽放的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露骨。
白曉站在一邊,冷然看著這一群平日道貌岸然的人對著照片評頭論足。
看看在場的人數,白曉也不知道 秦時從哪得到的那麽多流瀾的床照。姿勢,表情都不一樣,清晰無比。
隻是……這關她何事。
白曉挑眉,拿過蕭弈杭手中冊子啪一聲丟到地上。
“看這種東西也不怕壞了眼。”
白曉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讓走在前麵的流瀾幾人聽到。
聽到白曉的聲音,流瀾壓抑了半晌的怒火終於壓製不住。她不顧眾人的阻攔,提著裙擺騰騰的跑到白曉麵前,怒目而視。
“白曉,你什麽意思?”
白曉訝異的看流瀾一眼,視線掃過地上的冊子,聳聳肩,一副你明知顧問的神情。
“我沒什麽意思啊,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流大小姐不是明門學府畢業的嗎,不會連這幾個字都認不出來?還是……單個的認識,連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白曉說的輕飄飄的,流瀾胸口一陣煩悶,尤其看到傅侯厲站在一旁事外人一般看戲的樣子,她差點沒吐血。
她就知道,傅侯厲一直拖著不結婚就是為了白曉這個賤人。白曉也真是夠命大的,那樣的情況下竟然沒有死。流瀾心裏暗恨,她就不相信,隔了四年,被她攥在手裏的隨意玩弄的人現在還能逃出她的手心翻出什麽花來不成。
流瀾深呼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讓自己冷靜。
但是白曉一句話,讓她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再次翻湧。
“流瀾,你好歹也是國際大明星,全球多少人看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的影響著多少人。好,就算這個不談,單說你是流家的大小姐,流家在桐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你這樣做有考慮過流家的臉麵嗎?”
“好,就算你不在意流家的臉麵,那你也要顧慮一下我們這些賓客的臉麵吧。如果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你讓外人怎麽說?”
“是流家大小姐借著婚禮之便私下發送自己的豔照?還是流大小姐心胸寬廣,想要大家美好的事物一起欣賞?”
“拜托,就算你有這個心,也對自己很自信,我們好歹也是人,你也要為我們考慮一下吧。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如果明天媒體報道說再場所有的人離開的時候都手拿一張流大小姐的豔照,這讓我們還怎麽出門,怎麽見人?”
白曉的話說的不疾不徐,就好像三月的風,但吹過眾人的耳畔,卻震的眾人渾身一顫。
是啊,在場眾人在桐城都是有頭有臉,有家有勢的人,如果明天電視上出現這麽一幕,眾人人手一張流瀾的豔照……
眾人不敢想。
能在桐城走到今天的這一步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基聽厲害關係一想便通。尤其是這些人當中還有不少當權的官員,他們越想,臉色便越上陰沉。
把眾人的反應收在眼底,尤其是那幾個經常在電視上能看到的人的反應,白曉眼珠微閃,計上心來。
“聽說流家在城東的那塊地投標中失利了,不過流家也有能幹的子弟,竟然揪出桐城黑利的大頭,據說這件事在上麵引起的震動可不小,已經派了調查組下來徹查。”
有些話不用說明,有些坑隻需引個路,自然就有人往裏跳。
白曉這話剛出,就見其中幾個管員麵色閃爍不定。
水至清,則無魚,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到了一定程度沒有誰的屁股是一幹二淨的,誰也不想沒事無端受牽連。所以,就算現在她是信口胡說,也會有人相信。因為有那麽一句話叫:萬一呢?
所以,白曉話音剛落,剛剛還互相傳遞看的火熱的人群中有人甩手把手中的冊子丟到地上,然後麵色不善的看一眼流家眾人,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有一就會有二,眾人漸漸反應過來,冊子如雪花一樣砸向流瀾。更有膽子大不怕事性子直的婦人,直接走到流瀾麵前把冊子甩到她臉上,咬牙切齒的罵一句:“不要臉的狐狸精。”罵完扯著自家男人轉身就走。
“我……”
流瀾本就被白曉一頓嗆聲弄的莫名其妙,現在又看到眾人的反應,就算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
她咬著牙,彎腰拾起一本冊子。
問題明顯出現在冊子上麵。但是這冊子是請著名的畫家親手所畫的手繪版,雖然沒有成畫那麽價值千金,但是用來做回禮也是很奢侈的。
流瀾想不明白,雖然以前沒有回手禮這個禮節,但是她自發的給回禮,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情況。
流瀾一邊疑惑,一邊打開冊子。看清冊子裏內容的一瞬間,她雙眼驀的瞪大,氣血衝上腦門轟一聲炸開。
怎麽回事,怎麽會樣!
流瀾的臉上的血色在她連續撿起三個冊子時徹底消失。
流瀾僵硬一秒,下一秒她再也顧不得形象,瘋也似的搶著人手中的冊子,拾著地上冊子。
有些冊子沒有合上,裏麵的相片一覽無餘。她拾照片的手都在顫抖。這些照片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有這些照片。
流瀾感覺自己掉進了萬千的冰窟,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冷的徹骨。這一張張照片不僅的毀了她的名聲,更摧毀了她的理智,強迫她想起那段恐怖肮髒的記憶。
“瀾兒……”
流老太爺的聲音響起。
流瀾瘋狂的舉動瞬間定格。
爺爺肯定也看到了,還有侯厲,他肯定也看到了。
他會怎麽想?會怎麽看她?
流瀾不敢想,卻又忍不住不去看。
她轉身看向傅侯厲,正好看到傅侯厲鬆手丟下一個冊子,眉梢眼角盡是譏誚的笑。
“嗡——”
這笑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直接壓斷了流瀾的神經。
“啊——”
她尖叫一聲,直直衝向白曉。
“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做的,我要殺了你!”
流瀾完美的妝容在她的瘋狂中散亂,她披頭散發,像個厲鬼般尖叫著衝向白曉。
白曉站在台階上,一瞬不瞬的看著流瀾。
她也無法確定流瀾是不是受刺激太大直接瘋掉了。但她看的出來,流瀾是真的想要殺了她,那眼中的恨和瘋狂濃裂的讓人窒息。
但白曉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果放在以前,她會後退。但是現在,她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流瀾衝到眼前,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向流瀾。
那一秒,她看到流瀾眼底閃爍的遲疑。她知道,流瀾是在裝瘋。所以,這一巴掌也閃的毫不留情。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響在空中。流瀾頭被扇到一邊,後退著轉了個圈嘭一聲倒在地上,腦袋嗡嗡直響,看那樣子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
這一切轉變的都太快,等蕭弈杭反應過來時,流瀾直接兩眼一閉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 怎麽樣,有沒有事?”蕭弈杭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流瀾,眼裏心裏都隻有白曉。
白曉甩著手,暗暗呲牙。
“有,手疼。”
白曉攤開手心給蕭弈杭看。雪白的手心紅豔豔的一片。蕭弈杭特意轉身看了眼流瀾的臉,眨眼功夫腫的和剛出鍋的饅頭一樣,嘴角就是一陣抽搐。
幾年不見,這丫頭學會抽人了,還下這麽狠的手。嘖,壞的真可愛。蕭弈杭一邊吩咐人拿冰袋過來,一邊暗樂,也隻有現在,他才有些看到以前白曉的樣子。
白曉甩手的動作,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流瀾成了鮮明的對比。眾人都驚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戰鬥竟然就這樣結束了。看似戰鬥力爆棚的流瀾竟然被大家不看好的白曉一巴掌扇到地上,扣不……哦,是起不來。
看著眉頭輕皺,甩著手緩解痛疼的白曉,大家的眼神悄然發生著變化。
四年前的白曉,絕對不會這樣,不敢這樣!
白曉也有些恍惚,她心底浮現一個聲音。
四年前她絕對不敢這樣。她會退,會忍,最後被逼的退無可退。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不,白曉神情森然,是她變了。
阿婆死了,爸爸也死了,就連蘇蘇也生死不知,好像一瞬間她所有的牽掛,所有的羈絆都消失無蹤了。她本是一個人,一個人來,一個人去,沒有牽掛,就沒有害怕。沒有害怕,她想做什麽便能做什麽。
而且,現在,她不再是一無所有。四年經營,她亦然有了與他們對抗的資本。所有,她不會退。隻有迎戰,隻有摧毀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狠狠的把這些人踩在腳下,讓他們也嚐嚐孤獨無助任人欺淩是多麽絕望痛苦的滋味。也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她心中的恨。
白曉雙拳緊握,眼神冷厲無比。 她挺胸抬頭,站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剛強,都要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