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話 舞會娃娃1
“嘿，小嫂子你就選一個好了，就是因為兩個企劃案都很出色，大家沒法做最後的決定，你就當幫幫忙，讓這個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的會議快點結束吧，我女朋友還等著我陪她吃午餐，我真的不想遲到。”霍啟辰笑眯眯地在線上發言，又惹得古芊菁惱他。
古芊菁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做選擇題，而且還是兩難的選擇，同樣出色的兩件東西擺在眼前，取誰舍誰都有遺憾，就像風口浪尖上的抉擇，沒有對或者錯，有的隻會是痛。
“我不管，反正我不選，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和我沒半點兒關係。”古芊菁這麽回答時唐燁的眼睛迷成了一條縫，不過他最終還是長舒了一口氣，把小唐麟舉到辦公桌上，哄著小家夥，讓小東西來做決定。
“唐燁，這不是兒戲，別拿寶寶來開玩笑。”古芊菁氣惱地去搶寶寶，但是唐燁先一步把小東西從古芊菁的魔爪下抱開。
“這沒有什麽，一個企劃案而已，我審查過，都沒有問題，隻是無法決定到底用哪一個，反正唐麟以後會接手唐氏，讓他做這樣的決定我覺得沒什麽不妥。”唐燁敲著大屏幕，讓小唐麟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食指上，讓小東西選擇。
“你想讓唐麟做唐氏的接班人？”古芊菁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可是，唐麟畢竟是唐煜的孩子，那個凡事都爭強好勝的唐燁會這麽大度？
而且唐燁不僅僅隻是打算，他在這麽多唐氏的高管麵前這麽宣布，就是下了定論。
“這有什麽問題？”唐燁認真地回望向古芊菁，眼底的笑意很真誠，他一把又將小女人摟過來，讓她坐在自己懷裏，他毫不介意視屏中其他人的注視，大膽地吻了她的唇，彌補他早上來不及對她做的早安之吻。
“當然，你要是肯幫小唐麟多生幾個兄弟出來幫忙的話，我想小東西以後就不會像我這麽幸苦。”唐燁對古芊菁壞笑道，他覺得很知足了，他想要的一切他都有了。
唐燁的話已經完全超出暗示的範疇，他這是明著向她求愛外加求子，這讓古芊菁的小臉瞬間浮上一層紅雲，她連拒絕他的吻都不會了，愣在那裏讓他親。
小唐麟坐在辦公桌上，睜著又大又亮的眼睛看著兩個成年人親昵的動作，拍手興奮地“嗷”了一嗓子，唐燁斜了小東西一眼，把小東西轉了個向，讓寶寶麵向屏幕，大有小東西不選出個所以來他絕不放他下來的打算。
“這樣傷寶寶眼睛！”看到唐燁折磨小東西，古芊菁捶了唐燁胸口一拳頭，跳起身來隨便在電腦屏幕上其中一個企劃案上點了一下，然後瞬間就彈出一個確認窗口出來，小唐麟覺得新奇，“啪”一小巴掌拍了上去，就這樣，一個唐氏未來二十年的發展計劃就此定案。
古芊菁抱起小家夥趕緊離開大屏幕，唐燁對著視屏另一邊笑道：“散會。”然後站起身拔腿就去追那對逃跑的母子。
事實證明，軟磨硬泡和死纏爛打是有競爭力的，唐燁又努力了三個月，在小唐麟周歲生日的家庭宴上，他向古芊菁求婚了。
在古芊菁幫小唐麟切開周歲生日蛋糕之際，裏麵藏著的巧克力做得貝殼裏，有枚超大Piece的鑽戒。
“我會幫你照顧唐煜、唐麟以及你所愛護的所有人，請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讓我分擔你的一切。”在準備這段求婚的誓詞時，亞當給他的意見是最好別提唐煜的名字，成功率會高一些，但唐燁覺得，他該麵對一切。
得她，他幸。
不得，他命。
而且，他不認命！
唐燁拿著戒指跪在她麵前時，古芊菁真的懵了，她知道他遲早會這麽做，可沒想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古家人自然是吹胡子瞪眼大為不滿，特別是古含璽，正好休假的他也來捧自己侄子的場，不過他當時就捏碎了酒杯，眼不見為淨，這家夥是調頭就走，誰也攔不住。
古芊菁無助地望向古父和大哥，古父哼了一聲撇開視線，古琰昊隻強調一句：“反正我不給他解鎮印，你們自己想清楚。”
對於鎮印，古芊菁隻覺得唐燁是牛人，從來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可以堅持到現在，而且，她覺得鎮印對唐燁的影響力越來越弱，以前他醒過來後至少要花一兩個小時才能勉強記起來，但現在，他隻要看到她的名字或者她的臉就能想起她還有他們之間的一切，這絕對算是個奇跡。
唐家絕大部分人都樂見唐燁和古芊菁走到一起，自然催促古芊菁趕緊點頭答應。
古芊菁猶豫不決，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討厭自己這麽優柔寡斷的性格，可是她真的沒法點頭也沒法搖頭，好希望，老天能幫她做決定。
她閉眼乞求，但她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趕緊從褲兜裏翻出電話，來電顯示是唐煜住院的醫療中心。
她當時心裏就是一顫，一種膽寒瞬間彌漫全身。
唐燁也注意到古芊菁神色的變化，但在她沒有任何回應前，他隻能跪著等她的答複。
“喂，請問有什麽事？”古芊菁接起電話。
“請問你是不是唐煜的太太古芊菁？”
“我是。”她回答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好的預感讓她幾乎拿不住手機。
“唐先生的情況突然發生惡化，他現在無法自主呼吸，必須人工維持，而且，腦幹反射也在逐漸衰弱，情況很不樂觀，請你盡快趕來醫院……”
古芊菁放下電話，隻低頭對唐燁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抱起唐麟就往醫院趕。
唐燃緊隨其後也接到醫院的電話，接著一大家子人紛紛都趕去醫院。
唐煜的情況很棘手，就跟唐燃當初手術後所說的情況一樣，所有的檢查和檢測儀器都表示唐煜的生理狀況良好，他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大腦仍然在運作，隻是無法對外界的事物產生反射，就像與世隔絕一般。
可現在，他突然腦幹反射衰弱，這是腦死亡的先兆，非常危險，醫院除了盡力維持他的生命外，別無他法。
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太多人進入，所以隻有古芊菁帶著孩子守在唐煜身邊，其他人隻能在外麵隔著巨大的透明窗戶探視病房中的情況。
一歲的唐麟已經會走路會叫爹地媽咪，她有教過唐麟叫爹地，但從來不讓他亂叫人，雖然唐燁、李梓榮包括麥克在內都曾誘惑小家夥叫他們爹地，不過古芊菁都嚴厲製止了小東西亂叫人的毛病，隻有唐煜才是唐麟的爸，這一點她非常堅持。
小唐麟在古芊菁的慫恿下開口叫躺在病床上連呼吸都得靠儀器的唐煜“爹地”時，古芊菁眼淚就往下掉，她可以理解唐煜這樣的情況，如果他就這樣安然地走了，對他來說無疑是種解脫。
可是，她不允許他這麽冷酷無情地拋下她一個人內疚慚愧一輩子，她真的寧願他拖下去，“唐煜！你聽見寶寶叫你什麽了嗎？你應孩子一聲啊！唐煜，我答應你，隻要你肯醒過來，不管讓我等多久，我都等下去。”她再也不花心了，再也不去想別人了。
“你不要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你不要這樣懲罰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她不會有幸福的，如果他這麽殘忍地對待她的話。
古芊菁望向一旁，監測他腦波反射的儀器一點變化都沒有，她知道他聽不見，接收不到她的歉意以及心慌意亂。
茫然失措間古芊菁產生了一個非常瘋狂的念想，她想進入唐煜的幻海，想知道他究竟出了什麽樣的狀況，才會讓自己這樣和外界隔絕。
正所謂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靈歸宿，就算是已經忘卻的事，或者自己再也不想回想起來的事，都會在心靈裏留下印記，那個地方就是幻海，人類最真實的幻境。
如果能夠進入唐煜的幻海，就能和他直接溝通，就能告訴他她多麽希望他能回到她身邊。
但這樣做會有極大的風險，因為進入別人的幻海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她的二哥可以進入她的幻海，那是因為他們都是修道的人，都已經打開了自己的內識，也就是對自己幻海的內觀、深入和控製。
古芊菁自認自己的修為不夠，她經年累月的修行，也隻能做到自控這一項，而要像古含璽那樣做到元神出竅，對她來說根本不可能。
而且，唐煜是普通人，他那沒有修煉過的幻海在不受控製下會是什麽樣誰也料不到，他會排斥她的侵入，搞不好還會吞噬她的元神，就算唐煜不攻擊她進入的元神，隻要唐煜在她進入後死亡，她也會困在他最後的意識裏，隨著他意識的消散而跟著消失元神，永遠回不了自己的世界。
她要冒這個險嗎？古芊菁問自己，她回想起這差不多接近兩年的生活，自從她來到紐約，她就一直在驚惶和依賴中過活，她比太多人幸運，她有很多她可以依賴的人，所以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除了製造麻煩還可以貢獻些什麽，但現在，她想見唐煜，就算她救不了他，她真的想見他最後一麵。
她想，如果她消失在他的幻海裏，那也是她的命，她選擇的命，至少比她在未來的日子裏遺憾自責要好。
古芊菁把唐麟放下地，她的嘴裏念起了“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同時，手上還跟著結起相應的手印，那分別是：
臨字印，穩定自身心神的不動明王印；
兵字印，向天地借聚能量的大金剛輪印；
鬥字印，激勵自身宇宙鬥誌的外獅子印；
者字印，能夠自由支配力量的內獅子印；
皆字印，感應外界危機控製人行動力的外縛印；
陣字印，心電感應控製人內心的內縛印；
列字印，普渡慈航救濟他人操控時間的智拳印；
在字印，控製五元素操縱空間的日輪印；
前字印，我心即禪，萬化冥合的超人之境的寶瓶印。
每一個九字印都有自己的心咒，必須一層層踏踏實實地修煉起來，而且並不是朝夕間就能得心應手地使用，古芊菁從小就練習九字印，但如今也隻是馬馬虎虎到達洞察人心的第六層陣字印。
若要到改變時空達到無我之境，她從來沒有嚐試過，因為這樣的修行勉強不得，如果硬是要在頃刻間完成所有九字印，這強大的能量是要消耗元神的，就算她有強大的心智，元神耗得起，她的身體也承受不了，她非童子，更已經不是童女，真要完成九字印她必須付出慘烈的代價，而那種代價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會很殘忍，但她沒有猶豫，仍舊將最後寶瓶印的心咒大聲念了出來。
病房外的古琰昊感覺到空氣流動發生變化，他不經意走到窗戶前向病房裏望了一眼，隻見古芊菁手持寶瓶印倒在唐煜病床上，一旁的小唐麟嚎啕大哭都沒有驚動到她，古琰昊心裏一驚，迅速衝進重症病房，古父也察覺到不對勁，進去後隻看到更糟糕的一幕。
“菁菁，你醒醒！”古琰昊強行鬆開古芊菁手裏結成的寶瓶印，然後將人抱起來，但是他發現她下身全是血，那些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腿流到地板上，非常觸目驚心。
“不好，快叫醫生，菁菁她自斷龍脈，會有生命危險。”古父抱起一旁哭鬧的唐麟，發現女兒的不對勁，又急著叫醫生。
一時間，重症病房裏亂成一團兒。
古父察覺古芊菁元神已經出竅，他不同意讓菁菁挪換地方，所以唐燃親自指揮手術，就在重症病房裏，以止血為首要目標。
唐家人都不懂發生了什麽事，唐燁更是著急，他扭住已經在暴躁邊緣的古琰昊，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不懂她自斷龍脈是什麽意思。
古琰昊恨了一眼唐燁，在他看來，他們唐家的人真的是菁菁的克星，害得菁菁那麽慘，他氣急敗壞地推了一把唐燁，陰惻惻地說道：“我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要讓菁菁做這麽決絕的事，你知不知道她就算保住小命她這輩子也毀了？男人斷了龍脈不能人道，女人也有龍脈，就是白帶和月經，道家稱為白龍和赤龍，斷了陰陽二龍的女人，這輩子都無法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