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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命在我2

  蘭諾氣極,摔門而去。


  兩天後,麥迪回到莊園,而且還帶回一位風水先生,那人是個中年男人,帶著墨鏡,據說是半個瞎子,不是隻有一隻眼睛的那種瞎子,而是這個男人的視力極弱,看不清楚東西。


  可這瞎子第一次看到古芊菁,麥迪對這人介紹她是他的養女時,那瞎子就笑出了聲,非常隱晦地回道:“原來是養女,我還以為是老爺你的夫人呢。”


  隻一句,就讓麥迪覺得自己找對了風水師,識人可是風水師最擅長的事,可古芊菁就有些怕這個瞎子了,生怕他還看出別的什麽來,所以,一向不化妝的她,為了遮掩自己懷孕的事,每天都會化妝遮掩自己的本來的氣色。


  麥迪自從有了養女的陪伴,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幾歲一般,盡管他需要服用藥物才能重振男人本色,但他仍然堅持每個星期都會抱她兩到三次。


  這種歲數的男人,對性的追求已經不再是年輕時的歡暢淋漓,他要的是完美,是一種享受,除了身體的快樂還要心靈得到滿足,所以他在享用她時總是慢條斯理,他在細細體會占有她的過程,這無疑是他最奢侈的享受。


  人生能有幾個這樣的春天?

  所以不管麥迪做什麽,隻要方便,總會帶著古芊菁,後者雖然厭惡,可不得不應從。


  甘比諾家族,是一個源自於意大利的古老貴族,而麥迪.甘比諾,尤為喜歡被列為騎士的高尚運動,比如打獵、遊泳、擊劍還有騎馬,所以,在經營家族事業之餘,他最喜歡帶古芊菁出席這些運動的各種俱樂部活動,甚至也教她打獵、騎馬。


  古芊菁不喜歡打獵,可那個男人,卻手把手地帶著她扣下獵槍的扳機,看到原本活蹦亂跳的雌鹿倒下,她心裏難受。


  分享勝利的宴會上有獵手們打來的各種野味,本就偏愛素食的古芊菁幾乎一口都吃不下,麥迪強行喂了她一口鹿肉,她轉身就吐了。


  為此,麥迪打了她一個耳光,就因為她駁斥了他的麵子,他要她在人前,是他絕對的乖女孩兒一個,他說什麽,她就得做什麽,給她什麽,她都得接受。


  除了打獵,觀看麥迪的擊劍也是給古芊菁留下陰影的事件之一,劍術自從14世紀問世以來,就被各國的貴族所喜愛,成為上流社會最時尚的運動,甘比諾家代代都有劍術高手,而麥迪無疑是這一代家族中劍術最精湛的。


  可古芊菁不認為擁有好劍術的男人就是騎士,那把代表正義的劍,在他手裏隻是一件凶器,他教訓辦事不利的下屬,就會同那人在劍道場拔劍相向,一劍定人生死。


  古芊菁在觀戰前麥迪還向討了個預祝勝利的吻,她還以為那隻是一場比賽,可當她看到活生生的人被割斷喉嚨倒地時,她的腿當時就軟了,等那個男人渾身還沾著死者的血腥味兒就過來擁住她時,她聽到了他的那聲警告:“背叛我的人,就是這種下場。”


  她當時就嚇暈了過去,之後,她死活不去劍道場,而且隻要一回想起那時的場景,她就反胃。


  她在他身邊,還發現了他其他的卑劣手段,他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不是出車禍死亡,就是抱著老婆孩子跳樓,再要不然就是離奇死亡,這些,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雖然人人都猜測這些“意外”跟他脫不了關係,可卻沒有證據。


  可隻有古芊菁知道其中的真相。麥迪.甘比諾利用新請來的風水師用陰術殺人,當然沒有人會找到他殺人的證據。


  而用陰術殺人,她也隻是在很小的時候聽父親提過,她古家是積善之家,相人算命,隻幫善良之家趨吉避凶,所以對於這種極陰極惡的道術,古家人是不屑一顧的。


  她的二哥應該了解更多一些,因為二哥修習過天師道,那時她也跟著對八大禁術有些了解,她記得其中有一種鬼鏡照堂的茅山邪術,就是會讓人陽盡陰生,失心瘋不說,還會在精神錯亂下殺死家人。


  古芊菁親眼看到過那個楊瞎子曾今在麥迪麵前展示過一麵鏡背麵畫著符文的鏡子,那應該就是鬼鏡照堂所用的冥器。


  那個姓楊的瞎子說他是楊公風水的傳人,對於常人來說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可對於風水師來說,都知道天下風水無非就安公的天子風水術和楊公的安民風水術,楊公的傳人,那是風水界的祖宗。


  可古芊菁覺得,道者,要心懷善念,楊公要真有這麽一個因“榮華富貴”而走邪路的傳人,真就是風水師中的敗類了。


  風水無好壞,關鍵是在用它的人,這種風水敗類,古芊菁瞧不上眼,對這個自以為是楊萬裏楊瞎子,古芊菁隻視其為麥迪的一條狗,每每看到楊瞎子的出現,她都沒有好臉色。


  就像此刻家中正值晚餐,古芊菁要伺候麥迪用餐,明明家中有那麽多的下人,可他就指定要她幫他分牛肉、盛湯、端菜,連擦嘴這樣的事都要她親自動手,古芊菁忍,她做不到對著他笑臉相迎,毫無表情地聽他使喚。


  古芊菁本來心裏就不舒服,看到楊瞎子來到餐廳,麥迪還熱情地留人用餐,她更是覺得惡心,於是當即就拿餐巾拭了嘴角,一聲“我吃飽了!”然後起身準備上樓。


  麥迪拉住她的手腕,說道:“可你才隻吃了一口。”他看著她餐盤裏剩下的食物,十分懷疑她在說謊,他的另一隻手已經移到她的小翹部位上,一邊狠狠揩著油一邊將他的臉麵埋進她的小腹,“我覺得你要是再豐滿一些,抱起來會更好。”


  “想讓我有食欲的話,以後不要讓這種下人和我們同桌吃飯,我會反胃。”古芊菁討厭這類為錢障目,為權損德的人,她輕輕推開麥迪,轉身走出餐廳。


  麥迪給楊瞎子賠了幾句體己話,隻說:“這女兒,是被我慣壞了,楊先生不要和小女孩兒一般見識。”他話音一轉,馬上又用收買人心的話語道:“對了,楊先生,我給你配了輛新車,你看喜歡不喜歡。”


  說著,有下人呈上車鑰匙交給楊萬裏,楊萬裏戴著墨鏡,都說他視力不怎麽好,可那雙眼睛賊著呢,一看車鑰匙上凱迪拉克的車標,心裏就有數他對麥迪來說利用價值有幾何,可他依舊不慌不忙,回道:“我的眼睛不太好,不方便開車。”


  麥迪笑道:“沒關係,我給你配司機就是了。”


  “那就謝了。”楊萬裏接過車鑰匙,又對麥迪道:“老爺的養女,性情有些冷呐,看來老爺受了她不少氣。” 敢傷他麵子的人,他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她畢竟還是小女孩嘛,慢慢調教就是了,沒點兒脾氣的女人,駕馭起來也沒意思不是嗎?”楊萬裏戴著墨鏡,麥迪看不到他眼底因提到古芊菁時的那種陰狠, 隻是隨便敷衍著。


  “貴千金恐怕不是小女孩了吧,看她走路的樣,倒像是個有身孕的女人,當然,我隻是隨便斷斷,也許不準的。”楊萬裏陰笑著說完,又遞給麥迪一個藥瓶,“裏麵的藥,給女人用,再冷情的女人,也會在床上變得熱情如火。老爺對我如此厚愛,我這就算是禮尚往來。”楊瞎子搖了搖手裏的車鑰匙,再次謝過。


  過了炎熱的夏季,從九月開始就進入了麥迪最喜歡的賽馬季,他幾乎每周都會抽時間去賽馬場或者馬術俱樂部,一直會持續到翌年六月。


  有楊萬裏楊瞎子在,麥迪賭馬就沒有輸過,那段時間,麥迪是整個賽馬場上最“幸運”的男人。


  除了賭馬,麥迪也喜歡騎馬,賽馬場的旁邊就有占地24公頃的馬術公園,公園裏除了沙田和跑馬地,還有優美的園林和山穀,裏麵有雀鳥棲息,是個環境非常優越的地方。


  每周一,馬術公園都不對外開放,因為馬術俱樂部的成員會在公園裏舉行各種友誼賽和活動,而要成為馬術俱樂部的會員,除了每年上百萬美元的會費不說,還必須是地位極其顯赫的人士,如果隻是暴發戶,是會被拒絕入會的。


  因為在馬術俱樂部,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士,而這些人,是不會把時間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相互交流的對象,必都是對自己而言有利可圖的人。


  騎馬是一項高貴、優雅且奢侈的運動,不僅僅是馬的品種,幾乎每個馬術俱樂部的會員,都在馬場有自己私人的馬廄,請人專門負責平日的喂養,光是麥迪,就有七匹溫血馬、三匹熱血馬和兩匹冷血馬,在馬術俱樂部中算是馬匹數量較多的人之一。


  而熱血馬比較精神,奔跑能力也最強,所以一般都用於賽馬,平時騎乘基本都選溫血馬,這類馬相較於熱血馬來說就比較溫順,有馬的倔脾氣,但也能駕馭,騎手會覺得比較有挑戰性。


  麥迪卻給古芊菁挑了一匹冷血馬,古芊菁在馬廄裏第一眼看到那匹叫做佩爾的具有龐大身軀與骨架的高頭大馬時,她就想後退,並直言自己駕馭不了這麽高壯的馬匹。


  可麥迪硬是將她給架上馬背,古芊菁隻能牢牢地抓緊韁繩,僵直著身子坐在馬背上,她是被嚇壞了,這要是從馬背上摔下去,準沒好的。


  麥迪在馬下拍著古芊菁的大腿,讓她別害怕:“我的乖女孩,不怕,這是一匹冷血馬,冷血馬性情安靜、沉穩,不容易受驚,你會很安全,我保證!”


  他話是這麽說,可古芊菁心裏還是很忐忑,她坐在馬背上,有人牽著她的馬跟在麥迪那匹黑壯的德國荷爾斯泰因馬身後。


  因為緊張,古芊菁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幾乎成了整個馬術俱樂部成員裏的焦點,不是因為她跛腳的騎馬技術,而是她的美貌。


  馬術俱樂部裏的女性,早摒棄了那種呆板的騎馬裝,現在的時尚體現的是世界的金錢觀,所以每一位成功女性,她們的騎裝都已經演變成絢麗張揚的風格,讓騎馬也變成一種美麗且讓人賞心悅目的運動。


  所以麥迪為了這次的馬術聚會,專門為她從意大利米蘭時裝展上定製了這個季度最流行的騎馬裝,為的就是映襯這股田園閑適的貴族騎馬風,也為了向其他人炫耀他最美麗的收藏品。


  她身著白色的泡泡袖緊身恤衫,身上和袖口都有層層蝴蝶邊,帶著中古世紀的貴族遺風,栗色的緊腿褲、飾有珠寶的黑色皮手套和打獵靴,頭戴一頂複古式樣的貴族羽帽,配上她身下那匹棕色體毛,四肢有著雪白長毛的冷血馬,整一幅讓人驚歎的油畫。


  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轉眼間就表現出了一種男孩子氣的女性味,而那樣兢兢戰戰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她,本就引人側目,時不時露出的驚惶讓圍繞在她身邊的男性騎手都紛紛對她產生了保護欲。


  這樣的場麵讓在遠處的唐燁呲之以鼻,虧他還千方百計為了接近她而混了個馬術俱樂部的會員,看到她騎馬的笨手笨腳樣,他還真擔心小家夥從馬背上摔下來,不過現在看情形,她就算是栽下馬背,九成九也是跌倒另一個男人的懷裏,摔不疼的。


  那小家夥,怎就這般惹人疼!

  唐燁覺得自己一股子酸勁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氣悶起來。


  因為緊張,古芊菁覺得胃一直不舒服,加上在馬背上一顛一簸的,她就更是惡心想吐了,才隨著麥迪騎了一小段路,她就向麥迪坦言自己感覺不舒服,想回會館裏休息。


  麥迪隻當她是不願意陪他散心,心裏不太高興,沒準她回去休息不說,還換乘到古芊菁的馬背上,他把住韁繩,帶著古芊菁在馬背上縱馬跑了出去,把其他人遠遠甩在身後。


  直到古芊菁真的忍不住要吐出來,她大聲叫他停下來,麥迪先還不理她,一意孤行,直到看到她臉色蒼白之後,才勒住韁繩,馬一停下來,古芊菁就慌慌張張翻下馬背,才跑到一處大樹底下,就吐了出來。


  等她胃裏的壓力舒緩下來,剛喘了口氣,就被一股蠻力拉了過去。


  “和我在一起你就這麽厭惡?”那一聲男人的怒吼如雷貫耳,麥迪不曾想她會厭惡他到了作嘔的地步,太傷他身為男人的自尊了。


  “不是的……”即使她真的厭惡他,她在這種時候也隻能搖頭解釋,“我隻是有些不舒服,真的!”


  可憤怒中的男人哪兒管她的低語,掏出他的雪茄盒子,從裏麵取出一粒膠囊般的藥粒,硬是讓她吞服了下去。


  “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東西?”古芊菁有些緊張,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隨便服藥的。


  麥迪也沒回她話,把人抱起來橫在馬背上,上了馬一扯韁繩向前麵他熟悉的一個歇腳處疾馳而去。


  那是公園山穀裏的一個中站馬廄,供騎手和馬歇息的地方,到地方後,麥迪把古芊菁從馬背上抱下來,一拍馬屁股,那馬自己就去堆放草料和水的地方,休息起來。


  而楊萬裏楊瞎子給麥迪的藥,藥力還真讓麥迪覺得夠勁,這才多長時間,就讓這女人轉了性子,把他抱得極緊。


  他哪裏還能忍到回會館,馬廄裏雖然簡單了些,但別有一番打野戰的情調,而她的“熱情”,讓整個秋季的馬廄都升了溫,連一向動作溫吞的男人,都赫然變成了猛獸。


  古芊菁基本上沒有什麽意識,偶爾恢複的理智隻能讓她知道自己在被迫接受一個男人的怒犯。


  “不要……肚子……疼……”她渾身痙攣不是因為高潮,而是下腹的疼痛,她還想叫救命,可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時,馬廄的門扉被人一腳踹了開來,迷蒙中她竟然看到了唐燁,這一次,他可不是綁匪,他成了救她的人。


  唐燁進門看到那種場麵當即就趕上前,一拳砸在麥迪的臉上,後者從古芊菁身上摔了出去,回身要揍還唐燁一拳時卻見唐燁已經先一步將他的女人抱進了懷裏,而他也順著唐燁的目光瞅見了古芊菁的身下,她的腿部間,有觸目驚心的血!


  手術室外,就隻有唐燁一個人等著,他當時本欲將古芊菁送到唐氏醫療中心,可麥迪堅持要將人送到甘比諾家掌控的醫院,這種時候,意氣之爭已經毫無意義,所以唐燁隻能妥協。


  而那個罪魁禍首的男人,從菁菁被抬上救護車,就再沒有出現過,這讓唐燁忿忿不平,那個男人,根本不在乎菁菁的安危。


  手術結束時,唐燁看到手術室指示燈熄滅的那一刻,就感覺自己快虛脫了一般,古芊菁人還沒被推出來,他就先一步扭住醫生問情況。


  醫生是位女士,她摘下口罩,一副怒樣,衝著唐燁就開始教訓道:“你們兩夫妻也太不負責任了,明明女方懷了孕,還做激烈的性事,最過分的就是還讓女方服迷幻、興奮類的藥物,這要是搞出人命,就是一屍兩命,所幸送來的及時,大人是保住了,可是寶寶有流產的先兆,必須住院觀察,我們會盡力也保住孩子,但你們夫妻得做好思想準備,這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唐燁這輩子,從來沒這麽感激一個人,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現在才終於是踏實了下來。


  唐燁這邊剛謝過醫生,那邊古芊菁就被推了出來,他轉身陪同護士將人送往監護病房。


  這邊,女醫生剛擺脫了唐燁,就被另一個黑衣保鏢樣的人請進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的辦公桌後麵,坐著的不是醫院原本的院長,而是蘭諾,他和女醫生的談話非常簡單,他要求她做古芊菁的專屬醫生,古芊菁的檢查報告都由女醫生一個人負責,報告上的一些內容,必須得改一改,如果女醫生能照辦,這家醫院的院長之位,他就許給她,而且事後酬勞也不會少,但若辦不到,就得拿命來交待。


  這樣的威脅,不會有人自尋死路,驚駭未定的女醫生,被迫點頭答應。


  另一邊,麥迪早回到了莊園等消息,他心裏還是挺為他的女孩兒擔心,但是,他那種身份,真不方便待在醫院惹人閑話,說白了,他更在意自己的麵子,雖然,他要求醫院那邊有消息後第一時間通知他。


  他專門留了人員在醫院等消息,而自己就坐在大廳中的電話旁,一坐就是一下午,好不容易來了電話,他卻隻讓管家去接聽,管家聽完那邊下屬的報告後,麥迪才追問道:“怎麽樣了?”


  他仍舊一臉鎮靜,甚至比以往更加冷沉的多,但誰也看不出來,他內心的驚恐,他不想再失去失而複得的女人。


  管家幾乎是一字不漏地重複了電話裏的內容,“回老爺的話,小姐的手術已經結束,目前人已經無恙,但小姐腹中的孩子,情況不太好,必須住院保胎,醫生說會盡全力。”


  “她懷孕了?”麥迪聞言驚問了一句,看到管家用力點了點頭,他才相信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他才剛欣喜了那麽一小會兒,忽然心裏又沉了下來,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冷聲又追問了一句:“她懷的是我的孩子嗎?”


  那一瞬間,他想的是,她若是敢懷了別人的種,野種他饒不了不說,連那個女人也得跟著生不如死。


  “這個還不清楚,我馬上讓醫院那邊給詳盡的檢查報告,請老爺稍等。”說完,管家在麥迪不耐煩地示意下轉身忙去了。


  雖然院方已經盡最快的速度發來古芊菁檢查報告的傳真,但隻是那麽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還是讓麥迪坐如針氈,要說他沒有恐懼那是假話,但他真的不能容忍他的女孩兒有了別人的孽種。


  當他拿到檢查報告,報告中懷孕周期一欄裏的四周五天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這樣算來,她懷孕才33天,而從他將她帶回甘比諾家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半月,那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他的了。


  這個時候,管家才看到老爺嘴角上微微揚起的弧度,也猜測到報告上的內容,一定是老爺最期盼的那一種。


  作為在這個家裏待了大半輩子的管家,他知道老爺每一個子嗣的底細,老爺有許多孩子,而養在身邊,成氣候的也就隻有一個蘭諾少爺,其他的孩子,也就隻是給一筆贍養費後就任其自生自滅了。


  可想而知,年過半百的老爺老來得子,又是自己最喜歡的女人給懷的孩子,當然會愛得不得了。


  不僅是麥迪感到解脫,就連管家都鬆了一口大氣,雖然他是替黑道家族做事,但他還真不想看到家裏麵出現清理門戶的事發生。


  “給我備車,我去趟醫院看看。”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該去看看他的女人和孩子。


  而就在此時,門衛打電話進來說楊萬裏楊先生來了,麥迪一聽,當即就氣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隻沉聲道:“不見,就說我沒空。”麥迪頓了頓,從身上摸出楊瞎子給他的那瓶藥,往地上一扔才又對管家說:“把這瓶東西還給楊萬裏,叫他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其他的事讓他別操心,特別是我的家事。”


  想到就是因為這該死的藥差點兒讓他的女人和孩子一起報銷,他就恨的要殺人,要不是楊萬裏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真的會叫人將那個楊瞎子沉到海底喂魚。


  麥迪來到古芊菁的病房時,古芊菁才剛醒過來,唐燁正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你還有臉來?”唐燁覺得自己已經是夠無恥的人了,他沒想到還能親眼看到比他還無恥的,是誰把她弄進醫院的?而在他做了最禽獸的事後,在她最危險的時候,這個男人在哪兒?


  “我為什麽不能來,這病床躺的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她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倒是覺得你在這裏很礙眼。”麥迪話音剛落,他的保鏢就走上前,幾個壯碩大漢不惜付諸武力硬是將唐燁架出了古芊菁的病房。


  古芊菁才剛醒過來,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她想讓他們住手,可一張口,卻發覺自己什麽音都發不出來。


  等病房裏安靜下來,麥迪隻身一人坐到她床邊時,她才努力撐起身子想要離他遠一些,她以為,他已經知道了她懷孕的事,她肚子的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她想,麥迪不會放過她的。


  她的恐懼被麥迪看在眼裏,他按住她的肩膀,把人抱進自己懷裏箍住,“別動,醫生說你至少得平躺一個星期,這些日子,你就給我在床上待著,不許下地,不許折騰自己,你不顧自己,也得顧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沒有什麽比這句話還讓古芊菁覺得驚恐的,她肚子裏的應該是她和含璽哥哥的孩子,怎麽會是她和這個禽獸的孩子?


  “是我們的孩子,我確定,你這個迷糊的女人,檢查報告上說你已經懷孕33天,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嗎?”


  這一句,讓古芊菁猛地推開麥迪,她不顧一切地拔掉還插在身上的點滴針頭,赤腳下地,像個沒頭蒼蠅一般擺脫麥迪的控製衝出了病房,她絕對不能接受自己懷了這個惡心男人的孩子。


  她直奔到這一層的露台邊,看到身後追來的一群人,她忙手忙腳亂地去翻圍欄,打算跳下去一了百了。


  古芊菁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從六層樓的露台跳下去會是個什麽結果,在這種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刻,她還真不怕死,就怕死不了。


  她的上半身都已經翻出了護欄,她隨即鬆開撐住護欄的雙手,上半身的重心便開始往護欄外墜去……


  麥迪臉都嚇白了,這和跳海不同,掉下去哪兒還有活頭,那一瞬間,他才發覺自己也許不能失去這個他本來隻視作玩物的女孩兒。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敏捷的身影搶到露台邊,飛身撲向圍欄,抱住了那女人已經倒栽下去的腿部膝彎處。


  唐燁把人是給抱緊了的,可一個人下墜的慣性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強壯如唐燁也因慣性而雙腳脫離了地麵,被她一同往護欄外的另一側帶。


  如果他放開抱住她的雙手去抓護欄……可這種想法唐燁想都沒想過,他渾身就隻剩腰部還在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而他清楚,他已經完全失去了重心,沒有辦法再將她拉回去。


  古芊菁在下墜的過程中被唐燁這麽一阻忽地停了下墜的趨勢,她看到了抱住她腿部的唐燁,也注意到他的情況也不太妙。


  就是那麽一刹那,她拚命搖著頭,“放開我!唐燁!不要為我做傻事,不值得……”她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她的命運完全失控了。


  “什麽叫傻事,是我對不起你在先的。”如果不是他當初一念之差毀了她,她定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我救不了你,我陪你走。”就當贖罪。


  唐燁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完全栽了出去,他在下墜的過程中緊緊將她抱在懷裏,而她,被人擁在懷裏一點兒都不害怕,因為下墜的時間很短、很短,她還來不及害怕,一切就都結束了……


  麥迪是親眼目睹唐燁和那個女人一起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心裏有恨、有妒還有深深的痛。


  他幾乎無法站穩,要身後的蘭諾扶住他,他才能繼續站住,而蘭諾也發現,他的父親,在那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很多,身在黑道家族,蘭諾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麽,他的父親老了,取而代之的時刻已經到了。


  他想要結束這個男人專製霸道的家族統治,讓他母親和妹妹的悲劇不再重演。


  麥迪和蘭諾都不敢從露台上往下看,可管家卻帶著下屬趕到護欄前,管家探頭往下一看,當即欣喜地回頭高聲稟報道:“老爺、少爺,小姐她沒事……”


  麥迪聞言當即不知從哪兒得回了力氣,移步到露台的護欄邊,往下看,才發現原來樓下三層有個專門給醫院病人用於複健用的泳池,那兩個人都掉在水池裏,而唐燁正將人托上岸,看起來那女人沒什麽大礙。


  古芊菁情緒太過激動,一看到麥迪向她走過來,她更是死死抱住唐燁不放,縮在唐燁懷裏瑟瑟發抖,“我不要懷這個男人孩子,我不要……”


  蘭諾離她更近些,聽到她那聲低語,忙讓醫生給她打了針鎮靜劑,那一針紮下去,她很快就睡著了,蘭諾這才轉身對麥迪說:“要不你先回去,等菁菁情緒穩定了,醫生檢查無礙後我就送她回家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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