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警告
蘇離笑著點頭,「是啊!所以,你覺得,她會如何參加那入學審核?」
費鳴突然想起那一夜,在遲家老宅的院子里,這小丫頭,分明前一刻還哭哭啼啼嬌弱無助,一轉臉,便露出的那副般若惡鬼一般的笑容。
頓時毛骨悚然!
蘇離已經笑著負手往前,走到那群趴在地上的家丁旁邊,笑道,「這些人,給小侯爺送回去。」
費鳴應下,又聽他吩咐,「給遲烽送個帖子,就說過幾日,我要登門拜訪。」
費鳴皺了皺眉,點頭應「是」。
??
竹苑內。
張媽紅著眼睛給遲靜姝的腳腕揉藥酒,一邊道,「可憐我的小姐,這回來后,連出去一趟都不得安寧。那個勞什子的小侯爺,也欺人太甚了!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搶人!」
綠柳也在旁邊憤憤不平地問:「小姐就這麼忍了么?」
遲靜姝因為吃痛,臉上有些發紅,笑著搖頭,「怎麼可能。」
張媽猛地抬頭看她,「小姐是要找老爺說去么?奴婢這就替您準備!」
不想,她自己說完,又自己頹喪地垂下手,搖頭,「這事不能說,若是被二房那頭知曉了,指不定借著這機會,要怎麼敗壞小姐名聲呢!」
綠柳還沒想到這一層,頓時色變,「小姐的名聲壞了,對她們也沒好處呀!」
事實上,就算她真的聲名狼藉了,對遲家那些人,也確實沒什麼影響。如她的上輩子。
遲靜姝收回腳,小菊上前替她整理鞋襪。
遲靜姝看了她一眼,又問:「家中今日可發生何事了么?」
小菊打聽消息的能耐不如綠柳,卻也留心了一些,便道,「二夫人似乎在整理庫房,還有那位大夫,方才小姐回來的時候,去了大公子的院子。」
遲靜姝低低一笑,點了點頭,道,「叫老丁下午來尋我一趟。」
「是。」小菊答應。
張媽收了藥酒,去洗手。
綠柳又問遲靜姝,「小姐,那咱們以後出門,要是再遇到那小侯爺怎麼辦啊?他敢做一次,下次定然更大膽的呀!」
遲靜姝笑了笑,沒說話。
綠柳撅嘴,只好又嘀咕,「今天幸好遇到那位蘇大人了,真是個好人。不過下回,咱們還是帶著賀青一起出門吧,奴婢現在走到哪兒都害怕??」
遲靜姝失笑,白了她一眼。
轉回身,又看窗外,想起蘇離這麼個人。
好人么?可真不見得。
陡然發現,母親院子里的合歡,竟隱隱開了紅了。
有些意外——春日,快要過去了么?
??
當晚。
彩蝶坊。
嚴安端著酒賠著笑湊到蘇離跟前,笑道,「聽說今日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冒犯了將軍??」
蘇離淡淡一笑,朝他瞥了一眼。
嚴安頓時神情一肅,認真道,「在下當真不知這些奴才竟然敢狗膽包天,連大將軍都敢冒犯!您放心,那幾個狗東西,在下已經徹底教訓過了,保證再不會有下回。」
蘇離以指尖摸了摸手邊的酒盞,輕笑,「小侯爺當真不知蘇某今日為何出手么?」
嚴安一僵,探究地看向蘇離,「將軍的意思是??」
蘇離的笑容斂下,朝嚴安看去,「小侯爺,不是什麼人,您都能隨便動得的。」
一瞬間,那雙本是清風和月的眼裡,陡然劃過一道嗜血森寒!
嚴安還沒反應過來時,手裡的酒已經灑了。
可一轉眼,蘇離又輕笑,「那可是大理寺卿的女兒,小侯爺,您最好想清楚。小遲大人雖官階不高,可實權在手。您這樣貿貿然地強搶人家的女兒,不怕鬧出什麼嗎?」
嚴安面上驚疑不定,朝蘇離那張驟然又恢復了溫雅輕和的臉上看了半天。
隨後笑道,「是,蘇將軍所言極是,今日乃是在下魯莽了。本也只是想請那位九小姐坐下喝杯茶,都是那幾個狗東西,會錯意,嚇到了九小姐,也讓蘇將軍誤會了。」
蘇離輕笑一聲,沒有搭話。
嚴安又趕緊換了一杯酒,笑道,「在下自飲三杯,今日真是多謝將軍了。」
又扭頭朝外喊,「快,都進來伺候!今日要是怠慢了本爺的貴客,定不輕饒!」
嬌笑笙歌,立時盈入滿室。
??
翌日,上午。
青雲閣,遲章平的院子。
周方搖頭,「夫人,大公子中毒太深,藥方需容得小人好好思量一番。」
徐媛的表情登時有些陰沉,低聲喝道,「周方,你莫不是想藉機要挾我不成?」
周方立時跪了下來,「小人不敢!」
徐媛卻明顯不信,「你不敢?你不敢,卻為何總是拖延?分明就是想拿當年的事來藉機要挾是不是?」
周方一臉愴然,「夫人,小人真的沒有這樣的心思!」
「我真不知道!當年父親為何還要留著你這樣居心叵測的人!如今給了你獅子大開口的機會了是不是?說吧,你想要什麼?高官厚祿?還是千金萬兩?!」徐媛的聲音裡帶了幾分猙獰。
周方不可置信地抬頭,朝徐媛看去,「夫人,小人何曾有過這樣的念頭?!當真只是大公子中毒太深,小人不敢擅自用藥,需得再三斟酌才好!」
徐媛緊緊地瞪著他,片刻后,忽而說道,「周方,當年的事,你真的不曾跟第二人說過?!」
周方立刻俯身磕頭,「小人對天發誓,絕對不曾!」
徐媛的神色這才緩和了幾分,又道,「記住,你的命,是我父親救的。我要如何處置你這一條命,都是一句話的事,做好你該做的!」
周方的眼神變了又變,良久,顫聲道,「是,小人明白。」
徐媛看了看他,才又要說什麼,外間,遲烽走了進來,「章平如何了?嗯?周大夫緣何跪在地上?」
周方沒動。
徐媛忙笑著迎上前去,「是妾身有些急了,周大夫說要斟酌藥方,妾身擔心章平,便斥了幾句。老爺也知曉,他是妾身父親跟前的奴才嘛,生怕妾身不高興,這就趕緊跪下請罪了。」
說著,也有些無奈,「倒是讓妾身不知所措了??」
跪在地上的周方聽到『奴才』兩個字,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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