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發瘋
話沒說完,徐媛猛地叫嚷起來,「你休要胡說!這等粗鄙下人,誰曾與他有過……你,你這個賤人!你想污衊我的名聲?好讓老爺氣惱,轉而不處罰你是不是!你好狠的心思!」
遲烽神情一變。
可那被徐媛推倒的徐東林卻抬頭朝徐媛看去,譏笑起來,「我粗鄙下人?妹妹,當年你送我香囊手帕時,可說我是人中龍表,方玉公子。呵呵,如今瞧著我這副模樣,竟然還嫌棄起來了?」
這話一出,遲烽竟先於徐媛怒斥起來,「胡說八道!還不住嘴!」
徐東林此時卻像是拋開了一切般,不管不顧地吼起來,「我胡說什麼了?遲大人,當年咱們可是當面見過!你莫非忘了?!」
遲烽眼眶一瞪,怒極要罵。
不料徐媛卻又撲過去抓住徐東林,拚命地撕打,「我打死你!這個時候還敢出現!想害我!你這個畜生!你怎麼不去死!你就該早死了才是!去死啊!去死吧!」
遲烽也是氣得渾身發抖。
偏這個時候,遲靜姝音如輕鈴般,又在旁邊問了一句,「二夫人,這位好歹也是您的先前舊人,不說其他,可也算是親戚。您為何這般喊打喊殺,還非要說他死了?」
徐媛僵住。
遲烽也是一頓,看向明顯不對勁的徐媛。隱隱皺眉,想起了當年的事。
徐東林趁機將她一把推開,風霜遍布的臉上滿是兇狠怨怒。
看向遲靜姝,「她自然是早巴望小人死了才是!這樣,她的秘密,也就無人知曉了!」
遲烽心下咯噔一下,下意識開口,「秘密?她有什麼秘密?」
徐東林張了張口,剛要說話,突然,旁邊被他推開的徐媛,又一下撲了回來,手中銀光一閃。
朝著徐東林的胸口就狠狠扎去!
竟不知,她何時手上竟多出了一把匕首!
蘇離下意識要去拉遲靜姝,卻不及旁邊的賀青動作快,一個閃身就擋在了遲靜姝跟前!
所有人都驚呼著連連後退!
徐東林更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扭頭。
就看徐媛一臉的瘋狂扭曲,朝他陰狠惡毒地瞪來,「你就該死!你這個畜生!你怎配活著?去死吧!去死吧!」
說著,將匕首還狠狠地朝里轉了兩圈!
徐東林慘叫一聲,推開徐媛,朝後踉蹌倒去!
口中含恨罵道,「賤人,當年殺不死我,如今我到底還是死在你手裡……」
話未說完,仰倒在地。
口吐鮮血,再無聲息!
「你!」
遲烽瞪著行兇的徐媛!
也不知是驚是怒,看著徐媛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是與他生活了多年的那個溫文知理的妻子么?
徐媛卻撩了撩散亂的頭髮,站起來,朝遲靜姝冷冷地掃了一眼,又對遲烽冷笑,「這人包藏禍心,意圖謀害遲府名聲。留著必然是個禍害,不如早除去了的好!」
那語氣,就跟隨手殺了條魚似的!
遲烽瞪大眼,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你怎能如此狠毒?!」
徐媛笑得隨意,「狠毒?老爺,您縱著那賤人之女這般害我,就不是狠毒了么?」
說著,又看向遲靜姝,語氣陰寒,「以為隨便找個人就能隨意污衊我么?你做夢!等我父親來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旁蘇離上前一步,剛要說話。
不料遲靜姝卻從容一笑,淡淡地看向徐媛,反問:「二夫人,您著急殺了徐家叔叔,真的是因為他存心害您么?」
徐媛反目看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自打回京,就存了心地想害我們母子,如今又捏造出這麼個人來,意圖離間我跟老爺。哼!你休想!」
遲靜姝卻不急,只淡笑著問:「夫人當真沒什麼不能說出口的秘密么?」
徐媛臉色一變,心下陡然一沉,朝徐媽媽看了一眼。
旋即暗道——那秘密,多年來她未曾對任何一人開口,連貼身的徐媽媽都不知詳情,遲靜姝更不可能知曉!
心下稍定,譏弄道,「還想詐我?你以為你是誰……」
不想,話沒說完,遲靜姝突然又對外頭道,「請周先生進來吧。」
徐媛疑惑地一扭頭。
竟然看到周方從外頭走了進來,頓時大驚失色,「你!你如何會在這裡?!」
周方沒出聲,只站到了遲烽跟前,深深地行了個大禮,然後默默地低著頭,似是無法抬頭面對這周圍的一眾。
徐媛的指甲猛地掐進掌心裡!
猛地看向遲靜姝——她不會真的知曉吧?她怎麼可能知曉的!
而遲烽已經朝遲靜姝看去,「你弄這麼多人來,到底是想說什麼!」言語里已極是不滿!
可遲靜姝卻依舊一副淡漠的神情。
朝他看了一眼,慢慢道,「父親可記得,大哥的生辰,是什麼時候么?」
一句話出,徐媛猛地抬頭!
瞳孔巨顫!
遲烽皺了皺眉,「乃是景泰十五年六月二十四。」
說完,神情也有些難堪——遲章平,其實是他在娶徐媛之前有的孩子。
他是個讀書人,這種事,到底難以啟齒。
遲靜姝卻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點頭道,「這麼說,大哥是父親在跟二夫人成親五個月後,便出生了,是么?」
遲烽臉色不虞,「提這些做甚!」
徐媛也動了動,剛要張口。
遲靜姝卻睨了她一眼,幽幽說道,「二夫人先前說,父親不念功勞念苦勞,看在她與您養育了三個子女的份上,也不該如此對她。」
頓了下,看向遲烽,「若是,這話,乃是她矇騙你的呢?」
「賤人!你胡說什麼!」
徐媛雙目幾乎瞪裂,又要朝遲靜姝撲去,卻被賀青一把推開。
遲烽終於反應過來幾分,不敢相信地看向遲靜姝,「你說什麼?」
遲靜姝看著他。
不理徐媛在一旁的尖叫謾罵。
只望著遲烽那張儒雅風墨的臉。
心裡想,娘親啊!當年就是這麼個人,叫你捨棄了一切,拋下了所有,最終落得個凄苦終生的下場么?
他何德何能呢?值得您那樣的深心傾付?
她張了張口,發出的聲音似不是她自己的,輕輕地說道,「父親,遲章平,並非您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