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翻臉
第五百二十五章 翻臉
遲靜姝立即朝那那邊看了一眼,可宮燈模糊,天黑昏暗,那人又戴著兜帽,只隱約覺得這人方才的聲音有些熟悉。
蕭悠卻一下頓住。
似是忌憚地看了那人一眼,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識好歹!既然你自己找死,本郡主就不多替你操這個心了!我們走!」
說完,命人押著遲靜姝,頃刻從這林子里,四散開去。
行事乾淨利落,一看便知目的明確,絲毫沒有耽擱。
龍三放下手裡的刀。
忽而,後背被狠狠擊中。
他一下跪倒在地,身後的青杏一下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然後迅速去解開兩個影衛的穴道,匆忙說道,「快去通知殿下!」
說完,隱身朝蕭悠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龍三跪在地上,被踢的地方根骨斷裂,忍著痛輕聲道,「他們有備而來,來不及的……」
……
朝露台上。
蕭厲珏單手托著手裡的宮燈,似笑非笑。
身旁,原本不會出席放燈大典的開元帝笑著扭過頭來說道,「太子,今日的宮宴和典禮都準備的不錯,朕有重賞。」
蕭厲珏笑了一聲,「多謝父皇。」也不謙遜兩句。
開元帝又看了他一眼,「今日你就站在朕身旁,與朕一同放燈。」說著,也不等蕭厲珏說話,便吩咐道,「來人,把太子的燈點上。」
旁邊,有幾人聽到開元帝的話,紛紛側目望來。
蕭厲珏面上依舊那副莫測的笑意,掃視一圈,發現了幾個沒有出席放燈大典的人。
眉梢一挑,朝龍一所在的方向瞥了眼。
這時,一個小太監上前,手裡拿著火芯,恭恭敬敬地朝蕭厲珏手裡的燈盞點去。
蕭厲珏正要放手遞過那燈盞。
突然,有什麼異樣在心頭倏然劃過。
他猛地往後一退。
那小太監手裡的火芯,『噗』地冒出一股奇異的火花來!
同時,一股熟悉到讓蕭厲珏幾乎瞬間顫慄的氣味,驟然散開!
他一掌推出!
小太監倏地飛了出去!
同時屏息!可已是來不及!
有人驚叫起來!
蕭厲珏以袖子捂住鼻息!
抬眼,便看開元帝轉過臉來,眼中的……興奮,藏都藏不住。
「太子這是怎麼了?來人!來人!快將太子送去養心殿,請太醫診治!」
蕭厲珏倉皇後退,龍衛圍了上來。
同一時間,無數的羽林衛也涌了上來。
萬久福尖聲厲喊,「來人!護駕!護駕!」
蕭厲珏死死地盯著被圍在中間的開元帝,喉頭一甜,『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
「快走!你這個賤人!別想著拖延時間,讓那個鬼太子來救你!他自己今日都是自身難保!」
蕭悠的語氣簡直有說不出來的快活!
壞了她們家中生意的鬼太子,終於也要受到報應了!
心頭刺的遲靜姝,也會落個慘無人道的下場!
真是太好了!
可話音剛落,旁邊戴著兜帽的人就出了聲,「然兒,你的話太多了。」
蕭悠臉上的痛快一下消散殆盡,誠惶誠恐地看向身旁,「白……七,七哥,您別生氣,我,我不說了。」
七哥?
遲靜姝轉過臉,便看那人將兜帽摘下。
竟是文王,蕭墨白!
臉色一變,「是你!」
昏暗的燈光下,蕭墨白那張病弱的臉愈發顯得蒼白無力。
可偏偏這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在一片波濤洶湧間,毫無聲息地布置了這樣一個局!
……
一個多月前。
大長公主府的夏涼宴。
遲靜姝從流翠軒逃走,跟隨她來的婆子卻被人打暈在流翠軒附近的林子里。
大長公主府的侍衛從她身上搜到一塊價值不菲的蹀躞,以及『三尺堂』的信物。
蕭藍便懷疑,這人跟三尺堂有關係。
命人徹查,卻始終查不出,這三尺堂到底為何會跟遲靜姝牽扯了首尾。
卻不知,她的女兒,蕭悠,在見到那塊蹀躞時,已是心神大亂!
為何?
只因,這塊蹀躞,她曾在無憂書院的白先生身上見過!
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她一直仰慕傾戀的白先生,居然跟三尺堂有關係!
故而,在數天後,前往書院。
並前往墨韻齋,也就是白先生在書院的居所,意圖求證。
那一日……
「咯吱。」
墨韻齋的門被推開。
蕭悠朝里看了一眼,回頭對身邊的婢女道,「你們在這守著。」
婢女應下,左右站開。
蕭悠便走進了門內。
左右瞧了瞧后,徑直往內室走去。
曇花梨木的衣櫃立在一旁,素冷又清淡,像極了那個人平時清清靜靜的模樣。
蕭悠還是第一次這樣進一個男人的屋子,而且還是這般做賊的模樣,心裡竟極少有地慌張了起來。
臉上浮起幾分紅暈。
終還是伸手,打開了那衣櫥門。
內里懸挂的幾件長衫,都是素日里蕭悠見過的。
甚至還有一股熟悉的藥味。
蕭悠的臉更紅了。
快速掃視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又低下頭,去翻那衣櫥底下的屜格。
除了一些平常的配件首飾,根本不見那蹀躞的蹤跡。
「奇怪……分明之前看他戴過,怎地沒有?」
正自言自語中,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蕭悠驚了一跳,匆忙回神,就見,白先生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內室。
正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自己!
「白先生!」
蕭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忽而察覺到手上還拿著一塊配飾,連忙將手往後藏。
可白先生已經上前來,瞥了眼那被她打開的柜子,又咳了兩聲,問:「郡主殿下,在找什麼呢?」
蕭悠搖頭,「沒,沒,我,我就是隨便逛逛……」
「隨便逛逛?就逛到了我的屋子裡來?」
白先生笑了一聲,又朝蕭悠看去,「郡主殿下,可真會挑地方閑逛。」
蕭悠臉上爆紅,想說什麼,可目光,卻落在了白先生的身上。
他今日並未穿那平日里隨性優雅的長衫雲袖,而是穿了一套有幾分宮廷氣息的天青直衫,外披同色罩衫,髮髻高束。
通身一股說不出的威勢矜貴。
尤其腰間,一寬精緻華麗的蹀躞,更將他襯得是體態修直,人中勁松。
蹀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