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遙遠的故事
“在講故事之前，”哈德雷斯摸了摸自己戴的白色假胡子，“我想問問你們對現實生活中的真理，或者說對人們普遍認為的觀點有什麽看法？”
喬暖聽罷，直接一個小眼神兒甩給林遠山回答。這種問題，當然要用上林遠山的官方答案了。
接收到信號的林遠山，沉思了一下，問道：“您是指哪方麵的？”
老人家看了看這個戴眼鏡的孩子，又捋了捋胡子，笑聲爽朗。“孩子們，暢所欲言。這裏又不是考試，不需要那些標準答案。”
林遠山扶了一下眼鏡，正襟危坐。“首先，我認為那些真理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誌。觀察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事物也是不同的。與其說是真理，不如說是在某一個時期，大家對於某個事物的觀點恰好相同，便把這種觀點定為了答案。然後，一代又一代的人對自己的子女耳濡目染，最終成為了真理。而且，現在世界上的學者對於‘真理’的定義還是普遍存在異議的。沒有永恒不變、永遠正確的真理。畢竟社會是進步的。”
“哈哈。”哈德雷斯大笑一聲，揮了一下魔杖，月亮椅子便穩穩地落了下來。朝著幾個人的方向走了幾步，在距離不遠處盤腿而坐。
“孩子們，社會到底是在進步還是在退步，我們誰也沒法說清楚。但是，要記住，對事物，要永遠抱著懷疑的態度。”
喬暖看著老人閉起了雙眼，似乎在回想什麽。半響，老人睜開了雙眼，眼裏滿是滄桑。喬暖知道，故事要開始了。
這是一個超能力者王國代代相傳的故事，年代久遠到都沒有辦法追溯這個故事的起源。
相傳，在那個時期，人類都是超能力的使用者。因為那個時期的世界，人類是無比弱小的。有很多這個時代，乃至曆史文獻上都未曾出現過的生物。人類為了生存，最大限度的開發了自己的潛能，所以，擁有超能力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當時的人類，儼然是一個整體。他們分工合作，將哪些對人類生存有危險的生物一一消滅，保留下哪些危險性不大的生物。過程當然是艱辛的，日複一日的努力的下，人類終於能夠獲得一個相對安全的生存環境。
那一代的人類繁育了下一代，等到孩子們稍稍長大的時候，他們會進行接受上一代潛能的開發訓練，最低限度是學會在那個世界能夠生存下去的超能力。當然，事情不會那麽順利。總有一些小孩子拚命訓練也無法擁有超能力。
那時的人類，因為潛能的開發，已經獲得了很高的智慧。當時的首領出於保護同類的意圖，做出了一個決定，族裏必須有一些超能力者與普通人組成家庭。
就這樣，又過了很漫長的時期。一些舊的生物因為人為原因和自然原因而消亡，一些新的生物成長了起來。但是人類的生存環境相對來講，越來越安全。
也許就是因為環境的安全，缺少了刺激性，人類中超能力的使用者越來越少，但還是多餘普通人。族中也有些放蕩不羈的超能力者，為了尋求人生的刺激，離開了族群。族裏婚姻製度還是沒有改變。這也許就是一切悲劇的源頭。
因為一次巨型動物群的突然來襲，族裏的普通人被一部分超能力者帶領著避難，一些留下來消滅這些巨型動物。在逃難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還是會發生戰鬥。普通人們躲在岩洞中看著超能力者們戰鬥。
由於族中一些優秀人才的外離，一些祖傳訓練方式的失傳，那個時期的超能力者力量弱了很多，但還是具有很強的殺傷力。曆經千辛萬苦，最終消滅了巨型動物群。超能力者再一次成為族群裏的英雄，受到那些普通人的崇拜。
然而，人群中，有些人卻不這麽想。他們認為這些超能力者的力量太恐怖，總有一天會成為隱患。現在他們是一個族群，超能力者保護他們。但是，也許某一天他們會厭倦了這種方式，會與普通人分裂，甚至兵戎相向。到那一天，他們普通人必然會全軍覆沒。
他們這麽擔心著，又回到平常的生活中與能力者相處。就像被害妄想症那樣，一旦有了這種念頭，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害怕中度過。他們害怕的同時，也向其他普通人訴說了這種想法。剛開始，那些對英雄崇拜的普通人會笑話他們多慮了。但日子久了，族裏外出的能力者逐漸增多。那些從沒有擔心過的人也開始擔憂了。
而能力者們像平常那樣平常訓練、打獵、勞作，全然沒有察覺到普通人群的擔憂與恐慌。隻是在接近普通人群時，人群會跟他們保持距離讓他們有些不理解。
終於在某一天，一件事情成為了契機。
那一天，一個能力者按照日常習慣在森林裏進行訓練。平日裏一個跟他很要好的小姑娘偷偷跟著他也去了森林。他全然不知有普通人在場，很用心的聯係著。小姑娘也不出聲，躲在樹後偷看。由於他是個新手，火候還控製得不好。一個不小心，出手的超能力徑直向小姑娘躲的地方飛去。那小姑娘也沒相當，呆愣愣的看著那一竄火朝著自己飛來。直到火燒著身子，才驚嚇的叫了出來。這時，那個男子才發現有人，慌忙跑過去滅火。但是已經晚了一步，小姑娘大麵積燒傷。
族群裏的人很快得知了這件事，那些之前就有的憂慮這下得到了證實，普通人群更加恐慌。首領為了平息眾人的憂慮，將這名男子流放，永遠不能再回族群。同時也增加了新的規矩，族裏的能力者在普通人麵前不能使用超能力，否則，一律逐出族群。與侵入者戰鬥狀況除外。能力者的開發與訓練隻能在離族群很遠的地方進行，並且隻有在完全掌握能力之後才能回到族群。
新的規矩一公開，族群裏一大批能力者領著自己要訓練的孩子離開了族群，向更偏遠的地方行進。族群裏隻剩下一些已經完成訓練的孩子來保護族群。
由於這件事，能力者與普通人之間便存在了隔閡。不被信任是痛苦的。但是他們還是要求自己要遵守族規，不去在乎那些人的眼神。
天有不測風雨，在大批能力者離開後的第七個晝夜，巨蟒族來襲。一時間族群混亂，首領下令能力者去迎戰，普通人群去避難。
可是當時的能力者隻有孩子。為了保護族群，孩子們還是毅然決然的上前拚命。
看著孩子們在拚命，可能是心底那麽一點點愧疚吧，有不少人開始覺得他們不該排斥能力者，畢竟別人在冒著生命危險來保護他們。
首領帶領著普通人群在一個岩洞躲避了兩個晝夜。人群中擔心的人越來越多，說到底那群能力者還是孩子。把他們留在那裏，總有一種把別人的性命親手結束掉的愧疚。
第三日的時候，孩子們終於回來了。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了。每個人血汙滿身，氣喘籲籲。兩個晝夜沒合過的雙眼，布滿血絲。每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地獄的修羅。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那些原先有些擔心有些愧疚的人，有開始害怕了。隻是小孩子，就有這麽大的力量。隻是一群小孩子，就把巨蟒族全部消滅掉了。這是多麽可怕啊。
這些想法在人群中傳播，越擴越大。每個人都壓抑著心中的恐懼，看著那群小孩子回到族群，然後躺下休息。
普通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終於他們達成了一致。在那些孩子睡得很沉的時候，他們全體遷徙別處，拋下了這群能力者。
與其擔心被殺掉，不如拋棄他們自力更生。這便是他們的所作所為。
孩子們一覺醒來，發覺族群不見了。一些孩子知曉是族群害怕他們，拋棄了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準備回到自己屬於的能力者族群。一些孩子不相信，組隊一起去尋找族群。
就這樣，普通人類與超能力者分開了。
隨著曆史的前進，普通人群越增越多。能力者的力量也逐漸變弱。由於害怕能力者的報複，一部分喪心病狂的普通人開始對能力者進行突襲獵殺。而一部分能力者的後代卻始終無法擁有能力。能力者們越來越少，在普通人越增越多的情況下，大家都不願暴露自己的能力。一部分還隱居到無人的地方，就為了躲避普通人的獵殺。
避世的能力者形成了自己的族群，有著自己的王與領域，一直遵守著國度裏的規矩。當然也有些想要出世的能力者，王會允許他們出去，但要遵守某些條例，不能為族群招致獵殺的災禍。
而那些出世的人們在回來以後，將所見所聞告訴了王。勸說王帶領族群裝作普通人融入社會，接受新事物、新科技。這樣就可以及時獲得信息，免於普通人的突然獵殺。於是就有了現在隱於市的能力者王國。
然而能力者與普通人類的淵源還沒有結束。
哈德雷斯喝了口茶，捋了捋胡子，表情也放鬆了許多。“孩子們，故事講完了。有什麽想問的嗎？”
蘇洱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嘴，問道：“這是我們超能力者的曆史嗎？”
哈德雷斯眯著眼睛，和藹的笑著：“這究竟是曆史還是故事，誰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答案。按照現在學者的說法，這個故事有很多的不合理之處。但是這些不合理，若是建立在人類是退化的角度，則順暢很多。我說過，要對任何事物都保持懷疑的態度。不要輕易的去評判。”
“那您是在映射能力者與普通人的現狀嗎？超能力者到現在還被普通人類獵殺？”林遠山盯著哈德雷斯問道。
哈德雷斯沉默了半響，才答道：“的確，現在還存在一些機構進行著能力者的獵殺。能力者也隻是普通的人類，麵對刀槍的傷害也是躲不開的。不過已經不是以往那種獵殺了。他們更熱衷於那能力者進行人體試驗，從而培養出屬於自己的能力者，迫使能力者忠於他們，為他們效力。也有些機構雇傭能力者，來對能力者進行捕獲。”
說完，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不過被雇傭的那些能力者，大多是王國的渣滓，有必要派出人手去清理一下了。”
喬暖坐直了身體，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獵殺與被獵殺，保護與被保護。還真是人心叵測啊。
歎了口氣，問道：“所以你是要拉我們入夥，去解救那些所謂的能力者同胞們，順便清理一下王國的渣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