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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親我一口,九爺抓包(二合一)

  侍者:「那肯定不可以。」


  謝定淵:「?」


  「樓上全是貴客,沒有接到通知我都不能隨便上去,又怎麼可能帶你上去?」


  「我有這裡的貴賓卡。」他說,一字一頓,表情認真。


  侍者差點就信了:「是咩?拿出來我看看?」


  「被我外甥拿走了。」


  「嘖,那我也沒辦法了。」這人找借口都不知道編個像樣的。


  這時,經理匆匆趕到,肥肉顫顫的臉上滿是惶恐之色,見了謝定淵挺直的腰板立馬彎折下去。


  「謝先生,真是抱歉,接到前台的電話才知道您本人親自來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嗯。」謝定淵寡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侍者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平時在他們面前拽得二五八萬的值班經理此刻已然滿頭大汗,正小心翼翼措辭——


  「請問,您這趟是?」


  「找人。」


  「那我能幫忙做點什麼嗎?」語氣卑微到極點。


  「帶我去樓上。」


  經理躬身:「這邊請」


  兩人離開。


  侍者站在原地:「?」所以,剛才我這張臭嘴都說了啥?


  那廂,二樓豪包內。


  鍾子昂發現大廳的情況后,第一時間從唐若燕手裡奪過平板,關閉「同步呈映」功能。


  但還是晚了,底下已經開始騷動起來,喊話聲也一浪高過一浪。


  大有江扶月不現身就不消停的勢頭。


  「草!」鍾子昂怒了,指著唐若燕毫不留情:「你他媽腦子是不是有泡?!開什麼同步呈映?!」


  唐若燕被他突如其來的指責嚇得渾身一顫:「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鍾子昂冷笑,「騙誰呢?」


  杭浩然正準備站出來幫女朋友說句話,卻被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釘在原地。


  唐若燕徹底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那個什麼同步呈映會讓大廳也看到。」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最好江扶月跳得一塌糊塗,甚至出個大丑,光我們這些人看還不夠,你得吆喝外面那些人一起圍觀是吧?」


  心裡最惡毒的一角被當眾捅破,唐若驚惶搖頭:「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可有了她與江扶月幾次言語摩擦的前科,在座大部分人已經不信她了。


  林瑤勾唇,掩下眸中一閃而逝的嘲諷。


  唐若燕橫衝直撞、不計後果的性子就註定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林瑤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稍微有那麼一絲絲可惜。


  畢竟,這麼鋒利的一把刀,輕易便折了

  江扶月真是好手段。


  不聲不響,一鳴驚人。


  鍾子昂還操著腰,越罵越起勁:「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很有心機?我他媽告訴你,小爺在陰謀陽謀里打滾的時候,你丫還在玩泥巴,就這點兒能耐想糊弄誰?當所有人都跟杭浩然一樣是個傻逼?」


  莫名躺槍的杭浩然:「?」


  很快,唐若燕就被硬生生罵哭。


  相比易辭的武力威脅,鍾子昂那張嘴顯然更具殺傷力。


  每一句話都踩准了人性陰暗面,將所有的醜陋和不堪攤開晾曬在陽光下,還叫來大伙兒圍觀。


  誰他媽誰受得了?

  罵完,鍾子昂還狠狠剜了罪魁禍首一眼,拿出手機轉身避到角落,像是要打電話。


  兩分鐘后,他回來:「我已經跟前台說了,讓他們經理想辦法把下面那些瘋子安撫住,我們這邊就暫時不露面,等局面穩定下來再撤。」


  易辭點頭:「我看行。」


  大家也沒異議。


  既然不能走,總不能在這兒干坐著吧?


  「遊戲還繼續嗎?」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林瑤突然問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又都不約而同拿餘光瞄了眼隨時可能爆炸噴火的鐘子昂,enn不敢說,保命要緊。


  沒見已經整哭一個了嗎?

  他們可不想當第二個。


  「當然。」發話的居然是凌軒,「規則既定,那就該遵守到底。」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望去。


  是了,第二個搖出豹子的就是他。


  鍾子昂氣極而笑,「行啊,今天還他媽過不去了是吧?」


  凌軒不怵:「當事人都沒開口,你蹦躂什麼?」


  第一次溫和如玉的校草展現出尖銳具有攻擊性的一面。


  眾人驚得大氣不敢出。


  林瑤也滿眼錯愕,因為,這根本不像她認識的凌軒會說的話。


  或者


  她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他?

  「好,」江扶月抬眼,與少年沉靜的目光撞個正著,她勾唇,一字一頓,「繼續。」


  凌軒也笑,只是眼裡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在糾纏,但最終都化為一片深海般的平靜——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他問。


  江扶月:「真心話。」


  對於她的選擇,凌軒似乎並不意外,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為什麼啊?這裡面還有什麼講究嗎?」


  「沒聽月姐之前說?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她看人選的。」


  「所以,為什麼唐若燕是大冒險,凌校草就變成了真心話?」


  「誰知道呢?」侯思源兩手一攤,聳肩。


  「你不是自稱月姐肚子里的蛔蟲嗎?」


  「對啊,你也說蛔蟲是在肚子里的,又怎麼知道人家腦子在想什麼?」


  「」靠!聽著居然還有那麼一丟丟道理?


  「噓!別吵,開始提問了。」


  凌軒:「如果校草向你表白,你會不會接受?」


  跟江扶月之前問唐若燕的一毛一樣!

  就在眾人怔愣不知如何反應的當口,江扶月想也沒想就給出了回答:「不會。」


  凌軒眼神一緊:「為什麼?」


  她笑:「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可惜他只搖出了一個豹子。


  凌軒垂眸,抿緊的薄唇拉作一條直線,帶著稍許鋒利的稜角。


  江扶月的目光卻早已離開他身上:「下一個該誰?」


  鍾子昂眼珠一轉:「我申請調換順序,讓易辭先。」


  劉博文想了想:「要對方同意才行。」


  易辭狐疑地看了一眼鍾子昂一眼:你想幹什麼?

  鍾子昂:別說哥們兒不照顧你,趕緊的吧!如果我先,一會兒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易辭:你又要整什麼幺蛾子?還有,誰是你哥們兒?滾蛋!

  鍾子昂:

  沒錯,他就是要整幺蛾子!

  這一整,江扶月可能就跑了,他讓易辭先完全就是日行一善。


  結果這逼居然不識抬舉?!


  行


  鍾子昂:隨你的便!


  易辭想了兩秒:「我同意。」


  鍾子昂撇嘴:呵,口嫌體正直的玩意兒!

  劉博文:「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回,江扶月還是選真心話。


  易辭:「咳我、鍾子昂、凌軒,誰更符合你的審美?不能說沒有,必須且只能選一個。」


  又是驚天一問。


  「辭哥666!」


  「這下總算問到點子上了。」


  「我一個局外人都能感受到月姐此刻的糾結。」


  「你確定是糾結,而不是為難?畢竟要在矮子裡面拔高個兒。」


  「矮、矮子?你說易、鍾、凌他們仨?那我們算啥?小人國普通群眾?」


  「呃」


  「這次月姐是不是想得有點久啊?」


  其實不算久,從易辭提問到現在還不到三十秒,但比起上一個凌軒的問題,確實算「久」了。


  鍾子昂下意識坐直,等待被pick。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滴


  凌軒雖竭力維持淡然,卻還是不自覺握拳。


  而易辭則盯緊江扶月,眼都不帶眨的那種。


  在眾人及三個被比較對象的注視下,江扶月沒有任何壓力,坦然開口:「我選你。」


  說話的時候,她看著易辭。


  後者狂喜,整張臉都亮了!


  只聽他期期艾艾開口,「雖然是第二個問題了,但我還是好奇為什麼?能告訴我嗎?當然,你可以選擇回答,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因為,」這次,江扶月非常大方,「你看上去身體很好。」


  易辭:「哈?」


  凌軒也是一愣。


  鍾子昂:「」身體好只有他一個人想歪了嗎?


  下一秒——


  江扶月:「扛揍。」


  身體好,扛揍?


  這是什麼鬼理由?


  但江扶月確實是這麼想的。


  首先,凌軒偏瘦,身體單薄,一副文縐縐的樣子,一看就沒什麼力量。


  至於鍾子昂,扛揍是真扛揍,畢竟已經揍過好幾次了,這點江扶月還是有發言權的。


  但也就一拳過去的事兒,因此,也不那麼扛揍。


  鍾子昂:「?」丫揍也揍了居然還嫌?草!


  而易辭就不一樣了,好歹當了這麼多年校園扛把子,江湖地位能夠屹立不倒,想來是有幾分真本事。


  眾人聽完,陷入沉默。


  易辭:「?」不圖我帥、圖我有錢,就圖我是校園扛把子?

  江扶月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表態:「沒」您高興就好。


  鍾子昂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心裡已經開始暗搓搓計劃怎麼把易辭從一中扛把子的寶座上擼下來。


  而凌軒則垂眸斂目,讓人分辨不清具體神色。


  劉博文:「下一個。」


  「嘿嘿」鍾子昂摩拳擦掌,「輪到我問了!」


  顯然早有準備。


  江扶月看了他一眼:「我選大冒險。」


  鍾子昂:「?」這人怎麼老不按牌理出牌?

  「昂哥!愣著幹嘛?機會難得,趕緊提啊!」


  鍾子昂如夢初醒。


  對哈,他的目的不就是對江扶月為所欲為嗎?

  大冒險可比真心話刺激多了。


  「咳——」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看向江扶月,「其實也不算冒險吧,就一句話的事兒,簡單得很!要麼答應當我女朋友,要麼現場親我一口,選吧。」


  「嘶——」


  「他還真敢提!」


  「完了完了,月姐臉都黑了。」


  「有嗎?我看看喲,還真黑了。」


  「不愧是鍾少,不僅腰包比咱們鼓,臉皮也更厚!」


  「秀兒請坐下,你犯規了。」


  「這是光明正大佔便宜的意思?」


  「為什麼我沒搖出三個6?」


  「就憑這句話你就暴露了你的虎狼之心!」


  「」


  林瑤不動聲色瞥向凌軒,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看,不看就還能自欺欺人往下走,可她忍不住。


  再糟糕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吧?

  事實證明,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只見向來溫潤的少年此刻目光凌厲,眼底跳動的火苗將他的憤怒暴露無遺。


  就這麼在乎?


  林瑤自嘲一笑。


  哐當——


  易辭直接拍桌而起:「鍾子昂你發什麼癲?有你這樣提要求的嗎?」


  「我怎麼了?自己不敢,還怪別人過分,你家住海邊啊?管得忒寬。」


  易辭冷笑:「我就說你怎麼會良心發現讓我先,敢情是怕我學你呢?」


  鍾子昂眼神一閃。


  咳好吧,他承認。


  江扶月只有一個,如果他先提了,後面易辭有樣學樣,那怎麼算?

  反正「江扶月男朋友」的位子他要定了!


  跟易辭那場賭博的贏家他也當仁不讓!


  沒錯,小爺就是這麼優秀

  現在就看江扶月怎麼回了,當女朋友還是親一口,嘿嘿

  鍾子昂目露期待。


  「你確定提這兩個要求?不改了?」


  「不改了。」信誓旦旦。


  「好。」江扶月朝他走過去。


  鍾子昂心跳噗通,噌一下站起來,還順手整了整衣服。


  不管初吻還是初戀,都要體體面面。


  眾人看得眼都不眨,生怕錯過了關鍵一幕。


  林瑤悄悄拿出手機

  相比鍾子昂的緊張,江扶月則異常平靜,垂與身側的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像在活動筋骨,為接下來的某種行動做準備。


  她甚至在思考,這第一拳過去是先揍顴骨還是鼻樑?


  鍾子昂毫無察覺,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即將抱得美人歸的雀躍。


  「當我女朋友吧,好不好?」少年目光真誠,語氣輕軟。


  相較一個短暫的吻,其實他更想要名分。


  一個從今往後能正大光明站在江扶月身邊,托她小手手的名分。


  隨著兩人之間距離越短,室內氣氛也愈發緊繃。


  眾人屏住呼吸。


  此刻,一門之隔的室外,經理身上的制服襯衫早已被冷汗打濕,晶瑩的汗珠滑過他油膩的臉龐,可他卻連伸手擦拭的勇氣都沒有。


  餘光不動聲色掃過停駐在門前的謝定淵,他正透過門縫看向室內,也不知包間裡面發生了什麼,竟值得他保持這個動作一刻鐘之久。


  是的,經理在外面陪他干站了十五分鐘,目前似乎還沒有要進去的打算。


  不是要找人嗎?


  經理兀自沉吟,卻見一直沒動的人忽然伸手推開包間門,他登時一驚,立馬跟上去。


  彼時,鍾子昂和江扶月已經離得很近,面對面,目光交纏,呼吸近在咫尺。


  好似下一秒就會親上。


  「鍾子昂,你在幹什麼?!」一聲冷喝突至。


  眾人循聲朝進門處望去,只見身形頎長的男人,一襲板正筆闊的西裝,長腿筆直,由於逆著光看不清具體五官。


  鍾子昂渾身一僵,驀地轉身,然後見鬼一樣盯著來人。


  江扶月挑眉,默默鬆開早已攥緊的拳頭,後退半步站定。


  待人走近,大家這才看清對方的樣貌,緊接著陷入更大的驚嚇中——


  「文文子,」侯思源扯了扯劉博文衣袖,「我、沒看錯吧?」


  劉博文茫然轉頭:「我還想問你,我是不是眼花了。」


  兩人對視五秒,同時出聲——


  劉博文:「你沒看錯。」


  侯思源:「你也沒眼花。」


  來人真的是謝定淵——


  汗青生物實際控股人兼首席研發員、醫學科學院生物工程研究所頭部研究員、諾瓦病毒c99疫苗發現者!

  國之重器,舉世無雙!

  「嘶」


  顯然,在座參加過物競頒獎典禮的人都認出來了。


  當天謝定淵可是上台親手為江扶月和凌軒頒過獎的!


  媽呀!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等等剛才他好像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鍾、鍾子昂?


  「嘿嘿您怎麼來了?」被點名的那個腆著臉,一路賠笑上前,連敬稱都用上了。


  謝定淵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來,你想幹什麼?」


  少年摸摸鼻子,目光微閃。


  「看來我說過的話,你半句都沒聽進去。」男人眼底泛起冷光,幽邃暗沉。


  鍾子昂耳邊閃過那句「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只覺老舅保守,彷彿活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


  可嘴上卻絲毫不敢反駁,蔫蔫地耷下頭。


  謝定淵:「給你十分鐘,結束這裡,跟我回家。」


  說完,轉身離開。


  中間不曾看過江扶月一眼,當然,江扶月也沒他就是了。


  鍾子昂向眾人解釋了兩句,卻絕口不提他和謝定淵什麼關係,而後抬手一揮:「都散了吧。」


  眾人各回各家。


  林瑤輕輕拽住凌軒衣袖,表情委屈,「阿軒,這麼晚了,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回去吧?」


  「我送你。」


  林瑤頓時笑開:「嗯!」


  杭浩然和唐若燕一邊掰扯著什麼,一邊出了豪包。


  其他人則三三兩兩結伴,或獨自打車離開。


  很快包間就空了。


  江扶月也打算走的,被鍾子昂強行叫住,拽進角落裡。


  「撒手。」


  他一愣。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少年撇嘴,餘光掃過周圍,沒發現別的什麼人,得,不怕沒面子,立馬聽話地鬆開了。


  「咳都是要當我女朋友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凶?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嘛?」


  最後這個「嘛」字從他嘴裡說出軟綿無骨、委屈巴巴,竟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江扶月看傻缺一樣的眼神盯著他:「誰當你女朋友?說清楚。」


  「你啊!」鍾子昂理直氣壯。


  「?」


  「反正你剛才沒親我,那就默認另一個選項。」還挺有邏輯。


  江扶月笑了:「其實一直都只有一個選項。」


  「什麼選項?」鍾子昂眼裡閃現亮色,「是不是當我女朋友?我就知道你肯定對我——」


  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他就看見江扶月在活動指關節。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狠狠咽了咽口水:「你、幹什麼?」


  「告訴你選項啊。那就是——」


  鍾子昂: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把你揍趴!」


  「哇!你來陰的——」


  江扶月不跟他廢話,直接上拳頭。


  鍾子昂一邊逃一邊叫:「你敢?!我、我舅舅在外頭,他發、發起飆來,天王老子都怕!」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他對你挨揍喜聞樂見呢?」


  「」瞎說什麼大實話!


  鍾子昂腿腳不慢,以前在帝都的時候還專門練過長跑,可惜還是被逮住了。


  江扶月一個用力把他推到牆上,隨即欺身上前,抬手就是一個壁咚。


  鍾少驚恐,這他媽還是正常人的力道嗎?


  關鍵她還只用了一隻手啊!

  草!

  「你、你想幹什麼?」


  江扶月:「再說一遍,誰是你女朋友?」


  「沒沒誰啊」


  這個答案江扶月滿意了,但還沒完。


  「以後還提不提這茬?」


  鍾子昂搖頭。


  「說話!」


  「不、不提了。」


  「能做到?」


  他忙不迭點頭,「絕對能!」


  江扶月收手,站直,後退兩步,準備放他走。


  鍾子昂剛想溜,突然身形一僵,定定望著江扶月身後,先是驚怔,隨即臉色一黑,竟浮現出幾分羞惱。


  江扶月轉身望去,只見謝定淵就站在後方拐角的位置,抱臂斜倚,身長玉立,也不知待了多久,看到多少。


  不過,這些江扶月通通不關心,她把該做的事做完,打算撤了。


  徑直越過男人,雙眼平視前方,錯身而過的瞬間不曾給予半分關注,連一絲餘光的打量都沒有。


  而後,漸漸走遠,直至背影消失。


  謝定淵抬眸,倏地站直,踱步到鍾子昂面前。


  後者垂頭喪氣,像一顆被戳破的球,漏得乾癟皺皮,還丑不拉幾。


  「現在知道丟臉了?」


  鍾子昂不說話。


  被江扶月甩牆上,再壁咚,其實真沒什麼。


  男人嘛就該讓著女人。


  他過不去的是這一幕剛好被謝定淵撞見,估計還暗搓搓圍觀了全程。


  想他堂堂鍾少,好歹也是有頭要臉的人物,怎麼能被一個女人威脅?

  關鍵他還認慫了


  鍾子昂根本不敢回想自己剛才的表現,一想到謝定淵就在旁邊不聲不響地看著,他就尷尬到腳趾抓出三室一廳。


  敲!

  半生英明,一朝盡毀!


  「怎麼,現在是準備當縮頭烏龜拒絕交流?」


  鍾子昂幽幽反擊:「我是烏龜,那你就是老王八,反正咱倆一家的。」


  謝定淵氣笑了:「我可沒被女人抵在牆上。」


  鍾子昂:「放心,你遇到江扶月就有了。」


  男人皺眉,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經歷,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鍾子昂,」謝定淵認真叫了他的名字,那麼接下來就不是開玩笑了,「既然人家女孩兒對你沒那方面的意思,以後就別再糾纏了。」


  停頓一瞬,他接著補充:「沒風度,也不體面。」


  鍾子昂:「你怎麼知道她對我沒意思?萬一她就是對我有意思呢?」


  「呵」男人冷笑一聲,「對你有意思能把你抵牆上像收拾一隻雞那樣處理?」


  「雞?」鍾子昂表情詭異。


  「怎麼我說錯了?」


  鍾子昂搖頭:「她也這麼說過。」


  「誰?」


  「江扶月啊!不過她說我像鬥雞,這個『雞』和『鬥雞』還是有區別的吧?你覺得哪個更適合我?」


  謝定淵:「?」什麼迷惑發言?


  「要不還是『斗***,這個一聽就很兇有沒有?」


  謝定淵:「??」


  「哦,對了,」鍾子昂隨意道,「她也說你是雞。」


  謝定淵:「!」


  「原話是——雞中的戰鬥機,下巴可以飛到天上那種。」


  謝定淵眉心一跳,不自覺抬起下頜,但做到一半又詭異地頓住,最後又將下巴不動聲色放平。


  真有這麼高?

  飛到天上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老舅。」鍾子昂幽幽開口。


  「嗯?」


  「她怎麼能說你是戰鬥機呢?!」鍾子昂語露控訴,表情憤怒。


  正當謝定淵內心生出那麼一點「我家有甥初長成,知道維護舅舅了」的欣慰時,下一秒——


  鍾子昂:「要戰鬥那也該是我啊!怎麼能是你呢?她也太沒眼光了」


  謝定淵:「」現在把他塞回謝雲藻肚子里重新鍛造還來得及嗎?


  「舅,你臉怎麼黑了?」


  「」


  「誰惹你了?」


  「給我滾回家!」


  鍾子昂:「?」不是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發飆就發飆?


  卻說獨自離開的江扶月,出了king的大門,夜風迎面撲來,挾裹著夏季獨有的濕悶。


  「我送你。」凌軒單手插兜,平直的肩線愈發襯得清雋落拓,額前幾縷碎發被風吹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


  他就像青春小說里描繪的那種會在樹蔭下翻閱名著的少年,穿著白襯衫,有世界上最好看的側臉,陽光穿過層疊錯落的樹葉,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光暈中。


  或垂眸斂笑,或莞爾搖頭,都能勾住一大片女生的心,驚起一陣又一陣誇張的尖叫。


  「校草」這個名頭不是白封的,凌軒確實當得起。


  可惜,甭管什麼「草」,對某個人來說完全絕緣——


  「不用了,謝謝。」江扶月收回視線,語調波瀾不驚。


  「如果我堅持呢?」他問。


  江扶月覺得好笑:「怎麼,你以為誰都是林瑤?」


  少年眼底有光:「我送她你不高興了?」


  「」得!又來一個跟鍾子昂得同一種病的!

  「我沒送,只是打電話通知她家裡派車來接」


  江扶月打斷:「你送不送,送誰,以什麼方式送的,這些都與我無關,所以你不用解釋。」


  少年一愣,垂眸,半晌復又抬起:「情書的事你還沒原諒我?」


  「呵凌校草,你說話之前都不過腦子嗎?沒有道歉何來的原諒?」


  「好,」少年正色,「我道歉。對不起,當初糟蹋了你一番心意。」


  江扶月今晚第一次正眼打量他。


  凌軒迎上她的目光,不閃不躲,溫潤的眸中一片真誠。


  這就是原主小心翼翼暗戀、最終鼓起勇氣告白的男生。


  卻也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凌軒,」江扶月連名帶姓叫他,「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很討厭我,今天說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想和解。」


  「本來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凌軒搖頭:「那是陌生人。」


  「不然你還想是什麼?」江扶月挑眉。


  「至少應該算朋友。」以後還可能是其他。


  「我沒興趣跟一個羞辱過我的人做朋友。」


  「我道歉了。」他喉間一滯,目露委屈。


  「我接受了嗎?」她笑。


  「」


  風過無聲,兩相對峙。


  凌軒臉上無害的神情漸漸褪去,最後變得淡漠冰冷:「江扶月,你在拿我當猴耍。」


  他用的是陳述句,顯然心中已有定論。


  「怎麼?只許你惡作劇,不准我開玩笑?」


  「所以,剛才那些,都是玩笑?」他一字一頓,隱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卻又在竭力按捺,小心掩飾。


  畢竟,先動怒的是輸家。


  江扶月輕嘖出聲:「明明這才是真正的你,裝什麼溫柔男神?」


  「」


  「少年,多點真誠,少點套路。」說完,錯身離開。


  「等等。」凌軒嘴角抿做一條直線:「為什麼?」


  江扶月停住,卻沒回頭:「什麼為什麼?」


  「那個問題」


  如果校草向你表白,會不會接受?


  凌軒艱難啟口:「為什麼是不會?」


  「因為就是不會。」


  說完,江扶月大步離開。


  凌軒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眼神怔忡。


  而不遠處,謝定淵和鍾子昂恰好目睹了整個經過。


  「是我,我也不接受。」鍾子昂不屑撇嘴。


  原本以為謝定淵懶得接這種無聊的話題,沒想他竟破天荒開口


  ------題外話------


  八千字,兩更一起。


  男主終於找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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