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公布成績,被舉報了(兩更合一)
江扶月一頓。
接著拿出手機,點開頭條新聞。
#f洲未知病毒#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據悉,我國政府已派遣專家團隊前往f洲支援後續將提供技術支持負責相關疫苗研發
談嘉許:「也不知道這個病毒有沒有傳染性,可千萬別像當年諾瓦病毒一樣全球大爆發。」
陳程:「放心吧,有謝教授在,當年諾瓦病毒都能被他攻克,這個未知病毒又算什麼?」
「對哈」
兩人說話的時候,袁本濤和李昭一前一後走進教室。
閑聊聲戛然而止,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袁本濤站到講台上,清了清嗓:「相信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知道成績,我也不多說,自己看吧」
話音剛落,李昭已經打開投影,成績和排名就這樣措不及防映入眼帘。
第一名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江扶月穩居榜首。
滿分的成績更是惹眼。
好像從第一天小考開始,她就沒從這個位置下來過。
滿分也像不要錢一樣瘋狂輸出。
「這麼難的題,還能考滿分,服了服了。」
「考試機器不是白叫的。」
「好像除了滿分之外,她就沒考過其他分數吧?」
「不是『好像』,是『肯定』。」
「我有個同學,參加過物競夏令營,據說每天都被大魔王虐,以致於他現在抗壓能力成倍增長。」
「咱們這屆不管物理競賽、信息學競賽,還是數學競賽,都太難了,真的。」
「然而最可怕的還不是她滿分第一,而是跟她一個學校的小夥伴都入選了。」
沒錯,凌軒以三分之差屈居第二,陳程和談嘉許則分別排在第五和第六。
都成功入選國家隊!
郭子棟第三,魏空覺第四。
這六人便是今年imo國家隊正式成員。
「進、進了?」談嘉許表情一怔,隨即眼中爆發出驚喜,「進了!我們進了!」
陳程一個勁點頭,激動到不知如何開口,只眸中有水光一閃而逝,終於
付出得到了回報,汗水結成果實。
「看網上說月姐是歐皇,組隊必躺贏的那種。」
「嚶!只恨我沒生在臨淮,不能跟月姐當校友。」
「求奶,求帶飛。」
「月神還缺腿部掛件嗎?我第一個報名,不收錢,倒貼。」
「是不是臨淮風水特別好?所以養出來的人才這麼優秀?」
「」
袁本濤等大家議論夠了,逐漸安靜下來,他才緩緩開口——
「競賽是殘酷的,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擁有了競技的魅力。入圍國家隊的同學,恭喜你們,即將承擔起更重的責任;沒有入圍的同學也請不要灰心,雖然錯過了學科競賽,但我希望你們能在人生的競賽中走得更長更遠!」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好多同學都低下頭,悄悄抹眼角。
中途折戟,他們心裡並不好受,誰走到今天不是付出了汗水與努力?
但結果卻未必盡如人意。
這就是生活。
終究要學會面對。
這一場他們輸了,卻為下一場積攢了贏的資本。
國家隊名單確定后,六人被叫到辦公室。
李昭:「這次由我和袁教授帶隊,後天早上八點校門口集合,出發去蘇黎世,大家有問題嗎?」
六人紛紛表示:「沒有。」
「好,那回去準備吧。江扶月留下。」
待五人走後,江扶月對上李昭打量的目光,微微挑眉:「李教授,您找我有事?」
他點頭:「有事。」
說著,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沓a4紙。
江扶月不動聲色掃過最上面那頁,是一道奧數題,下方空白的地方寫滿了解題步驟,公式加數字密密麻麻。
嗯有點眼熟。
李昭直接推往她面前一推:「看看,知道這是什麼嗎?」
江扶月不用看,因為她已經想起來了:「知道。」
李昭見她坦然自若、毫不心虛的樣子,不由擰眉:「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試題。」
「什麼試題?」
「奧數練習題。」
李昭:「我們並沒有出過這樣的題目。」
「所以呢?你們沒出過的題,難道學生不能做?」
李昭眉心越收越緊:「現在有人舉報你偷題泄題!私設培訓班!要求取消你國家隊資格,並且永久禁賽!」
又是舉報,跟cmo冬令營那場由方柳柳一手主導的當眾揭發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方柳柳更衝動,選擇和江扶月面對面硬剛,而這次舉報的人顯然吸取了前者的教訓,改用背後告狀的策略,利用老師對江扶月施壓。
呵
「我能冒昧問一句,這個人是誰嗎?」
李昭搖頭:「抱歉,按照規定,我們不能泄露舉報者的個人信息。」
江扶月也不惱,好像早就猜到:「抱歉李教授,對方這兩條指控,我一條都不接受。」
「首先,關於偷題泄題,請問偷了誰的,泄了誰的?」
李昭一愣,視線落在那沓a4紙上:「這裡面確實有一些題目和幾次小考的題目類似。」
江扶月:「您確定?」
「確定。」
「所以僅僅只是類似,而非原題,既然如此,又何來泄露?」
被反將一軍的李昭:「」
江扶月撿起那沓a4紙,每一張都有一道奧數題,是她拿給陳程和談嘉許練慣用的。
用完之後就留在那間空教室里,也不知道怎麼到了李昭手上,還成為她露題泄題的關鍵證據。
江扶月:「退一萬步講,假如我真有這個本事,那為什麼只泄露幾次小考題目?而不是泄露最後那場直接關係到國家隊人選的題?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哦,對了,如果我能提前知道考題,那究竟是你們幾位教授中的誰口風不嚴,甚至徇私包庇,給了我竊題的機會?」
李昭表情一黑,她這是做了個套子,把自己裝進去的同時,也隨時準備把岸上的人拉下水。
「你、胡說!」
「是嗎?」江扶月挑眉,語調平靜,「可我覺得自己以科學為依據、邏輯為主導、嚴謹的態度為原則,在基於現有證據和罪名的前提下,進行全面的合理性分析,這怎麼能叫胡說?」
李昭:「」我信你個鬼!
「其次,有關私設培訓班,我一沒收錢,二沒招生,這叫什麼培訓班?」
李昭:「難道你不是私底下在給陳程和談嘉許補課?」
「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有什麼問題?」
「」
「還是說集訓有規定不許隊員之間溝通交流?答疑解惑?」
「」好的壞的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
江扶月雙手撐在桌沿,身體前傾,雙眸微眯:「以上就是我的解釋,李教授還滿意嗎?」
李昭訥訥:「還、還行。接下來我們會以事實為依據,秉持嚴謹公正的態度,認真調查這件事。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江扶月沒動。
李昭目露疑惑:「還有事嗎?」
「有。我要舉報。」
「哈?」李昭傻眼。
「怎麼,不可以嗎?」女孩兒似笑非笑。
「當、當然可以!你要舉報誰?舉報原因?還有相關證據,需要一一說明。」
江扶月:「我要舉報舉報我的那個人,原因是造謠污衊,至於證據」
她把手裡的a4紙放下,推回到李昭面前。
這就是證據!
「?」
「希望李教授也能像調查我一樣,認真地調查那個人,在結果出來之前,我覺得我應該先暫停一切有關imo的活動,包括前往蘇黎世。畢竟,我的入選資格還有待確認。」
「當然,這也是對李教授您作為調查人員的尊重,像我這樣的戴罪之身正常活動,恐怕會引來非議。防火防盜防小人,萬一又被舉報怎麼辦?」
李昭一聽江扶月不去了,頓時傻成呆鳥,木在原地。
「別啊!現在只是調查階段,還什麼都不清楚,你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
他慌了:「imo是多大的事啊?一年的選拔準備就為最後這一戰,你!」
江扶月垂眸,低聲一嘆:「李教授,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清白大於天,總不能別人往我身上吐口水,周圍人都嫌我臭,我還巴巴地貼上去,那我成什麼了?」
「誰、誰嫌你臭了?」
「你啊。」
李昭震驚:「我什麼時候嫌你臭了?你怎麼亂說?!」
「從您決定盤問我那一刻起,我在您心目中就已經臭了。」
她的犀利讓李昭措手不及。
「我」他試圖解釋,卻發現任何言語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因為,對方沒有說錯。
他確實先入為主了。
江扶月微微一笑,好像根本不在意,從神態表情,到肢體動作都在詮釋什麼叫雲淡風輕。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距離後天早上八點還有45個小時,如果還不能清查原委,那我就只能求助警察叔叔了」
畢竟,她只是一個單純無害、一心想要幫助同學最後卻被破了髒水的好人。
說完,江扶月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突然腳下一頓,回頭對李昭笑了笑:「時間不多,您可抓緊了。」
李昭:「」好氣!好氣!
等江扶月走後,一直豎起耳朵正大光明偷聽的袁本濤、向鵬義、何龍昌幾人迅速圍上來。
「老李,丫遇到對手了。」
「咱們這位江同學,確實不同凡響。」
「你說一句,她有三句在等著,還義正辭嚴,光風霽月。」
「比泥鰍還滑不溜手啊」
李昭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又聽完幾人的風涼話,徹底綳不住了——
「有完沒完?!現在的問題是江扶月反舉報,打算撂挑子不考了,你們想過後果沒有?還在這裡嘻嘻哈哈!」
「咳!老李,我現在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著急也沒用啊,還不如跟我一樣,坦然點。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balabala」
李昭頭上青筋一跳:「夠了!你給我閉嘴!」
「哦。」閉嘴就閉嘴。
向鵬義:「這個江扶月還真把她的小夥伴們全搞進來了,六個人的團隊,他們就佔四席,厲害得很吶!」
「時間確實不多了,趕緊解決處理吧,別耽誤後天飛蘇黎世。」最後袁本濤站出來,一錘定音。
何龍昌咂咂嘴,「這下那個舉報的人要倒霉嘍」
食堂,江扶月到的時候,三人已經為她打好飯,坐下來等著了。
「月姐,這裡——」談嘉許揮手。
江扶月抬步走過去,期間明顯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緊追不放,困惑中帶點驚愕,忐忑里藏著不安。
她沒回頭,徑直走到座位坐下。
陳程:「月姐,李教授單獨找你有什麼事嗎?」
江扶月把目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表情平靜,語氣淡淡。
「靠——他們什麼意思啊?就憑几張破紙就想給月姐定罪,這麼牛x咋不上天?」
凌軒放下筷子,作勢起身:「我去找教授說清楚」
結果被江扶月阻止:「坐下,先吃飯。」
少年一頓,最終還是聽話地坐下來。
陳程:「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江扶月:「等。」
教授們沒有一個是傻的,自然知道在她和那個舉報者之間,砝碼應該偏重誰。
見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三人不約而同輕舒口氣。
吃完飯,正準備離開,江扶月卻突然起身,丟下一句「等我兩分鐘」,然後朝背對的方向走去。
最終停在一張餐桌前,坐在對面的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熱情含笑的臉:「江同學,要一起坐嗎?」
「不用了,吳娉婷吳同學。」她嘴角輕勾,一字一頓。
女孩兒臉上瞬間閃過迷茫,好像在問:不是一起坐,那你找我幹什麼?
兩人交集並不多,在這之前說話甚至沒超過五句。
她留給江扶月的唯一印象就是坐在前排埋頭刷題的背影,肩膀縮在一起,腰桿微塌,好像永遠也挺不直。
「江同學,你有事嗎?」
「有。」
「?」
「舉報好玩嗎?沒有證據的惡意舉報是不是更刺激?」
女孩兒目露茫然,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舉報?你被舉報了嗎?」
「是啊,我被你舉報了。」江扶月莞爾勾唇,臉上看不出丁點兒憤怒的情緒。
不是強裝,她是真的在笑,連帶眉眼都舒展開。
「我?」女孩兒震驚又無措,「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我怎麼會舉報你?」
「因為作為第七名要想入選國家隊,前六名就勢必要出局一個,你才能順理成章補位。」
「江同學,你是不是想太多?我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總之,問就是不知道,知道也不承認。
江扶月彷彿沒有脾氣,臉上依然保持微笑:「是不是你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不可能成功。」
女孩兒眼神飛快一閃。
「抱歉,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江扶月沒再多說,施施然轉身離開。
吳娉婷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眼中迷茫漸漸退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凜冽與冷沉。
還有一絲隱而不顯的憂慮。
她在想江扶月最後那句話,什麼叫「反正都不可能成功」?
呵她未免也太過狂妄!
「娉婷,原來你在這兒啊,找你半天了」
女孩兒微微一笑,語氣輕柔:「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找你,是李教授。」
吳娉婷心跳漏了一拍,瞳孔收緊:「李教授?」
「對。」
「有說具體什麼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負責傳話,其他的也沒多問,不過看李教授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難道已經剔除了江扶月,找她去談補位的事?
「好,我現在就過去,謝謝你呀。」
「不客氣。」
吳娉婷竭力壓抑雀躍的心情,可嘴角還是不自覺上揚。
現在回想起江扶月那一番狠話,未必不是惱羞成怒。
臉上裝得雲淡風輕,其實心裡比誰都在乎。
不過,她為什麼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這點吳娉婷始終想不明白。
難道就因為她是第七名?
暫且壓下心中猜測,吳娉婷腳步輕快地進了辦公室。
一刻鐘后,她紅著眼眶跑出來。
走廊盡頭,江扶月斜靠在柱子上,儼然恭候多時。
吳娉婷看到她,腳下一滯,咬牙憋回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臉頰卻不堪重負,因此漲得通紅。
江扶月:「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吳娉婷冷笑,再也不是之前那副無辜小白兔的嘴臉,目光發狠,咬牙切齒。
「不如何,只是突然有點感慨,人不可貌相。」
「江扶月,你大可不必陰陽怪氣。沒錯,是我舉報的你,但你不該被舉報嗎?!偷偷給陳程和談嘉許補課,自己考第一不夠,還要讓其他學生來占名額,你知不知道我為這場集訓準備了多久?下了多少苦功?」
「你不知道!你只會仗著自己智商高、做題快,輕而易舉抹殺別人所以努力。不僅如此,你還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讓你的狗腿子也進入國家隊,整整四個名額被你們佔了,總共也才只有六個!」
「你跟那些徇私枉法、利用裙帶關係提拔自己人的蛀蟲有什麼區別?江扶月,你可真讓人噁心!」
「說完了?」江扶月語調清淡,好像被指著鼻子罵的不是自己,「好,那輪到我了。」
------題外話------
兩章合一,五千字,就沒有三更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