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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5 都瞞著她,明聿之危(二更)

  老爺子滿眼驚喜,語露雀躍。


  旋即,又心疼不已:「這小臉黑了,也瘦了。」


  江扶月臉頰在他布滿老繭的掌心蹭蹭,幾分親昵,幾分嬌憨:「不過更健康了。」


  「光靠嘴說可不算,來——」夜牽機伸手。


  江扶月從善如流地把腕口朝上,送到他面前,老爺子凝神靜氣,開始當場把脈。


  片刻后,收手:「狀態不錯,但牛奶還是要堅持喝。」


  「好。」


  兩人去了一旁會客廳說話,牛睿從門口經過,被老爺子逮個正著:「小睿睿,去哪兒呢?」


  「吃早餐唄,要不要給您老打個包?」


  「嘿嘿,一碗羊肉粉,還是老規矩」


  「多放香菜、多放蔥姜蒜,知道了!」牛睿熟練地接話,又熟練地擺了擺手,大步走遠。


  夜牽機嘿了聲,「這小子」


  江扶月見兩人相處得不錯,心頭高興,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老爺子為了找她,在外漂泊二十年,如今能安定下來享受生活,再好不過了。


  之前江扶月還擔心他跟牛睿處不好,而牛春花又是個愛浪的,常年見不著人,這一老一少同住一個屋檐下,生活習慣、脾氣性格近乎迥異,難免會有矛盾。


  不過如今看來,倒是她想多了。


  「師公,你覺得牛睿怎麼樣?」


  夜牽機咂咂嘴:「不求上進的懶小子,就知道吃和睡。」


  「這不是跟您挺像的嘛」江扶月小聲嘀咕。


  老爺子一聽,頓時兩眼一瞪,音調拔高:「他可比我差遠了好嘛!我鍾馗全區前三,他抓人都能放空,這能有可比性嗎?絕對沒有!」


  「是是是,他就菜鳥一隻。」


  老爺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人菜癮還大。我跟你講,你都不知道他balabala」


  江扶月:「」


  也不曉得說了多久,直至一道涼涼的聲音傳來:「師公,你的粉。」


  卻見牛睿倚在門框邊,手裡拎著打包袋,面無表情地盯著兩人,也不知道暗戳戳偷聽了多久。


  夜牽機:「!」


  他走過來,把羊肉粉放下,轉身的時候丟下一聲「哼」,然後走掉了。


  夜牽機:「小月亮,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江扶月:「沒關係,一會兒您帶他飛兩把,如果不行」


  夜牽機:「那就四把!」


  江扶月:「」您高興就好。


  「師公,明聿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夜牽機嗦粉的動作一頓。


  江扶月不由緊張起來:「是不是不太好啊?」


  「沒有,跟我預想的差不多,一切順利,只是後面還需要配合復健才能重新走路,你放心。」


  「明聿呢?他手機關機,我聯繫不上,住處也找不到人。他助理暫時回了西北那邊,具體情況一知半解的,講也講不清楚,就只說在接受治療。」


  既然是接受治療,那麼夜牽機應該知道。


  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哦,我讓你師叔公把他帶回清徽山了。」


  「清徽山?」


  「嗯,那裡山清水秀,便於療養恢復。咱們少陽派的山門所在可是風水寶地,便宜那個傢伙了!」


  江扶月點點頭,沒有任何懷疑,難怪這次沒看見岑淮山。


  「師叔公他一個人能行嗎?」一大把年紀了,還得照顧坐輪椅的明聿。


  夜牽機語氣輕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少陽派雖然不如三十年前鼎盛,但也還是有幾個弟子在,到了那邊自然有人接應照顧。」


  「再說,岑淮山那個傢伙又不缺錢,走哪兒不方便啊?」


  這倒是。


  岑老爺子除了是少陽派第26代掌門之外,還是岑家上一任家主、岑氏集團退休拿分紅的老董事長,可以說富得流油。


  況且明聿也是個隱形富豪。


  這下江扶月完全不擔心了:「那要在山上待多久?」


  「這個看情況,不一定。」


  「好吧。」


  江扶月問清楚想要知道的消息以後,又陪老爺子吃過午飯才離開。


  「喏,給你的。」夜牽機把打包盒放到牛睿桌上。


  「不要,拿走!」氣還沒消呢。


  不就是操作菜了點,連輸十六把排位嘛?老爺子居然吐槽他是菜狗?這還怎麼忍?!


  他牛睿也是有脾氣的!

  「真不要啊?專門給你打包的喲」老爺子笑眯眯,拎著包裝袋在他面前晃啊晃。


  「哼!」牛睿直接別過頭。


  不看就不看,可是怪香的


  夜牽機嘆了口氣,不慌不忙:「行吧,那這個頂級雙頭鮑和澳龍就只能我來解決了。」


  「等一下——」


  夜牽機老眼飛快閃過笑:「怎麼?」


  牛睿咽了咽口水:「這裡面是鮑魚和澳洲龍蝦?」


  「對啊,個頭還賊大,花了小几千吧。哎喲,不說了,我得趕緊趁熱吃,一會兒冷了有腥味兒,影響口感」


  說著,就要離開。


  「欸?」牛睿坐不住了,「這不是給我的嗎?怎麼又拿走了?」


  「你不是不要嗎?」


  「咳——我想了想,突然覺得有點餓了,就、勉強接受吧。」


  夜牽機塞到他手上:「慢慢吃,我去趟地下室。」


  「您又去看他啊?」


  夜牽機已經走到那幅畫前,按下開關,暗門打開,他下去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你說話注意點,月月還不知道,別露餡兒了。」


  「知道,都叮囑過八百回了,我像那種兜不住話的人嘛?」


  可是又能瞞多久呢?


  唉。


  地下,這裡除了安放情報中控系統之外,還有一個小型的醫療室。


  空氣中瀰漫著中藥的凄苦味,隨著距離越近,苦味也越來越重。


  夜牽機推開隔離門,入內是一整面中藥櫃,櫃前是半人來高的問診台,一旁擺放著各種儀器。


  中西結合,亂中有序。


  繞過高大的中藥櫃往裡,是一張病床,床上隆起一團,躺著一個面色蒼白、雙目緊閉的男人。


  自然光從天井灑下來,將室內籠上一層慘淡。


  許是警醒,也可能並未睡熟,夜牽機輕微的腳步聲還是讓他睜開了雙眼。


  正是此刻應該在清徽山靜養的明聿!

  「醒了?」


  「嗯。」


  「正好趁熱把葯喝了。」


  明聿順從地起身,由於雙腿無法用力,他只能握住床兩邊的把手,藉助上半身的力量坐起來。


  夜牽機把葯遞過去:「這是第三帖,明天該換方子了。」


  明聿接過葯碗,一口飲盡,面不改色。


  夜牽機光看著都覺得苦,裡面下了很重的黃連。


  「剛才月月來過了。」


  明聿放碗的動作一頓,猛然抬眼。


  「放心,我沒告訴她實際情況,只說你跟老岑去了清徽山,要住上一段時間。」


  他這才輕舒口氣。


  「但這麼瞞著也不是辦法,她遲早會知道。」


  明聿:「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她知道的時候,我的情況至少要比現在好,這就夠了。」


  能好一點,她的擔心就少一分。


  「原本我答應她的就是再見能站著和她說話。」


  按照原計劃,明聿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復健了,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在第二階段針灸療程中,他的右腿開始急速惡化,針孔也出現了發炎腐爛的情況。


  沒辦法,夜牽機只能停止治療,消炎去腐。


  期間明聿幾度病危,好在憑藉頑強的求生意志,都熬過來了。


  這一耽擱,就是兩個月,而後面的治療也因此難度陡增。


  他只能小心下針,並拉長每次落針后的恢復時間。


  到如今也才將將開始第三階段的療程。


  可即便如此謹慎小心,明聿的身體也難堪重負,如今連床都不能下。


  他的助理也並沒有回西北,而是搬到這裡來照顧他了。


  「月月不是好糊弄的人,這次僥倖躲過,不代表下次還能繼續矇混過關。你跟她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知道她最討厭欺騙。」


  明聿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開口:「療程能提前嗎?葯再下重一點也沒關係,我撐得住。」


  夜牽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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