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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傳承

  雖然我也沒那麼嬌氣,但人,尤其是女人,一旦被一個男人寵上了天,在擱在地上,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小不平衡。


  就像剛才,我一醒來就問別的男人,容麒跟我鬧脾氣一樣。


  我其實同樣也一直在慣著容麒。


  但這下,我倆的態度,一下顛倒了位置,該我質問他了。


  容麒被我問的微微憋笑,仗著身邊沒人,抱著我親了一下,說,「好了,好了,傻苗苗,起初我都快急瘋了,可後來就不急了,你姓蘇,有的是人護著你,我就不擔心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不懂了。


  容麒乘機又親了我一下,「畢竟是你們蘇家內部的事,我這個外人也不好隨便插嘴,相信你的長輩,遲早就會告訴你的。」


  但是我現在就想知道啊。


  或者你壓根就別告訴我,也就這麼回事,可一旦挑了頭,就各種抓心撓肺了。


  但我知道,跟容麒來硬的不行,也是我吃虧。


  我只好安靜的坐了一會兒,才道:「誰說你是外人了,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也是我的人,怎麼,如今不願意承認了。」


  容麒果然被我說的眼睛一亮。


  又摟著我親了一下,「好吧,沖你這句話,我就告訴你吧。」


  老殭屍,你也太沒原則了吧。


  我還沒使大招呢。


  屋子裡也沒有開燈,灰濛濛的,我就這樣跟容麒窩在被窩裡,靜靜的聽著他的下文。


  就聽容麒羅列了一下辭彙,才給我普及道:「玄門之中,門門都有一個傳承,比我們容家的風水,葉家的趕屍,秦家的鬼醫……你們蘇家也是有傳承的。」


  還別說。


  這個問題,不提出來還好,一提出來,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們蘇家的傳承是什麼。


  「是什麼?」


  容麒明知我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居然還跟我賣關子。


  「這裡是哪裡?」


  「蘇家屯。」


  「蘇家屯外面是什麼?」


  「養屍地。」


  「養屍地過去是做什麼的?」


  我想了想,「地府的一道大門……」


  說到這裡,我恍然大悟:「陰官,我蘇家世代在此盤踞,我家祖上是地府掌管這裡的陰官?」


  容麒給了我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只是另一個問題又爬上了我的心頭,容麒自從棺材里爬出來,就一直的跟我在一起,這些事肯定是他一百年前,或者生前就知道的。


  難道那個時候,他就跟我蘇家祖上有所接觸。


  只是我正要跟他繼續在被窩裡咬耳朵的時候,外間,突然響起了一聲重重的咳嗽。


  「咳咳……」


  一聽這咳嗽,我就知道是誰,而更悲催的是,他似乎已經聽牆角聽了很久了。


  喵的。


  「叔兒,沒睡呢?」


  我尷尬的問。


  然後被窩下,狠狠的掐容麒,特么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一殭屍靈覺那麼明銳,我叔兒站外頭你不知道啊。


  全程的卿卿我我都給聽到了。


  姐的節操啊。


  我恨的只能拚命咬枕巾。


  容麒則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彷彿在說,明明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反正我現在就是苦逼的不行。


  然後就聽屋外,我叔兒重重的一哼,嘴裡嘟嘟囔囔的,「死丫頭片子,老子擔心你半夜都睡不著,醒了問了這個問那個,也不知道問問我……」


  我窩在被窩裡,真是不說話了,不知道為什麼。


  打心眼就覺的,我叔兒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加上昨晚他也沒進那個結界,所以一時疏忽……


  「叔兒,對不起。」


  我叔兒又哼了一聲,「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最後還是道:「你還是睡吧……記得早起,明天祭祖。」


  「哦。」


  這次我真的不在說話了,只是躺在被窩裡,我的腦子始終還是停不下來,從回蘇家屯到現在,感覺發生了好多大事。


  尤其村西的那片養屍地。


  雖說昨晚暴亂,但似乎還僅僅只是冰山的一角。


  因為,小恆給我們描述的那個,串有珠子的玉棺,壓根就沒有半點的動靜。


  我不說話,容麒也不說話了。


  我倆就這麼靜靜的躺著,直到外面的天空漸漸的放了白。


  我們才都紛紛的起了床,容麒天沒放亮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忙活起了早飯,所以等我打著哈欠正式起床的時候,飯菜也正好上桌。


  然後我就看到我叔兒,一臉的疲憊。


  想必昨晚他一夜也沒有合眼。


  如今到底是上了一些年歲,不在是我小時候那個,風裡來雨里去的叔兒了。


  我心裡微微感觸,同時心裡也想起,貌似,因為容麒的事,我倆還彆扭著呢。


  「叔兒。」


  「苗兒呀。」


  誰知我叔兒率先開了口。


  他看了我一眼,說。


  「這人是好是歹,其實就是個命,或許你命該如此吧,叔兒雖然為你好,但有些事,也是不能強求的,尤其是兒女姻緣,稍有不對,我一手捧著長大的姑娘,還不埋怨我一輩子。」


  我一聽叔兒這話,眼睛又濕潤了。


  我長這麼大,正因為了解我叔兒在外闖蕩的苦,所以很少做惹他生氣的事。


  唯獨一個容麒,讓我一次次的傷了他。


  「叔兒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還能有個咋,你就真跟他斷了?」


  肯定是斷不了的。


  「算了。」我叔兒擺了擺手,繼續道:「之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小麒說的沒錯,咱們老蘇家祖上,的確是地府的陰官,掌管著這一片的生死簿,同時也鎮守著這片養屍地。」


  「昨晚你被勾了魂,便是叔公焚香,讓祖宗把你的魂給領回來的。」


  「祖宗!」


  聽完叔兒這話,我微微瞪了瞪眼,昨晚那個清朝的男鬼,居然是我的祖宗,怪不得他問我不認識他,還說今天讓我好好看看他。


  因為今天祭祖嘛。


  祠堂的確放著好幾副,祖宗的畫像。


  但我往年每次祭祖,前面嘩啦啦站著都是叔伯,尤其伢子叔,那人高馬大的,往那一戳,我們後面的人,就數著他毛衣上有幾根毛線了。


  而一想到伢子叔,難免想起昨晚的那個人。


  吃完飯。


  我終於還是把我憋在我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叔兒,這麼些年了,是不是也該跟我說句實話了。」


  「啥實話呀?」


  我叔兒還不知道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嘆了口氣,說:「我爹媽到底咋死的,別特么跟我說出車禍,二十年前,咱蘇家屯窮的驢車都沒幾輛,衝上去也撞不死人。」


  我特么居然還被這個明顯的謊言,一騙二十年。


  當年你們就不能想個複雜點的。


  「你舅兒想的。」


  我叔兒擺了擺手,意思這低智商的事,跟我沒關係。


  「那到底咋死的。」


  我看著我叔兒,大有今天一定要弄個明白的意思。


  我如今好歹也算成年了,還不成個還要瞞一輩子。


  我叔兒坐在凳子上,杵了半天,最後抽完一根無煙,才道:「這事原本不想讓你知道,不過如今你這死丫頭片子,入了道,以後的路,便也不能安靜了,我就……」


  告訴我了?


  我伸著脖子等著。


  然後就聽我叔兒,掐滅了煙,說:「我就問問你伢子叔去吧,他同意我就告訴你,畢竟他如今才是蘇家的掌舵人。」


  勒個去!


  然後我看著我叔兒,又將我的另一個疑惑說了出來。


  「叔兒,如果,我爹沒死呢?」


  我叔兒搖了搖頭:「不可能,沒死早回來了。」


  側面意思是,他的屍體並沒有回來,也就是說,死沒見屍。


  然後我站起來就回了屋,手腳麻利的翻開了一個破柜子,柜子里有個角門,角門裡有個抽屜,抽屜里有個盒子,盒子里有個夾子,翻開夾子,裡面有一張信封。


  打開信封。


  我緩緩的抽出了一張黑白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對新婚的男女,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秀麗微笑。


  這就是我爹跟我媽。


  原本以為已經死了二十年的人。


  但是,昨晚那個高大的身影,卻漸漸的跟照片里,父親的身影相契合。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但憑著一股子第六感直覺,就是覺的,這是真的。


  吳回,無回。


  蘇家屯的祭祖,每年都安排在中午,全村殺羊宰牛的,跟過年似的。


  還沒到時間,就有人放起了鞭炮。


  今日,也是我們這些後輩子孫,唯一一次有機會踏入祠堂。


  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被要求,穿戴整潔正式。


  而今天,難免也跟之前鬧的不愉快的蘇玲兒碰面了。


  只是比起前幾天的衣錦還鄉,神采奕奕,現在的她,哭紅的眼圈。


  而我們早就知道,那孫超然不是她的菜,掰了也正常,而依我對蘇玲兒的了解,估計她跟孫超然,八字都沒一撇,她就能想象的好像很光明。


  「對了,昨晚的那些靈異警察呢?」


  蘇慧兒悄悄告訴我,昨晚他們也是連夜走的,雖然沒有死傷過半,但昨晚他們也算見識了養屍地,估計短時間內,是鬧不出什麼幺蛾子了。


  祭祖的時候。


  先是所有叔伯上前,上香。


  最後才挨得上我們,往年我基本很少抬頭,不過今年,我特意抬了抬頭,還從伢子叔手臂的縫隙間,看了看祖宗的畫像與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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