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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賭約

  他就那麼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棋盤上,現在身邊連一個真正信得過的幫手都沒有,我開始無法想象,他是怎樣的情況下,答應天正府君,迎娶蓮姬。


  「那你呢?」


  我看著夙悅,問。


  「你在這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夙悅的神色,也開始慢慢的沉了下來:「什麼角色不重要,從當年靈族毀滅的那天起,我的意志就沒有變過,我只想報仇,讓那些毀滅靈族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現在答案不是已經太明確不過了嗎?你們最大的敵人,就是天正府君。」


  我嚴肅的道。


  但夙悅卻還是滿面的不以為然:「所以呢,你就希望我跟君凉夜聯手?玉兒,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我除了你,誰都不信,所以就算當初君凉夜把他所認為的真相告訴我的時候,我也沒有信他,所以我跟他打了一個賭。」


  這,應該就是我沒回這個世界之前。


  夙悅跟君凉夜的談判結果嗎?


  「什麼賭?」


  「賭他,對我究竟有幾分誠意?」


  「怎麼賭?」


  看著夙悅眉目半垂的樣子,我隱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我看的的出來,夙悅從剛才開始話題的時候,他就在糾結什麼。


  或許等待什麼。


  良久,夙悅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說:「就賭一副三生棺,三生棺有三副,這你知道,我手上有兩副,最後一副,我已經查清楚了,就在天正府君的手裡,如果君凉夜有本事,就把天正府君的那副三生棺拿給我,我就信他。」


  「你說什麼!」


  我登時面色一變。


  「那可是府君,你居然讓容麒從他的手裡奪回最後一副三生棺,你這不是讓他去送死,你瘋了?」


  我緊緊的盯著夙悅。


  而夙悅,這個時候,忽然湊近我,他的五官幾乎距離我不到一毫的距離,緩聲的道:「玉兒,其實我早就瘋了,在靈族毀滅的那天起,我就瘋了,這個世上有太多的欺騙與背叛,親生的也不過如此,我已經無從去判別了,怎麼了,你心疼君凉夜啊,但是你也別忘了,他是君凉夜,如果這麼輕易就死了,那也沒什麼好聯手的,不是嗎?」


  我緊緊的望著夙悅。


  盡量讓自己的保持原有的平靜。


  問:「你們的賭約什麼時候開始?」


  「按照賭約和時間,已經開始吧。」


  夙悅忽然算了算時間,然後我們周圍的彼岸花海,瞬間消弭,重新化作了現實中的卧房和大床。


  我直接就從床上坐起來。


  「你要去?」


  夙悅一把拉住了我,問。


  我回眸看他:「難道我不該去嗎?」


  夙悅背負了太多,也經歷太多,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包括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他也不敢相信。


  我可以理解他。


  但我不能。


  在君凉夜跟我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恨過容麒,恨不得此生此世都不在與他在有牽扯。


  但冷靜下來,我竟還是信著他的。


  努力尋找著生活中的蛛絲馬跡,我想要證明,他是騙我的,他還是容麒。


  現在已經證明了,夙悅也告訴我了。


  我為什麼還不去找他,難道真的要讓他跟夙悅的賭約完成,夙悅是信他了,那他還能不能活?

  「如果容麒死了呢?你信他又有什麼用?」


  夙悅依舊死死的拉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起來,只,目光冷凝的道:「他死不死跟沒有關係,他死了,至少證明他跟君幽冥都是清白了,我會全力對付天正,給他報仇。」


  「你真是瘋了。」


  我不能理解夙悅的思想,他有時候太偏激了。


  「玉兒,明明是你瘋了才對,你到底明不明白君凉夜最終的意思是什麼,」夙悅還是不放手,冷笑著看著我道。


  「從長生界消失后,從君幽冥被封印后,天正與南宮就已經暗暗較量上了,不僅較量,他們還共同布下了這場局,君凉夜也好,你也好,甚至包括我,我們都是他們棋盤上的棋子,君凉夜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不過是想把你從這棋盤上,徹徹底底的摘除而已,女人,你應該好好在家生孩子,你去又能做什麼?你是打得過天正,還是拿的回三生棺?」


  趁著夙悅有些激動的說話時。


  我瞬間使用靈術,抖開了他鉗制我的手腕。


  「玉兒,你跟我動手?」


  屬於的眉目,瞬間冷了下來。


  我好笑的看著他,道:「夙悅,你不是想知道,我去能做什麼嗎?我打不過天正府君,我也拿不回三生棺,但是,我卻可以陪他去死,還有……」


  我口氣突然微微一頓。


  這句話,是我一直想告訴夙悅的,之前一直不知道怎麼說,不過現在,卻感覺正是要說出口的時候。


  「還有什麼?」


  我思慮了一下,道:「其實你離開后,我想起了很多我們小時候的事,我也知道,你跟你父親君幽冥還有你哥哥君凉夜,只所以產生隔閡,是因為你從小就知道,你父親真正愛的女人,並不是你母親貞葭公主,所以連帶著你,也不是很喜歡,所以你也不歡喜他們,對不對。」


  「那又如何?」


  夙悅聞言更惱了,這絕對是他幼年時期的一道逆鱗。


  而一個人一旦入了一個執念,就很難在出來,我是,夙悅又何嘗沒有執念,他的執念,永遠的停在了。


  他父親跟他哥哥,肖似的背影上。


  好像他是永遠那個被隔離出來的。


  他小時候應該很傷心,也很嫉妒吧。


  「但是你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就是反過來,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更比較喜歡你哥哥嗎?那是因為,你沒有了你父親,身邊還有你母親,我,和靈族的親人,但你哥哥沒了你父親,就什麼親人都沒有了。」


  一語出。


  連我都能感覺到,曾近那道漆黑筆直的少年君凉夜,他在高冷的站在君幽冥身側的時候,其實他的內心是寂寞的。


  所以,他喜歡上了了那個,每天都有說不完話,天真無邪的玉靈公主。


  「……」


  夙悅沉默著看著我。


  他大概從來沒有想過吧。


  最終,他微微的閉上眼,只沉重的嘆息道:「那又如何……最終,我們都是一樣的一無所有了。」


  「但是你們還有彼此,君凉夜肯主動找你說出真相,說明他是信你的,可你不信他,與他定下賭約,生生看著他往刀劍上跑。」


  我冷冷的道。


  夙悅不管經歷了多少,存在了多久,他的執念一直都在這裡,從沒有變過。


  我看得出來,他剛才一直都在糾結著什麼,導致跟我說話都有些微微的心不在焉,但現在我知道。


  他在這裡跟我看彼岸花,他的哥哥,我的丈夫,卻在陰間生死不明,他能心安不糾結才怪。


  他其實內心,也是在擔心君凉夜吧。


  所以我希望我的這番話,能讓他對自己,唯一也是最後的親人,在看的清楚一點吧。


  「你今天是攔不住我的,你究竟是要主動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還是要我自己去打聽?」我最後問道。


  但是夙悅沉默著不說話了。


  我正要自顧自的離開。


  就聽沉默的夙悅,方才點頭:「他在陰間黑魔淵,那裡是天正府君的道廠,如果君凉夜想要回三生棺,就只能去那裡……我跟你一起去。」


  言罷。


  我跟夙悅同時化作了一片玉光,瞬間穿越了陰陽兩界。


  靈就是有這麼點好處,是不受陰陽規矩所束縛的,幾乎轉瞬的功夫,我們就來到了一片煙塵的陰間世界。


  天是鉛灰色的。


  寬闊的平原是荒蕪的。


  「黑魔淵在哪?」


  「就在前面。」


  夙悅給我指了一個方向,我們二人瞬間風馳電專而去,大概我倆走了有幾分鐘,前方,我終於看到,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漆黑色絕壁。


  絕壁下,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淵。


  「大膽,何人膽敢善闖黑魔淵?」


  就聽一聲叱呵,眼前鬼氣騰騰,就見就見憑空冒出了三個鬼王界別的鬼修。


  天正府君果然大手筆,用鬼王做看門狗。


  如果要是放在以前,一個鬼王也能料理了我,不過現在已是今非昔比,我眸中玉色一閃,登時一股無形的威壓滲透而出。


  三個鬼王立刻微微變了臉色。


  夙悅的身上,同時也湧出了寸寸的鬼氣。


  他冷聲問:「冥城城主君凉夜可來過?」


  「沒有,沒有來過……他今日大婚,受傷……」其中一個鬼王,似乎知道來了硬茬子,不敢硬碰。


  正要大聲解釋。


  奈何夙悅更不能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撒謊。」


  一語落,我與夙悅同時出手,他鬼術,我以靈術,三個鬼王級別的鬼修,居然還不夠我二人的一回合之力。


  「你怎麼知道他們撒謊?」


  我問夙悅。


  夙悅只淡淡的回了我一句,「猜的。」


  「……」


  萬一你猜錯了呢。


  「動作快點吧,我們殺了天正的看門狗,他們很快就會察覺的,希望在這段時間,打聽到君凉夜的下落。」


  說完,夙悅拉著我,直接跳下了黑魔淵。


  而我們現在都是靈體狀態,根本不擔心會不會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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