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六年前的苦衷
拇指按動了手機的數字鍵，不知不覺中，她在心底暗自組成了十一個數字。那是一個電話號碼，是湛亦致的。
六年前她突然的離開，她欠他一個解釋。六年後，如果她再一次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他一定會恨她一輩子吧？
也罷，打電話對他說清楚，然後就帶白小帥，永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嘟……」她撥通了湛亦致的手機。
「小詩。」手機鈴聲只響了兩聲，他就接通了。
「……是我。」白小詩聽著他的聲音，心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你答應我明天在櫻花鎮見面了嗎？」
「不！」她拖著長長的尾音。想著一個可以與他見面的地方，於是環望周圍的環境。目光落在了中心北路，牌子上的字樣。「我在中心北路的咖啡廳等你。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若能趕過來，我們就見一面，若不能……」
「你等我，我馬上來。」湛亦致不等她的話說完，立刻同意。
六年都等了，又何況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呢？他一定要向她問清楚，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非要那麼絕情的離開他，並且一走就是六年，毫無音訊。
白小詩掛斷電話，只見白小帥一幅不情不願的表情，慢慢的向她走近。
小傢伙很聰明，已意識到了白小詩，讓他所做的事，目的是什麼。
他喜歡上了這個城市，並不想離開東城。更喜歡與歐陽樂，那種互換身體的刺激。
白小詩起身，小傢伙卻愣在了原地。她慢慢有朝他走去。
「別生氣了，我們遲早都是要走的。」知子莫若母，白小帥心裡那點小九九，又怎麼逃得過她的眼睛呢。「以前在A市，我們不是過得也很開心嗎？」
既然他已經知道，她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他。
「媽媽怎麼能那麼狠心呢？我們如果走了的話，外祖母怎麼辦呀？外祖母一個人住在櫻花鎮，真的好可憐喲。而且，樂兒的爹地那麼喜歡你，你卻要拋棄他，更是絕情呀。」他抬著眸，路燈下他的眼睛，顏色更加的幽藍，像是藍精靈一般。
櫻花鎮已經有他熟悉的小朋友，相比之下去A市，他更願意去櫻花鎮。
「你外祖母的生存能力，你可不能小覷喲，她的生命力可旺盛的很。活了這麼多年，依舊還是當年的那個曾彩霞。至於你所說的樂兒的爹地，你希望你的媽媽，是一個第三者嗎？」她的說服能力，可不是一般的高，每一次母子倆的對話，白小帥都會輸得一敗塗地。
「哎。」白小帥無力的嘆了口氣。
「媽媽請你喝杯奶茶可好？」她用手寵溺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
「我沒吃晚飯呢。」
「外加麥當勞的點心。」
「……」用吃的去誘、惑他，好吧，他承認自己是一個吃貨。
十幾分鐘后，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跑車，風馳電掣的停止在中心北路的咖啡廳門口。
湛亦致身穿一套筆挺的灰色修身西裝，出現在咖啡廳門口，帥氣的面容，氣宇平凡的神態，以及那自身就特別引人注目的氣場，引來咖啡廳里無數人的目光。
他站在那裡，掃視著自己想要尋找的人，最後在窗戶口，看到了她。
黑色的皮鞋，踏在光潔的地板上，大步流星的朝白小詩走去。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期待與歡喜。
白小詩為自己的兒子，打整著盤中的食物，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那麼快就來了。
因為要告訴他，六年前發生的事，所以她沒有迴避，白小帥在自己的身邊。
「小詩。」湛亦致站在白小詩的身邊，溫柔的喊道。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奮與期許。
白小詩抬頭，雙眼與他相對，四目相望，其中的神色，有說不盡的情感。
六年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陽光帥氣，臉上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迹。還是那個人人都愛慕的亦致學長。
而她呢？她彷彿老了幾歲，還升級做了媽媽。
不知為何，這樣被他一直看著，她的鼻子竟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
「媽媽，他是誰？」白小帥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了白小詩的思緒，同樣也讓湛亦致，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他。
即便他知道，白小詩有一個孩子，但再一次看到他，並且聽到他叫她媽***時候，他的心還是會很不適。
「叫湛叔叔吧。」白小詩回過神來，收回落在湛亦致臉上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手摟著他的肩頭，寵溺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
「湛叔叔好。」白小帥極其有禮貌的叫道。
「先生，這是你的一勺糖，不加奶的藍山咖啡，請慢用。」服務員端著咖啡，走近湛亦致的身邊，禮貌的將咖啡，放在餐桌上。
「謝謝。」湛亦致淡然的對服務員說了一聲。隨後坐在白小詩的對面，伸手端過那杯，她提前為他點好的咖啡。「你居然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樣的咖啡。」
「不是我記得，是當年我們那一屆的女生，都記得的事。」她特意不讓自己看起來，顯得那麼的刻意。
湛亦致是學校的花樣美男，是校草！是整個學校女生，都愛慕的男生。然而，他卻意外看上了她，並且還選擇她做自己的女朋友。那是多麼大的榮幸啊。更是那些女生都嫉妒羨慕恨的。
「他是你的兒子？」湛亦致不想提學生時期的事，切入主題。
「是，我的兒子。」為了讓他更明白，她又刻意強調一句。「是我十月懷胎，從肚子里生出來的兒子。」
湛亦致的臉色不太好看，心彷彿被針扎了一下，痛得無以加復。
她非要那麼狠心，那麼的絕情嗎？非要說得那麼明白，讓他連幻想的機會都不給？
「小帥，乖乖的坐在旁邊去吃，媽媽跟這位湛叔叔，有些話要談。」白小詩無視湛亦致的不適，溫柔的示意白小帥。
「媽媽不肯和樂兒的爹地在一起，是因為心裡有這位湛叔叔嗎？」白小帥人小鬼大，當作湛亦致的面，直接說了出來。
小傢伙這句話，倒是讓湛亦致的心裡，稍微舒暢了一點。
「去吧。」白小詩沒有回答，只是催促著他。
「好吧。」白小帥端著自己的食物，聽話的去旁邊的餐桌吃東西。
湛亦致不知道，白小帥口中的『樂兒爹地』是誰。畢竟目前整個東城，沒有幾個人知道歐陽盛是有兒子的，並且他的兒子還叫歐陽樂。
「他的話，說的是真的嗎？」他是指白小帥說的，她拒絕了樂兒的爹地，是為了他。
「亦致，你也看到了，我有一個兒子，我已經不是原來的白小詩了。我今天約你出來，沒有別的，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倆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六年了，你不要再執著了。杉杉是一個好女孩兒，你應該好好的照顧她。」
雖然她有很多的無奈，但這些話有一部分，確實是她的真心。
她早已配不上他，不在是一個乾淨的女人，他是那麼好的一個男人，他應該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是怎麼懷孕的？六年前你是因為生下了這個孩子，所以才會突然對我不辭而別離開的嗎？」他忽略她的話，一口氣詢問了，好幾個一直卡在他心裡的疑問。
他知道白小詩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絕對不會跟別的男人苟且，然後生下孩子。
六年前他們倆的感情很好，山盟海誓過。發誓一定要一輩子在一起，白頭偕老。
可是她突然只給了他一通電話，說讓他忘記她，其他什麼話都沒有。那樣的她對他，實在是太殘忍了。
「這個現在已經不重要……」
「重要！」湛亦致強硬的打斷她的話。「告訴我，我必需知道這些。」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六年前因為我外婆，急需要手術費，我沒有錢，所以讓杉杉幫忙。找了一個來錢很快的活。」她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代孕』你有聽說過吧？」
「……」他默默的聽她繼續說下去，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杉杉的媽媽是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她說剛好有一名富人，想要找人代孕，給的報酬很多。並且我和對方不需要見面，只要通過試管嬰兒手術就行。」這些話已經隱瞞在白小詩心底六年了，再一次說出來時，她的心還是會隱約不適。
「……」他深深的注視著她，因為她的遭遇，而充滿了無盡的憐惜與自責。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隻字未向他提起，她還有將他當成是自己的摯愛嗎？
說什麼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一切都是狗屁。她獨自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了那麼多，卻還讓他對她誤會了整整六年。
「對方只要一個孩子，而我懷上了雙生子，已經身為母親的我，怎麼可能會殺死自己的孩子呢？於是……我請求杉杉幫我，向她的媽媽求情，極力幫我保住那個孩子。」
說到這裡，白小詩那雙水靈的眼睛，所凝聚起的淚水，已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即便身為醫生，不能有殺生的念頭，可杉杉的媽媽，已經答應了僱主。為了我的兒子，也為了杉杉他們母女，我必需得帶著小帥離開東城……」她幾度哽咽，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你的兒子，你就可以拋棄我嗎？拋棄我們倆那麼深的感情？對我隻字未提，一消失就整整六年？你可知道這六年，我是怎麼度過的嗎？」他蹙緊了眉頭，眼窩顯得很深邃。有種對她愛恨得咬牙切齒的感覺。「生不如死！」
他一字一字，冷冷的對她說道。
「對不起……」她吸著鼻子，心裡很難受。
「我不要聽什麼對不起。你遇到困難的時候，為什麼不來找我？不管多少錢，我都會幫你的。你覺得我湛亦致會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