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真相大白分手吧

  「亦致，你怎麼突然來醫院了？來之前你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喬杉杉說完后，雙手下意識捧著自己的臉頰。


  她沒有化妝，長達五個多小時的手術，現在臉色一定非常蒼白憔悴。身上還殘留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以及淺淡的血腥吧。


  她怎麼可以讓湛亦致，看到如此糟糕的自己呢？

  「我們去辦公室聊好不好？」她環抱著他的手臂，就像白小詩在這六年前，從未出現過，他們倆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一樣。


  「……」他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在看到喬杉杉如此興奮時，他眼睛的餘光，卻落在了那個凄苦的產婦臉上。


  產婦看起來十分可憐，手上插著針管，被子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在她的口中，依舊不停的痛苦嚎叫，乞求著。


  「走了。」喬杉杉沒有發現湛亦致的不適，環抱著他的手臂，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在他一直沒有反應時，她才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她的目光隨著他的視線，目送那名乞求的產婦，被護士推進了加護病房。


  湛亦致臉上的神色是獃滯的，痛苦的。連同垂在側身的手，都是緊緊的攥成拳頭的。


  「走了亦致。」她沿著他的手臂下去，雙手握著他的拳頭，手指輕輕的把他的拳頭分開，然後與他十指緊扣。


  他被她強行帶去自己的辦公室。


  「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好。等我啊。」在為湛亦致倒了一杯速溶咖啡后，她才急切的去裡面的洗手間。


  面對鏡子里蒼白無神的自己，喬杉杉十分的懊惱，早知道湛亦致會突然到醫院找她，她剛剛就不在手術室門口逗留了。不然，她也不會以一幅狼狽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十幾分鐘后，喬杉杉換了一條黑白條紋的套裙，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從洗手間走出來。


  一前一後，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又恢復了，最初那個漂亮水潤可愛的小女生。臉蛋上加了桃紅色的腮紅，再也看不出蒼白和憔悴。


  湛亦致坐在沙發上，聽到辦公室里的動靜，下意識的抬頭望著她。


  烏黑的碎發下，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面的神色有些冷。本來屬於陽光型的他，在她看來，不知何時突然轉變成了冷酷型。


  「你怎麼不喝呀？是不是不喜歡速溶咖啡？那我讓助理幫你重新泡一杯現磨的吧？」她踏著一寸高的白色魚嘴高跟鞋，走到他的身邊，直接坐在了他的側身。


  不等湛亦致說話，她便主動的用雙手，親密的環抱著他的手臂。


  「……」他目光直往前方，沒有再多看一眼喬杉杉，雙手手肘支撐在大腿，修長的十指相交，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


  「為什麼不說話呀？你吃過午餐了嗎？我們現在出去吃，好不好？」她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坐到對面去。」好一陣，他才開口沙啞的說道。


  他的口氣不溫也不火，其中卻透露著一股命令的口吻。


  喬杉杉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旦他對她嚴肅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


  她不舍的鬆開，環抱著他手臂的手，乖乖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六年前，你也是像剛剛那個男人一樣，抱走了小詩的其中一個孩子吧？」湛亦致緩慢的抬起腦袋，低眸冷漠的看著她。


  「……」那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緊緊的相握在了一起。「你非得要這樣誤會我嗎？」她眨巴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淚眼朦朧，看起來格外讓人憐惜。「是小詩自己同意，做代孕媽***。既然是代孕媽媽，那麼她把孩子生下來，自然就應該給僱主。那是一場他們自己決定的交易。」


  她知道湛亦致，還在因為這件事，而責怪於她。


  「是，那是他們自己決定的交易。可交易之後呢？你完全可以告訴我，小詩因為不忍心，而留下了一個屬於僱主的孩子。」他的聲音聽起來，越發的冷，彷彿整個辦公室里的空氣，都因他那冰冷的聲音，而凝聚起了厚厚的冰霜。「當時她才十九歲，一個剛剛成年不久的小女生。一個連照顧自己都沒有能力的人，又怎麼可能照顧得好，一個剛剛生下來的孩子呢……」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能力？事實上小詩她生活得很好，不僅照顧得了自己，還把她的兒子撫養得那麼健康可愛，不是嗎？」她不想聽到他一味的指責她，而偏向白小詩。所以強行打斷了他的話。


  事實證明一切，白小詩帶著一個剛剛生下來的孩子，離開了東城這個生她，養她，讓她無比熟悉的地方。她依然生活得很好。


  喬杉杉的狡辯，讓湛亦致那雙漆黑的眼睛，眼窩越發的深沉了下去。


  「我們分手吧。」拖泥帶水不是他湛亦致的作風，在沒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之前，他想跟她了斷個徹底一點。


  「你……你說什麼？」喬杉杉聽著他的話，聲音顫抖起來。


  「分手！」他簡單明了，清清楚楚的說出來。「我會親自去喬家，向你爸媽道歉。告訴他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他們對我的期望，辜負了你對我的愛意。為了不影響，你們喬家的聲譽，以及你的名聲。我再舉行一個記者發布會，將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絕對不會連累你們喬家半分。」


  他的話說得冷酷，又決絕。幾乎讓喬杉杉，連緩過神來的機會都沒有。


  「為……為什麼呀？」她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看起來，不顯得那麼的激動。「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是因為白小詩吧？因為那個女人，所以他才會突然要拋棄她。


  他將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寧願讓全世界的人都指責他，是一個負心的男人，他也不願意跟她在一起嗎？


  「我說了，你沒有做錯什麼。就當我們倆是有緣無分吧。」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酷。「好聚好散，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倆以後還是朋友。若是你覺得我向你表達的歉意，還不夠的話……」他停頓了一下，又緊接著說：「你開個價吧。」


  在喬杉杉的臉上，已布滿了豆大的淚水，由她親自化的淡化，早已花掉。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比剛剛出手術室的她更為狼狽不堪。


  至少，從手術室出來的她，還是一個因為過度勞累，人人都敬畏的白衣天使。現在呢？頂多就是一個被人拋棄的棄女。


  「我不接受，我什麼都不接受。」她一再克制內心激動的情緒，但口中說出來的話，早已顯得語無倫次了。「你憑什麼一句話，就可以跟我一刀了斷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們在一起整整六年，六年的感情，不是你說斷，就可以斷的。」


  「我知道一時之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你心裡比任何都要清楚，即便這六年我們倆在一起，但在我的心中，我從未忘記這小詩。並且，我一直都在找她，想要親耳聽到她給我一個答案。」


  湛亦致不得不在內心承認，白小詩離開的這六年裡，他過得很痛苦。而喬杉杉那種溫柔可愛的性格，也確實是令人喜歡，從而讓他將她潛意識裡，當成了療情傷的藥劑。


  他這樣說是狠了點，絕情了。可這也怨不了他。是喬杉杉自己欺騙他在先不是嗎？

  是她黑化了白小詩當初，對他不辭而別的理由。把白小詩推上了一個狠心絕情，又忘恩負義的女人。


  如果她在六年前，就告訴他。白小詩是因為救自己的外婆，才會被迫簽下代孕書，因為捨不得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不願意在孩子慢慢長大的時候，聽別人詆毀孩子，讓孩子的童年深受陰影，而帶著孩子遠離這裡的話。


  他和喬杉杉之間，就定然不會有接下來的交集。


  「我不在乎，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會一點一點，用自己的真心，用我的溫柔，讓你忘記她的……」喬杉杉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從沙發上蹭起身來，沖著湛亦致歇斯底里的嚎叫著。


  「事實上我無法忘記她。」湛亦致抬起頭來，一張陽光型的臉龐上，沒有絲毫陽光的暖意，只有無盡的冷酷。「是不是我告訴你，在這六年裡，你只是小詩的影子，你才會死心呢？」


  面對喬杉杉那種激動得，令自己脖子上的血管，都暴鼓起來的樣子。他生硬的補充了一句，足以讓人剎那間心碎的話。


  「……」喬杉杉喘著厚重的氣息，雙手緊握粉拳，一任他把自己的自尊，像爛泥一樣踩踏在他的腳底下。


  「你早就應該想到，六年前你欺騙我，小詩離開的理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他壓抑著憤怒，不想跟一個女人叫囂。


  其實在天一亮，他就已經來到喬氏醫院了。只是喬杉杉一直在手術室里。所以他才特意在醫院中等她出手術室。


  他仔細的想了好幾天，把六年前的事，以及最近發生的事，好好的清理了一遍。儘管所有的事情，堆積起來，如同千絲萬縷般，令人難分難解，可最終他還是弄清楚了。


  眼前的小女人看似柔弱，彷彿風一吹，她就會被立刻吹倒似的。但她的內心強大的可怕。心思縝密得更是令人畏懼。


  「我什麼欺騙你了？我沒有欺騙你。這件事關我什麼事？」她激動的跑到他的身邊，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當初是小詩讓我瞞著你的，她說不想讓你看到她那個樣子。是她對不起你。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若不幫著她，她還能指望誰呢？怎麼現在全部都變成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