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
蘇末的拒絕讓李漫的臉突然就變得沒剛才那麼好看了，她微微蹙起了描繪精緻的眉，道：「蘇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跟墨軒一樣一根筋到底？」
她的眼中散出相當不解的神情。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拒絕錢的嗎？
蘇末笑笑，「那倒不是，只是我想你大概誤會了。凌墨軒跟哪個楚河只是泛泛之交，也就是某一次楚河受了傷去看病正好遇見了凌墨軒，然後二人就認識了，說白了就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你說，這麼簡單的關係，哪能擔的起你求的事情？再說了，就算他真的去求了，楚河也不見得會幫忙不是？所以，李小姐還是收起這錢吧。別做無用功了。有這些錢李小姐真心不足自己存著。畢竟，這靠男人大概總是靠不住的。李小姐想躋身上流社會，還得靠自己多存錢。」
蘇末巧笑倩兮，眼眸中光芒流轉，眉梢又似掛著點點譏諷。李漫的臉白了白，自然也聽懂了蘇末話中的意思。頓了一下，她才收回支票，神情僵硬的道：「我真沒想到蘇小姐也是這麼頑固不化的人。看來，我的好心是沒人領會了。這世界上竟真有人不思進取，只想在下層社會討生活。」
她也譏諷著回應蘇末。蘇末並不在意，只是輕輕端起茶盞，吹開了上面漂浮的幾片茶葉，幽幽嘆道：「就怕有些人費盡了心機，最終還是難爬上上流社會，難免還是要跟我們混跡在下層社會。」
「你……」李漫一直隱藏的很好的情緒差點爆發。蘇末抿了一口清茶之後，站了起來莞爾一笑：「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李小姐錢多別忘了結賬。謝謝。」
說完，她就把包輕輕一甩，姿態優雅的離開了茶樓。李漫看著蘇末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恨透了她眉宇間散出的那股大氣和從容神態。
從茶樓出來，蘇末打了電話聯繫了一個代駕，請他把凌墨軒的車開走。當那拉風的跑車好端端的聽在她家樓下的時候，蘇末心裡掠過一絲惡作劇的快感。
都說男人愛車如命，現在自己把他的車弄來了，是不是也等於把他的小命捏在手上了？
蘇末愉快的想著，安頓好了凌墨軒的車，她就駕著她自己的cc又回到了公司。
沒想到剛到公司，陳染給了她一個好消息。
「蘇總，剛剛帝爵集團有人打來電話，問我們願不願意承接他們下季度的廣告計劃。」
「帝爵集團？」蘇末對這個名字不算陌生，這是二年前進駐s市的公司。據說這家公司的總部在香港，而業務主要分佈在美國和澳洲。至於s市這家公司，大概只能算個辦事處。可即便如此，這個『辦事處』的規模也相當了得。在市中心，緊鄰夏氏大樓的一座大廈就是他們的辦公樓。
蘇末其實在這家公司剛進入s市的時候就去拜訪過，可那時人家嫌棄她的公司資質不夠，所以連面也沒給見就拒絕了她。
那之後，蘇末就把這家公司暫時放到了一邊，沒再去多考慮。只是沒想到為什麼今天這家公司會突然冒出來。
剛想著，陳染就又跟了一句：「對了，他們的人說晚上您有空的話，他們想跟您一起吃個飯。到時候再細談合作的事情。」
「嗯？這麼快？」蘇末有些意外。陳染點了點頭，「電話里那人是這麼說的。說您要同意就給他回個電話。」
陳染這麼說，蘇末確實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會那麼主動。不過，她也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對陳染道：「那行，你去給他們回個電話。就說可以，然後記住酒店你先定好，這頓不能讓別人請。這是禮數。」
她也不是不懷疑，只是依公司目前的情況是個機會她就得去爭取。左右也不過就是一頓飯，她也不損失什麼。到時候再考量這些人的真假和誠意也不遲。
打定了這個主意，蘇末就開始在百度上惡補關於『帝爵』集團的信息。不看不要緊，一看她還真嚇了一跳。
原來這個集團竟是個跨國集團，業務遍布世界各個發達地區，經營範圍也相當之廣泛，基本上你能想到的他都有涉及。
這個集團的老闆是一個叫caesar的美國人。這個人很神秘，即便是萬能的百度也查不到他多少信息。大約只知道他是三十來歲左右的男性，但是業界對這個人的評價很高，都說他是近十年來商界最有名的黑馬，短短几年間就締造了『帝爵』這樣的商業王國。
看到這裡，蘇末只是一笑而過，牛逼的人嘛很多都喜歡玩些神秘的。不是所有人都那麼高調的喜歡到處曬得。而且這也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只要知道跟她聯繫的是誰就行了。至於他們的老闆，愛誰誰吧。
惡補了一個多小時的資料之後，陳染進來告訴她，酒店已經定好了，時間就在六點半，問她準備什麼時候過去。
蘇末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5點多了，想了想便道：「就現在吧。你先把我們公司的一些資料準備一下帶上。哦對了，新公司的資料也準備一份，這個訂單如果能談下來，我希望用新公司的名義跟他們簽。」
雖然前二天公司的賬戶上已經收到了蕭然那筆退回來的錢。可是，對蘇末來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現在起她所掙來的每一分錢都最好不要放在這個公司的賬戶上，只有轉到一個自己能完全掌握的賬戶上，她才安心。
陳染聽了她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好的，您放心。」
蘇末這才沒說什麼，等了一會便和陳染一起驅車去了酒店。
二人在酒店裡把到時候要說的話又對了一遍，時間指向六點半的時候，『帝爵』的人準時到了。
前面二個人，蘇末覺得都沒什麼問題。西裝革履，帶著公文包，樣子總規中矩。
要命的是最後進來的一個，一看他，蘇末的毛都豎了起來。
「你……」
她想吼一聲，「你怎麼來了。」可一想到客人在場不好太沒形象，所以不得不又把情緒收了收，臉上擠出一點難看的笑意道：「凌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沒錯，最後進來的就是凌墨軒。蘇末此時看著那張熟悉到晚上想起都會做噩夢的俊臉，心裡的無力感壓倒一切。
人生何處不相逢大概就是這樣，不只是何處，這男人簡直就是無時無處不在。
明明是和『帝爵』的人談合作事宜，誰能來告訴她為什麼這個男人也在？
凌墨軒欣賞了一陣蘇末驚恐的呆像之後，薄唇勾了勾，直接走到她的身邊提醒道：「你看來記性真的不好。我中午剛剛說過，讓你等著。這才半天你就忘了。」
等著？哦對，他中午好像確實說過這句話。可那時，她根本沒當真啊，哪知道他真的給她找來客戶，還是這麼牛掰的一個大客戶？
蘇末突然又想起李漫中午說的那些話，再看看眼前凌墨軒自信從容的神態，心中不覺對這男人的身份背景又有了更深入的渴望。
「凌墨軒，你到底是誰？」她沒忍住好奇，獃獃的問了一句。
凌墨軒唇邊笑意盪開，「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
好吧，多麼圓滑，多麼高明，多麼……不要臉的一個回答。蘇末咬了咬牙，深覺自己在自討沒趣。
各方落座之後，凌墨軒很自然的就坐到了蘇末身邊。寒暄一陣后，對方給蘇末掏了名片，蘇末禮貌的回了名片過去。
其實打凌墨軒一進來，蘇末對這些自稱『帝爵』集團的人就沒有什麼疑問了。人的感覺很奇怪，雖然她跟凌墨軒總是見面就掐架，雖然她恨不能這輩子永遠都不要再見這個男人，但是仔細想想這男人倒真是沒有騙過她。蕭然轉走那二百多萬也是他幫忙找回來的，這麼看的話他還是很可靠的。
蘇末心裡進行著複雜又細微的心裡活動，對著凌墨軒，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雙方的商談在和諧的氛圍下進行，蘇末把陳染帶來的資料交給了『帝爵』的人，對方翻了翻表示很滿意。隨後又保證回去之後會擬定下季度的廣告計劃，三天之內會再來公司跟蘇末詳談。
說了一會話，酒菜也上來了。蘇末首先端起了酒杯站了起來，對『帝爵』的人道：「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這第一杯酒我敬你們，以表示我對這次合作的誠意。」
話是客套話，可她臉上的笑容也是真誠的，說完她就抬起手準備一飲而盡杯中酒。
可沒想到，這時候凌墨軒的手伸了過來，伸手就奪了她手上的杯子。
「你今天不宜喝酒。我替你敬他們。」
凌墨軒臉上掛著薄如晨霧的笑，星眸中閃著只有蘇末才懂的光芒。
不宜喝酒當然是指她的大姨媽來了。可他用得著說嗎？說的這麼曖昧，惹得人想不多想都難。
這男人，他鐵定不是真心想替酒的，他就是想捉弄她的。
蘇末又氣又羞的紅了臉，想了想，沒辦法又只得自我補救的解釋道：「那個，確實，這二天有點感冒身體不適。既然凌先生這麼熱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
她做了個手勢，凌墨軒笑笑，也沒說什麼沖『帝爵』的人示意了一下倒真的喝盡了杯中的酒。
就這樣，這一頓飯下來，陳染都喝了二杯蘇末卻真的滴酒未沾。
飯局結束，『帝爵』的人和陳染都離開之後，蘇末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凌墨軒，「你怎麼還不走？又想幹什麼？」
凌墨軒聳聳眉，「我怎麼走？車不是在你那？」
「那你今天怎麼來的？」
「打車。不過，現在很晚了，一個人打車不方便。」凌墨軒的理由說的很順暢，可蘇末聽著卻很搞笑。
「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一個大男人？人家還能劫你色不成？」
「那也未必，現在好男色的也不少……」
蘇末玄幻了，「凌墨軒，你還能再自戀一點嗎？」
凌墨軒笑笑，突然又微微蹙眉撫了撫額頭，「不過說真的，我替你介紹了一個大客戶，你難道都不能送我一下？而且，我好像真的喝多了。」
這男人竟然露出了『小受』一樣的表情，蘇末悲催的聽見自己的心某個角落開始在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