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舊傷
隻見華東君身上除了用繃帶綁著的旭風那一劍的傷,並沒有薛子初以為的別的新傷。
可,卻是有很多舊傷。
胸前,腹部,一道一道,或深或淺,在他本是極為白皙幹淨的皮膚上,都結成了粉紅的疤,那似乎都是刀劍所致,似乎也都已經有些年頭了。
此刻的薛子初,甚至有些驚愕。
可知在她對華東君所有的了解和記憶裏,旭風不經意的這一劍,可謂是她第一次親眼所見他受刀劍之傷。
早些年,以華東君的武功修為,世上能傷他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眾派圍剿鷹教時,眾人傳言他幾番被江琊打成重傷,也隻是傳言。
而這八年,他一直隱居避世,也從未聽,也應當不會與人相鬥,而傷至這種程度。
即便是早年因為掘墓,與江清對戰,再怎麽樣,江清也不可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
那到底是什麽,這身上這麽多處傷,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她幾乎是驚詫的看著他脫口而出的:
“東君公子,你身上這些傷,是如何來的?”
華東君立即扯回了自己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係好衣帶,繼而臉色轉位淡然,他道:
“沒什麽,身在江湖,受傷是日常。”
“可是憑你的本事,誰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薛子初言語間有些不可控的急切,還有,些許不得不承認的掩與心中的怒意。
那些傷看起來每一處都不是輕傷,想必當年贍定然極重,應當受過不少苦。
可,從前她便知曉,華東君自幼居於劍頂閣中,身邊不乏人庇護照料,後來出入江湖,因功夫之高,鮮少有人能傷他,他可從來從沒吃過這樣的苦。
隻見華東君坐定,微微歎了口氣,道:
“都是過去的事,不重要了。”
聞言,薛子初眉心緊鎖,但不再試圖問什麽了。
她深知,以他的性子,若是自己不想,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什麽的。
而在揪心的驚詫之後,再想到方才的猜想,她默默的沉下眸子,自責於莽撞冒犯了他的同時,心中突然又有些不出的失落情緒迸了出來。
他身上沒有別的新傷,便明,昨夜那個白衣人並不是他。
不過,也是如此才正常,畢竟以他從前對江琊態度,現在還稍稍惦念一絲絲曾有過的師徒情誼便已經是很難得了。
她不禁悵然的歎了口氣。
華東君幽幽道:“為何歎息?”
回過神,薛子初則搖搖頭:“沒什麽,方才抱歉,我失禮了…”
方才一時衝動,頭腦發熱沒有顧忌太多,眼下,除了驚愕,薛子初還有些許尷尬和懊惱。
她明知華東君習慣,方才,著實太無禮了。
可華東君似乎並沒有打算追究,也不問她為何要這樣,隻是了句:“無事。”
她以為,以他的頭腦,應當也不必問。
半晌後,她隻道:“傷口,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
華東君道:“恩。”
聞言,薛子初起身,向他微微點零頭:
“那我先出去。”
完,見華東君並未再什麽,她便就隻好在直接退了出去。
…
江左盟府邸正廳裏,江清正坐,旭風和紀辰站在他身旁。
隻見旭風有些疑惑的聳了聳鼻子:
“宗主,聽你方才見過黃粱了,怎麽樣,他有沒有透露昨日背後使陰謀詭計的到底是何人,出於什麽目的,還有,那兩個魔頭到底為什麽要救我啊?”
隻見聽了這話,江清當即瞪了他一眼:
“還不是因為你總喜歡逞能,讓缺了靶子。”
“啊?什麽意思啊?”
旭風撓著頭,有些不明所以。
而見狀,紀辰急忙拉了拉他,繼而道:
“旭風,那些冉底什麽目的還需慢慢詳查,但你近日務必安分些,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聞言,旭風不服氣:“我哪裏不安分了?我事出有因,那魔頭前來挑釁,總不能任他逃跑坐視不理吧,那豈不是更讓外人看了咱們江左媚笑話?本來他們就已經因為老宗主的事…”
“行了!吵的我頭疼!”
隻見他還沒完,便被江清厲聲打斷了。
聞言,旭風撅著嘴還要再辯解幾句,被紀辰一個眼神製止,令他看了看自家宗主。
連日來,一直在忙著處理各種亂子,又精神高度緊張的連續折騰了兩一夜,此刻江清閉著眼睛靠在椅案上,一隻手揉著太陽穴,看起來十分疲憊。
此情此景,旭風眼簾一垂,隻好默默的閉了嘴。
片刻後,隻見江清沉沉的舒了口氣,道:
“旭風,你去看看薛姑娘休息了沒,沒有的話,送些吃的過去!”
“啊?送吃的?”
隻見聽了此話,旭風似乎有些不是很明白的問道:
“宗主,你是什麽意思啊,是真的讓我送吃的,還是….別的啊?不過,薛姐姐這次不遺餘力的救我,你也不應當再懷疑她了吧?”
聞言,江清眉心又忽而皺起,他睜開眼睛對著他極不耐煩的厲聲道:
“讓你做什麽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見狀,旭風撅著嘴:“我這不是不明白嗎。”
紀辰無奈的搖搖頭,繼而湊近了他聲道:
“你是不是傻?就是因為薛姐姐不遺餘力救你,宗主在對她表示謝意。”
聽了這話,旭風撓撓頭:“噢,那我去了啊。”
完他便行了禮,繼而轉身向外走,走出了幾步,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止步回過頭來對著江清:
“宗主!!”
他這一驚一乍,看起來像是忽然有什麽發現,江清當即眸子一沉,道:
“什麽?”
隻見他嘴角一彎,堆了一個粲然的笑,道:
“沒什麽,就是想提醒您,還是趕緊去休息會吧,您現在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聞言,江清登時一拍桌子。
在看旭風,已經竄了出去,一溜煙兒便沒了影兒。
大廳裏隻剩了紀辰和江清。
片刻後,遲疑了一下,紀辰問道:“宗主,您是不是有事要吩咐我?”
聞言,江清看了看他,微微舒了口氣,繼而道:
“旭風的身份,想必你們應當都已經猜出了。”
紀辰:“是,不過不知具體。”
頓了頓,他又道:
“不過宗主您放心,我也已經叮囑過當時在場的其他師兄弟們,要大家不要議論,也不要對他提及此事。”
隻見聽了這話,江清有些欣慰的點零頭,難得目光微微柔和了些,他道:
“阿辰,你自幼聰慧,做事也懂得思慮周全,最讓人放心,隻是此事或也瞞不了多久了,便順其自也無妨,隻是,他現在被暗處的眼睛盯著,處境不容樂觀,日後你同他一起,務必多留心。”
紀辰很認真的點零頭:“是,宗主,阿辰一定謹記,無論如何都會看好他,護他周全。”
江清則道:“護自己周全也很重要。”
紀辰:“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