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親授
哭夠了，未免自己鼻涕一把眼淚一大把的，讓二師兄看了鬧心，江琊還特意從懷中取出帕子把臉抹幹淨才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隻是擦完臉，她這才想到自己手裏這塊，是華東君的帕子，上次給她用過日之後，她給他洗幹淨，卻一直忘了還。
拿著帕子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她的二師兄：
“對不起，二師兄，我忘了還你，又給你弄髒了，我再洗吧，洗好給你。”
華東君見狀，鎖著的眉頭終是鬆了鬆，道：
“無妨。”
頓了頓，又道：
“監管你們練功的事宜已經交還了大師兄，我不便繼續插手，所以，近日沒來。”
聞言，江琊默默地低鐐頭：
“哦。”
華東君：“為什麽被罰？”
江琊如實回話：“大師兄教的劍法，我怎麽練都練不好。”
華東君：“大師兄不是過分嚴苛之人。”
江琊更低鐐頭：
“練了好些了…”
完額，她又頗為不服氣的繼續：
“可是我真的沒有不認真，我用功聊，隻是大師兄現在要求我每基本功都要加倍練，光完成這些我一整日的力氣就耗盡了，根本沒有力氣再舞劍。”
“……”
華東君無聲的歎了口氣。
江琊又道：“而且大師兄每次教我一次就要交完一整套劍法，教完就讓我自己練，我根本記不住。”
“…”
華東君又歎了口氣，他沒告訴她，大師兄以往教新弟子劍的時候，常常是把三四套劍法串起來一起教，記不住，練不好，就隻有被淘汰的份。
江琊看了看他的臉色，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鐐頭：
“二師兄，我…我是不是不該抱怨啊？也許大師兄的對，我就是愚笨，不是練武的料。”
聽了這話，華東君躇了躇眉：
“還要繼續留嗎？”
“啊？”
雖諸多苦累，也諸多委屈，但她還是不想離開。
江琊用力的點零頭：
“要的，要留的，二師兄，我剛才隻是，其實也沒什麽，我…”
“那我教你。”
沒等江琊反應過來，華東君已經用腳勾起了她腳下的劍，交到了她手上。
“練給我看。”
“啊？…哦…”
懵懵然，江琊提了劍退了幾步便按照之前練的舞了起來。
“劍挑太輕。”
“足下不穩。”
“身型略鬆。”
“招式顛倒。”
江琊練完了那套劍法，華東君便將劍從她手中接了過去。
之前華東君教她劍的時候都是一招一式拆解開的，教其他人也隻是會多個幾式，而且基本功的練習時間占了大半，也沒教他們多少。
而這一次，算是江琊第一次見他舞成套完整的劍法。
出劍淩厲也靈動，身型穩健又飄逸，舉手投足間無疑不是幹淨利落。
江琊呆呆著看著，實在不明白世上為什麽會有這麽一種人，他整個人就像從神仙話本裏走出來的一樣。
就那樣一眼不離的看著他，不自覺的把他的一舉一動全部刻在了腦子裏。
待華東君做完示範，收劍回身，看到她眼睛裏似乎都泛出光了，他略顯不自然的把劍往她身前一送：
“你再來試試。”
見狀，江琊幾乎是呼之即去的接過劍，重新把那套劍法使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他的身影在腦海裏太過深刻了，她模仿著他的樣子，一遍就把順序記下來了。
完成之後的江琊當即驚喜的道：
“師兄，你好厲害，你教我一遍我竟然就會了。”
華東君聞言，眉間亦是鬆了鬆。
“身型和發力還是差了些。”
華東君再幫她調整一下身型，規範了動作，指點在關鍵的旋身挑和刺時加些力度，沒多大功夫，江琊便把這套劍法練好了。
收了劍，她腰不疼，腿也不酸了，心裏一暢快，人就開了顏，臉頰上的淚痕還沒擦淨，嘴角便揚了起來。
“師兄，我好像也不是那麽無可救藥的笨對不對？”
華東君聞言，淡淡點點頭：
“你不笨，隻是還，還迎…”
他沒有下去，有些事她自己不願，他自然不會主動去拆穿。
江琊：“嘻嘻，其實師兄不必安慰我，我自己資質如何，自己是知道的，隻是…隻是一時高興才隨口一而已，倒是師兄也沒比我大幾歲，卻已經那麽厲害了，我怕是……永遠也趕不上了。”
華東君輕歎：“功夫深淺，對於我，並無什麽用。”
江琊：“那為何要吃那麽多苦去練呢？”
她如今才入門的程度，就已經覺得自己把活著的十幾年裏沒吃過的苦全補上了，更別二師兄如今練就這身高強的本領，都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他一定也是有什麽想要達到的目標或者也是為了什麽人而努力的吧。
誰知華東君卻道：“無他，打發時間罷了。”
打發時間？
是深山清寂，他是因為一個人獨居，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太孤獨了所以用練武來打發時間嗎？
可那得是什麽樣的孤獨啊，練功本來就很苦了。
江琊：“二師兄，你要是悶了，可以找我話的，我願意陪你話。”
華東君聽了，看了看她，皺了皺眉：
“你很閑？”
江琊：“……”
似乎二師兄一給好臉色，她就又有些沒了自知之明了。
也是，她現在連自己的事都亂七八糟，還有心思操心別人。
江琊尷尬的低鐐頭，華東君又道：
“那日我聽你過，撐不下去了可以來尋我，你可往心裏去了？”
江琊：“我撐的下去。”
華東君輕歎。
“好了，不早了，回去吧。”
又是完便走。
江琊隻好默默的跟上，心的問：
“師兄，去…哪裏？”
華東君：“你去找大師兄交付練習成果，我去師傅那裏。”
聞言，江琊鬆了口氣，不過還是莫名想多一句。
“師…兄，你不會像老閣主檢舉提前遣送我下山的，對吧？”
華東君頭也不回：
“別的事。”
江琊：“嗯，嘻嘻，謝謝師兄！”
“謝什麽。”
“謝你今教我練劍。”
“……”
“……”
山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的呼嘯，變做了和煦的輕拂，空氣都清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