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背叛
“與你何幹?”袁澗樞冷笑,輕而易舉便甩開石磊的手,他轉向曉瑤問道:“餘曉瑤,我隻問你一句話,跟不跟我走?”
曉瑤使勁掙脫出袁澗樞的束縛,哭著吼道:“我不走!我為什麽要跟你走?你既然都和白帆共度春宵了,現在又來找我做什麽?”
袁澗樞聞言,竟真的放了手,薄唇劃出苦澀的笑,“原來在肉球眼裏,我袁澗樞竟這麽不堪?”語畢,輕笑轉身,離去。
那好聽的嗓音此刻染上悲傷的意味,像是多年以前便沉積下的滄桑,令曉瑤莫名難過。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控製不住的往下落。曉瑤看著袁澗樞越走越遠的背影,拚命的搖頭,挽留的話卻說不出一句。
她今日要他前來,難道隻為這一場鬧劇?
曉瑤回想起袁澗樞的最後一句話,莫名的悲涼像是利劍一樣紮進心房,疼得她要窒息。
“曉瑤,為什麽每次見到你,都在哭呢?”石磊又伸手替曉瑤拭淚,寶藍色的眼眸裏淌著深深的疼惜。
曉瑤心下難過,此刻的內疚更是多了一份,為這她永遠也無法報答的美好。
“餘曉瑤!你不上場就是為了和石磊獨處?”耳邊傳來氣勢洶洶的女聲,曉瑤聽得出來,不就是上次找到她宿舍公然挑釁的唐珊珊嗎?
思及此,曉瑤極快的推開石磊的手,起身。在看清她身穿的啦啦隊服裝後,心中萬般無奈。
敢情戴戴口中的替補是唐珊珊?
所以說,世界真小。繞了大半個地球,還是見麵了。
“怎麽不說話了?毀了袁澗樞和白帆是愛情還不夠,現在又要勾引石磊嗎?”唐珊珊得理不饒人,接下來的話更是刺耳。
“夠了!唐珊珊,我不準你侮辱曉瑤!”石磊突然出聲,好看的劍眉又蹙緊。
“石磊,你怎麽可以幫餘曉瑤這個賤人說話?”
“賤人?你有種再說一遍誰是賤人?”戴佩妮也不知道是何時趕來,一下子擋在曉瑤麵前,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戴戴,別!”曉瑤及時拉住了戴佩妮的手,阻止了這兩位美女因打架而上明日校報頭條的命運。
彼時比賽終於分出勝負,看著高舉的C大錦旗和全場歡呼雀躍的人群,曉瑤明白,昔日被他校號稱萬年墊底的C大籃球隊也終於有了打進全國賽的一天。
戴佩妮本來還想接著和唐珊珊大幹一場,看見此情此景也就把這些恩怨拋諸腦後,瘋狂歡呼。
趁著這兩人不注意,曉瑤走到石磊身邊,笑道:“恭喜,C大籃球在你的帶領下竟真的走入正規了。”
石磊聞言臉上也揚起欣慰的笑容,“這倒沒什麽,我以前一直是在美國學校的籃球隊裏當隊長的,而這裏的隊員也很努力。”
見石磊這般,曉瑤心頭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難過。
石磊會去打籃球,多半是因為她吧?太過受傷,才會想要通過運動來釋放壓力。可是,她卻什麽也幫不了他。
想想,曉瑤終是開口道:“石磊,我想你是明白的。唐珊珊雖然脾氣不太好,可卻是個好女孩。”
“曉瑤,你因為心裏存了袁澗樞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而我石磊,也一樣。”石磊忽然止住了笑,深深望了曉瑤一眼,不再多說。
氣氛,莫名尷尬。曉瑤本想扯出一抹笑來緩解這樣奇怪的氛圍,卻奈何無法,隻得作罷。
“餘曉瑤,我找你半天了,原來在這裏?”戴佩妮的忽然出現,順勢打破了這份尷尬。
曉瑤朝石磊笑了笑,便被戴佩妮拖著離開了。
“我之前不過是上了個廁所,怎麽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在聽完曉瑤的敘述後,戴佩妮一臉的驚訝,隨後又極快恢複了冷靜,“曉瑤,不管怎麽樣,我都覺得你有必要聽聽袁澗樞的解釋。”
曉瑤一麵腹誹戴佩妮神奇的變臉之術,一麵也陷入了沉思。
誠然戴戴說的沒錯,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更何況袁澗樞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裏釀著的悲哀,總歸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自己應該去問清楚,興許就可以將這根刺拔出來。再壞,也不過是讓它越陷越深。
下定決心,曉瑤立刻準備趕去袁氏集團。
因為曾被公開承認了戀情,這次曉瑤前去,櫃台接待終於識相的沒有再攔她。曉瑤一路暢通無阻,卻在袁澗樞的辦公室門口,止了腳步。
那一襲白裙,如絲的長發,是白帆吧?
二人緊緊相擁,美好的禁不得第三者的插足。
曉瑤攥緊剛剛急忙做好的壽司,苦苦笑開。
如果說第一次的擁抱是偶然,那麽這一次呢?
直到現在,她餘曉瑤居然還在自作多情!
鼻尖酸楚,眼淚又溢出。曉瑤狼狽的逃離,卻又被那一盆植株絆倒。整盒的壽司,也隨之散落一地。
許是被聽見了響聲,曉瑤聽見有腳步聲朝自己這邊傳來。她吸吸鼻子,並不打算理會。而是低著頭拚命的撿拾地上的壽司,一片一片放回飯盒內。
一雙修長的手卻強行進入曉瑤的視線,替她將壽司拾起。
刹時,記憶中的那個盛夏,溫柔替她拾書的少年,瞬間便占據了曉瑤整個腦袋。曉瑤想起少年的笑容,很模糊卻又很迷人的笑容,一時怔住。
袁澗樞此刻卻已經將東西拾好,飯盒交還至曉瑤手心時,那一霎,曉瑤覺得她碰觸到的指尖傳來的溫度竟與當年出奇的吻合。
曉瑤怔怔抬頭,卻迎上袁澗樞的眉眼,如畫般不真實,“傷到哪裏沒有?”
曉瑤猛然回神,又自嘲一笑。怎麽會是他?那個少年是毀了自己大半個青春的葉玉。葉玉是混蛋,而眼前之人亦是半斤八兩。
“老板又何必假慈悲?若要怪我不合時宜的打擾了您和白帆,我離開便是。”
“餘曉瑤,”袁澗樞無奈的蹙眉,伸手按住曉瑤的肩,道:“聽我解釋。”
“解釋?”曉瑤感到好笑,“老板是要解釋給我聽您昨晚與白帆是如何的共度春宵,還是今日又如何的難舍難分?”
“餘曉瑤,別胡鬧了!聽我解釋!”袁澗樞好看的眉又蹙了幾分。
“我不聽!我不自量力我知道,犯不著你再三提醒!”一把推開袁澗樞的桎梏,曉瑤像是脫韁的野馬瘋狂的奔跑。淚水濕了臉頰,一遍又一遍。
曉瑤聽見大理石地板因自己奔跑而不斷傳出的聲響,低沉而悲傷。仿佛G大調的音樂,一聲一聲傷透了她的心。
許是跑累了,曉瑤覺得自己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她慢慢停下腳步,緩緩蹲下,任憑淚水長流。隱約間,曉瑤感到視線前有大片陰影,她奇怪的抬頭,一名女子卷發及腰,美到極致的臉,便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曉瑤大驚,急忙拭去臉上的淚,奈何不過徒勞。
“瑤瑤,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我兒子又欺負你了?沒事,我幫你出氣!”袁媽說著,就準備拽著曉瑤趕去袁澗樞的辦公室。
曉瑤不明白為什麽袁媽可以這麽篤定是袁澗樞惹得自己傷心,可是她確實是猜對了。稍整鼻息,曉瑤強隱了喉中哽咽,笑道:“沒事的伯母,隻不過是剛剛跑太快,沙子迷了眼。”
“瑤瑤啊,伯母我是過來人,傷不傷心我還看不出來嗎?一定是因為白帆的事吧?你放心,我不管那小子心裏到底賣著什麽葫蘆,總之我們袁家隻有你一個媳婦。”袁媽說著,神情不比往日的嬉鬧,竟嚴肅了許多。
偌大的走廊沒有一人,曉瑤隻聽得見袁媽許給她的承諾在空蕩蕩的樓道不斷的回響。
曉瑤勉強笑了笑,心下卻如明鏡般透徹。袁澗樞是什麽人?當初他可以為了夢想放棄家業,如今自然也可以為了心愛而不顧父母之期。更何況,她餘曉瑤對這勉強來的愛情向來不屑。
思及此,曉瑤隨口扯開話題,“伯母你怎麽會在這兒?”
袁媽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仿佛這才想起自己要幹什麽,“昨晚上澗樞和鼎盛的負責人去紐約開會,原本是要進行到今日中午的。但不知什麽原因今早開到一半便離席,說什麽九點有要事。我現在就是要把今日開會沒有審完的資料交過去。”
好似被什麽東西狠狠咬了一口,曉瑤心驟然疼得厲害。
——九點有要事?
曉瑤這才回想起袁澗樞趕來時的氣喘籲籲,突然間懂得了袁澗樞那時的勃然大怒。
辛辛苦苦趕來卻見女友和別的男人糾纏,諷刺嗎?
那句“原來在肉球眼裏,我袁澗樞竟這麽不堪”,該是藏了多少委屈?
“瑤瑤,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蒼白?”袁媽叉開五指在曉瑤麵前晃了晃,關心道。
曉瑤回神,強笑道:“我沒事。伯母,資料給我吧,我替您送過去。”
聞言袁媽一臉的了然,揮了揮手便道:“去吧,去吧。”
別了袁媽曉瑤再次折回袁澗樞的辦公室門口。門依舊大開著,白帆卻已經不在。曉瑤偷偷朝裏麵瞥了兩眼,隻見袁澗樞正低著頭翻閱文件,很是專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