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下水
“昨天你的錄像我看了，不錯，你幹的很不錯。所以聯邦政府決定撤銷對你的刑事立案。”
“哦。”
無聊。
“那我們有緣再見。”
空口的許諾，然後便是滿屏雪花的屏幕。
“你這屋裏，裝了多少個攝像頭？”
“一個。”
白鴿很不自然。
“哦，那再見。”
和一個無聊的姑娘呆在一個無聊的房間裏，我這個榆木腦袋會退化的。
“唉，等等……”
聲音很小，不過也沒有達到欺騙自己的地步。
“幹啥？”
“我，我……”
扭捏的姿態有些讓人作嘔，之前的趾高氣昂呢？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現在我們是兩清的。”
說完，根本不想理會她的我，推門而出。
可笑，是在期望什麽呢？庸俗的家夥總是以各種借口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其他人身上，隻可惜對同類不管用。阿爾金的遭遇很讓人唏噓，但這完全是常態。大可以抱怨，抱怨這個社會的不公，人情的冷淡，抱怨，盡情的抱怨，反正這一切與我無關。大仇已報，心已釋然，管他三七二十一。
昨晚，我也是見過的，見過了所謂的“英雄救美”。畫麵中的丫頭通過比對，這麽看都是白鴿。且不談她的變化，人品也就那樣。隱情？我可不會細想什麽難言之隱，至少，她也為壓死阿爾金獻了一份力，畢竟駱駝不是一根稻草就可以壓死的。
“喲，黑眼圈挺重啊，昨晚幹什麽了。”
迎麵撞見得了好處的肖恩，那與之前的愁眉苦臉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電影。”
與其笑臉相迎，還不如正常一點的好。熬了一晚上的夜，誰會笑得出來。
“看電影？您倒是真有閑情雅致。今早的新聞看了麽？”
“新聞？”
“嗯。聯邦公開了阿爾金的死亡資料，說是死於心力憔悴，換句話說就是猝死的。”
“死了最好。”
“確實，不過聯邦接下來的甩鍋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麽了？”
“聯邦說，阿爾金叛國，你敢相信？”
“相不相信吧，”我一臉的無所謂，“棋子而已，大眾又不會深挖細節，聯邦說什麽就是什麽嘍。”
“也對。”
“對了，這麽早，你出來幹什麽？”
“哦，避避嫌。”
“避嫌？你又對部長和安做了什麽？”
“我可什麽都沒做啊，他們自己要去的。”
“要去的？去哪？”
“我這嘴……”
說完，肖恩發覺自己泄露了什麽，忙抽自己大嘴巴子。
“停！我可不是來看你表演的，說實話，他們去哪了？”
“我不能說……”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害臊個什麽勁？能不能說句實話？或者說，你還想不想要我欠你的錢了？”
“一碼歸一碼，再者說，我告訴你，還不是你欠我的。”
“行行行，我欠你的，我欠你的行吧？快告訴我，我還你兩份錢，行不行？”
“他們，他們去救自己的閨女了。”
“誰！他們去救楊燁了？”
“……”
“說話啊！”
幹！他娘的能不能消停消停，如果他們把楊燁就出來……
“什麽時候走的？”
“就在剛才。”
“娘的，你跟我來。”
媽蛋的，一個大老爺們兒分不清是非，他們這要是成功了，我所做的不就前功盡棄了？
“快點！”
我衝進控製室，發現幾具身體橫七豎八，好在還有氣息，他們也沒有下死手。
“他們哪來的離子屏障的密碼？”
我質問肖恩。
“我說我套出來的，你信麽？”
肖恩一臉的無所謂，還夾雜著些許無辜。
“我你娘的！”
來不及罵，我徑直衝進內部的可控隔離區。希望他們不會搞出一些危險的舉動。
紅色的燈光真他娘的刺眼，時不時管道縫隙溢出的熱氣直撲在我的臉上，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清腳下的道路，更何況開著夜視儀。我都要很艱難的前行，這倆位肉體凡胎是怎麽進入深處的？
娘的！一群衝動的傻缺！
伴隨著刺耳的蒸汽噴射的雜音，我摸著黑，繼續向前挪動。
真是的，為了自己孩子，連命都不要了。隻有離子屏障的關閉密碼，回頭看你們怎麽把人抬出來。啊~~~,好煩，真的好煩。他們今天到底是怎麽？到底是哪個混球刺激了他們底線，讓他們這樣魯莽行事的？娘的，轉念一想，肖恩可真他娘不是個東西，為什麽不攔著？為什麽！我他娘的現在真想做了他！
“呲！”
“呸呸呸！”
娘的，濺出來的蒸汽直接飛進我嘴裏。
沒有隔離區的高級權限，真他娘的寸步難行。我也是光顧著跑了，沒把肖恩帶上，不然我他娘一定要把他的腦袋按在滾燙的鐵管上，娘的！這叫什麽事兒？
罵罵咧咧地，也不知道我摸黑前進了多久，終於在前方，看到一處微弱的光口。
“總算是到了。”
來不及墨跡，我加快腳步直衝進去，果然他們就在那裏。
“停！”
我大跨步繞到安的身前，一把握住即將揮下去的榔頭。
“你們瘋了！”
奪過凶器，我丟在一邊，大聲指責這倆心急如焚的二貨。
“培養皿的外壁可不是隻有一層離子屏障的！就不怕被反噬！就不怕出發警報！”
“我，我們等不了了……”
部長向我哭訴。
“冷靜點！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肖恩沒有和你細說？”
安一臉詫異，就好像我必須清楚地了解一樣。
“不是，說什麽？怎麽了？你們到底聽到什麽了這麽著急？”
“投靠帝國的鬼屋明天就打過來了！”
“什麽玩意兒？”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愛信不信，老李頭給我發的消息。”
不應該啊，難道這也是肖恩的計劃？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之前肖恩應該是以共同的利益才達成的合作，也就是說，隻要帝國開出的價格更高，這份所謂的口頭合約其實就是空談，可是，還有幾個疑點，帝國巴結聯邦境內的反動勢力搞獨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為什麽之前他們不接受，偏偏在這個時候？難不成他們在扮豬吃虎？不對，還是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你在想什麽？不來幫忙就滾！”
說著，安又撿起地上的榔頭。
“慢著，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這麽危險的一條路，你們身上怎麽一點傷都沒有？”
“肖恩解的鎖，不然怎麽進來？”
肖恩？
娘的，那他之前都是騙我的？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二……”
安已經擺好了架勢。
“娘的，能不能別著急！二層密碼不破解，你們拿命扛！”
“那你來。”
“你們就沒有想過怎麽出去？”
“還能怎麽出去？再讓肖恩開一次唄。”
“那我是怎麽進來的？你們不清楚？”
“那是你的事，誰讓你不讓肖恩搞的，吃虧的不在我們。”
“媽蛋！起開！”
我一把推開這倆頭腦發熱的家夥，伸出一隻機械臂與培養皿的接口連接，準備進行一次破解。
他們不是想救人麽？好，我給他們個機會，勸解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不如直接一點，讓他們自己承擔這次行動的後果。攔著他們？我可攔不住快要發瘋的這兩人，與其看著他們被活活電死，不如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Failed.”
一次密碼破解失敗。
“你到底行不行啊？”
部長倒是沉默不言，唯獨安怨聲載道。
“閉嘴！你個老家夥話怎麽這麽多！”
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媽的！
“Failed.”
第二次破解失敗。
“夠了！讓我來！”
說話間，安抄起榔頭。
“給老子安靜一點！”
顧不上什麽臉麵尊重，我伸出其餘的三隻機械臂直接將其控製住，免得節外生枝。
“你幹什麽！”
“閉嘴老家夥！再不安靜，你女兒可就會因為我的失誤被培養液淹死！”
“……”
呼~，恐嚇成功。
專注，專注，再專注……
“Done.”
總算是成功了，我的心也算是稍加平靜。
破解完成後，輸入指令，培養皿內的液體逐漸流失。
“呲~”
罐頭容器應聲打開，待蒸汽散去，一絲不掛的楊燁出現在我的麵前。
“女兒！”
難以遏製自己情緒的部長一把將楊燁摟在自己懷裏，失聲痛哭。
“幹的不錯。”
安過來表示感謝。
“嗬。為了一個別人的孩子，你也是操碎了心。”
“別人的孩子？原來你是這麽想的。”
“怎麽？不是？”
“肖恩的孽種早打了，這是我們的結晶。話句話說，不是自己的骨肉，自己願意養？”
“那既然打了你還生他的氣？”
“你是不是腦子有坑？你兄弟睡了你的女人，給你戴了帽子，你還能原諒他？”
“……”
我現在隻想盡早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
“所以怎麽出去？現在來的路還是那個德行，你能聯係在聯係到肖恩？”
“稍等，讓我先把我女兒身上的試管拔了。”
該怎麽說，帶著楊燁就是帶著一個炸彈，那個晶體不取出來，日後絕對成大患。
“差不多了。”
安抬起胳膊看了眼表如是說。
“什麽差不多？”
“肖恩應承我們的，進來半小時後再開一次，出不去就再無機會。”
“所以你們才那麽著急的啊。”
“不然呢？得虧是你來了。”
“嘭嘭嘭！”
隔離區外燈光亮起。
“叛徒楊堅，我給你五個數，再不出來，我就崩了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