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醜態
“求求你們了！讓我們進去吧！”
“對啊，讓我幹什麽都行，讓我們進去吧！”
館外，一群難民被看守的士兵死死攔下。
“滾啊！我們這裏不是難民營，不接待外來者！”
士兵粗魯地將試圖突破防禦工事的難民踢回，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
不得不說，屍體堆成的工事防禦力確實比用沙袋高，也可能是那堆零散的機械零件比較堅硬，誰知道呢。
“你看，他們可憐麽？”
酆都全副武裝，走到我身邊如此問。
“沒什麽感覺。”
“沒感覺麽？也難怪，你的心髒已經不是肉做的了。”
“這二者能有什麽聯係？思維不是大腦主宰的麽？那照你這麽說，你要放他們進來？”
“當然不會，我隻是覺得他們惡心。”
“……”
這不是還不如我麽？
“看看吧，看看這群家夥的醜態。和平年代坐享其成，荒淫無度，敗壞了身體，又做作了名譽，關鍵是，他們居然以此為榮。現在呢？嗬，不過是一群渴望庇護的螻蟻，一群期待神助的衛道士。你能想象麽？就是這群豬狗不如的家夥，居然會在網絡上抨擊聯邦的國家英雄，人民衛士，並且樂此不疲。可笑麽？你看看，這群家夥又舔著個臭臉來渴求我們的庇護。呼~”酆都抽了一口煙，“惡心，是真的惡心。”
“如果換做是之前的我，雖然不會信口開河，但也許也會和下麵的那群人一樣。”
“沒準兒吧，不過都是為了活著。”
說完，酆都丟掉了抽剩的煙頭。
“走吧，看夠了就回去了，帝國的兵力估計明天就會到，你還差著點訓練。”
“那他們呢？我看裏麵還有婦女和兒童。”
“你們的命重要，還是下麵那群家夥的命重要？”
“……”
“走吧，他們的命我們可不管。”
酆都絲毫都沒有猶豫，轉身進入大廳。
“救救我們啊！”
我看著下麵的民眾，沒有悲從中來，隻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悲憫。安逸的日子還是少過一點為好，畢竟總有一些吃飽了撐著的人喜歡在這段時間裏抨擊那些美好生活的創造者。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誰給他們的勇氣，會讓他們這群一事無成，毫無能力的家夥覺得自己過的幸福生活是一種應得的享受？狗吃飽了還知道感謝投喂者，這群家夥完全就是豬狗不如。
“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這群該死的傭兵！”
“對！詛咒你們！”
“你們不得好死！”
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為什麽要在他們身上浪費自己的時間呢？得不到的就汙蔑，現在的人也就是這副德行了，也難怪一事無成。
“詛咒你們！”
就這樣，我在一片“歡呼聲”中，迎來這場無聊鬧劇的謝幕。
“懂了麽，李先，東邊的工事還需要加強一下。還有，之前準備的那條地道還能用麽？先把老弱病殘運出去，剩下的跟我來。”
還是大廳內部安靜啊，比起外麵的喧囂，我覺得這裏才是我的歸屬。
“哎，看見了麽？酆都又在忙了。”
安湊過來，發表自己的見解。
“明天這裏就是戰場了，忙活忙活也好。”
“怎麽樣？你走麽？”
“走？你看老弱病殘我符合哪一點了？”
“生什麽氣，我就問問。我們一家反正是要走。”
“也好，至少安全。那肖恩呢？”
“還昏著呢，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你不考慮帶上他？”
“我瘋了我！帶他幹什麽？找別扭啊？”
“我就問問。”
“嗬，臭小子。”
說著，安點燃一支煙。
“少抽點吧，你老婆孩子還等著你熱炕頭。”
“你怎麽比娘們兒還墨跡？酆都抽的時候你咋不攔著。”
“好歹人家單身。”
“單身？小子，你是……”
聽得出來，安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憤怒。
“我他娘的不想提這件事，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行吧。”
我無奈地攤攤手，也不在繼續追問下去。不過看樣子，酆都也是有一些陳年舊事的。
“我先上樓了，順帶給你提個意見，想想你還有什麽破事兒需要處理。也許這次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呢？”
“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
揮手告別安，我一個人站在大廳裏有些混亂。
看著來往忙碌的士兵，我反而有種束手無策的空虛感。這裏就要變成戰場了麽？還是有點突然。料想往昔，我就是個楞頭小子，哪會想到有一天會淪落於此，不過也好，至少什麽都經曆過了，雖然想努力苟活，但感覺，這個樣子也還不錯。
“楊堅！過來！”
酆都喊我。
“做什麽？”
碎步加小跑，我來到酆都麵前。
“來，你來勸勸這兩位大小姐，我實在是勸不動。”
頭一回，也有酆都求我的時候。
“你是說，夜鶯和金淼？”
這二位站在酆都的身旁，虎視眈眈地看著我，看上去想把我吞了一樣。
“你們這是……”
“我們想留下來。”
“我的大小姐啊！這是戰爭啊！不是你們玩的過家家！會死人的！不要命了！”
怎麽酆都比我都激動？
“先別著急，冷靜，冷靜。”
我開始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先說說你們是怎麽想的的。”
“手刃仇家。”
“證明自己。”
好家夥，一個人一套說辭。
“我們幫你手刃可以嗎？證明自己的事情就不可以推一推麽？你們瘋了非要在戰場上玩兒這出？”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是死是生我們不在乎。所以，我們懇請隊長批準。”
夜鶯帶頭發言的樣子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和快要被逼瘋的酆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消消氣，消消氣哈。”
我很懷疑，叫我過來的目的究竟是勸解還是勸架，酆都這架勢怎麽看都是要動手的節奏。
“來，隊長，來這邊。”
我拉過隊長，輕聲在他耳邊呢喃，
“她們不是想參與麽？就讓她們來唄。做個後勤醫療，也好給兄弟們治治傷。”
“你也瘋了？萬一我們戰敗，她們怎麽辦？”
“哎呀，我還沒說完呢。讓她們坐鎮那個地道口不就完了？在整個機關，一有什麽不對勁，隊長你觸發就是了。”
“……”
“別想了，你看她們的樣子，我不覺得你可以勸走她們，當然我也不能。”
“那，好吧。”
應承下來的酆都臉色有點不太好，但終歸是恢複了點心氣。
“你們就留下吧，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聽我的。”
“可以。”
總感覺，金淼就是被抓來湊數的，除了一句簡短的回答外，到現在她一言不發。
“走走走，先離開這兒，擋著我們幹活兒了。”
酆都煩躁地趕走了他口中的兩位大小姐。
總算是解決了。但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為什麽酆都要帶著自己的弟兄負隅頑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