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仇陽不小
“所以,你就把華德妃給欺負了?”皇後徐氏好笑地看著最在自己對麵,給自己邀功的仇陽,疼惜地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你啊,那華德妃如今和本宮不對付,要是她借此傷到你怎麽辦?”
此時,皇後徐氏正和仇陽坐在禦花園的湖心亭裏,周圍沒有一點可以遮擋的地方,自然也沒有人可以偷聽,身邊隻留了皇後的心腹奶嬤嬤蘇氏貼身伺候。
仇陽把自己在嚴華殿裏的作為說給皇後聽,立馬把皇後樂得哈哈大笑。
“哼,她以為自己說生個皇子就生個皇子啊,”仇陽不屑的撇撇嘴:“本公主恭維她幾句,她就順勢對本公主略施恩惠,然後,就像把本公主拿捏在手裏,美得她,”仇陽笑著,眼神很隨意地撇了撇湖邊,焦小魚正站在離湖心亭最近的地方,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她愚不可及,這個也不聰明,本公主一邊說是喜歡她伺候,一邊又欺負她,她不是還是因為自己是本公主的心腹嗎?真是,怎麽都這麽笨啊。”
皇後笑笑,看著仇陽有些無奈地表情,歎道:“慧極必傷,你就是太聰明了,陽兒,你從不足六歲,還是個孩子,真的要幫著我們對付她們嗎?”
“可是,也就因為陽兒不足六歲,她們才不會防備我,不是嗎?”仇陽眨眨眼,盡管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無辜,但是聲音卻極其平靜:“皇後娘娘,在這個宮裏,從來都沒有孩子,因為,孩子,是活不長的。”
皇後聞言,更是疼惜她幾分:“那是在正常的後宮,難道,你以為,現在我們這個後宮正常嗎?皇上廢了,後宮隻有你一個子嗣,你大可不必這般小心翼翼,隻管快樂的活著就可以了,本宮會為你擔著的。”
“皇後娘娘疼愛陽兒,陽兒知道,但是,後宮就是後宮,即使沒了皇帝讓眾嬪妃爭奪,這也依然是殺人不見血的戰場,有時候,就算是嫉妒,也會讓她們做出惡事來,”仇陽歎了口氣,像是不在乎地聳聳肩:“前幾日,青鬆閣的貞嬪給了我一個很是清雅的花瓶,然後第二天,她旁邊萬菊樓的顏貴人就給了我一個萬菊圖的小屏風,後來,謝嬤嬤說,那上麵占了些不好的東西,兩個東西單開來用都沒事,但是合起來用,就會讓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直至……”仇陽微微低下頭,神情有一些落寞。
“陽兒。”皇後徐氏歎息著,慢慢撫摸仇陽的發頂,這件事她知道,畢竟這謝嬤嬤就是她派到仇陽身邊的人,後來,她也尋了一個由頭,把貞嬪和顏貴人都打成了最低等的妃嬪,放在的冷宮旁的朝天閣裏,其實和打入冷宮沒什麽差別了。
“我沒有礙著她們的事,不是嗎?但是,她們還是想要我的命,所以,我明白,在這個宮裏,不是你妨礙到別人,別人才針對你的,隻要你過得好,那些比你過得不好的人,就會心安理得地對付你,”仇陽抬頭,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看上去像是經曆了很多一般的滄桑:“而我,應該是這宮裏,比幾乎所有人都過得好,但是卻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的人了吧。”
皇後抿了抿嘴唇,對於仇陽的早熟她真的是感到心疼,但是,已經經曆了那麽多的孩子,是再也找不到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純真了:“那你想,怎麽辦?”
“我,想幫皇後娘娘和王妃娘娘,”仇陽點點頭,臉上的表現也不再落寞:“那個白伊依想要接著肚子裏的孩子,欺負你們,我就幫你們欺負回來,”這般說著,仇陽撲到皇後娘娘的懷裏,歎氣道:“因為,現在,隻有你們是真心對我好的了,我也想對你們好。”
“陽兒啊,你這個傻丫頭。”
徐瑾素坐在床沿上,手裏正拿著一個撥浪鼓在逗弄坐在床上的兒子,聽到仇陽因為得知了宮裏仇陽的事情而發出的感歎聲,慢慢地開口:“你這是做什麽?心疼?”
“是有點,”仇皖點點頭,看著床邊的妻子,不置可否:“就是覺得那個小妮子實在是活的太苦了、太累了。”
徐瑾素挑眉,一把把兒子抱在懷裏,坐正了身子看著桌邊的仇皖,搖頭道:“我到覺得,要是她現在不做些什麽,而是按照你和表姑的做法,沒心沒肺的長大,她也許會受不了的。”
“為什麽?”
“仇陽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是怎麽死的,在那個皇宮裏,因為愉嬪的不爭不奪,雖然兩人在後宮得以存活,同樣的,她們也是受盡了委屈,相較於容妃所出的大公主,仇陽這個二公主可謂是生活得並不如意,”徐瑾素低頭,輕輕地點了點安安的小鼻頭,這才平複了心情,繼續道:“何況,是仇皚下令殺了愉嬪的,為了兵部的勢力,為了打擊太上皇,死一個小小的嬪,算什麽,即使這個嬪為他生下來宮中唯二的子嗣。親眼看著親生父親殺了自己的母親,一直對自己不在意的父親害死了對自己嗬護備至的母親,你覺得,仇陽還會是個孩子嗎?”
仇皖抿抿唇,算是同意了徐瑾素的說法:“我隻是覺得,如今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我想讓這個孩子過得好一點。”
“但是,你越是什麽都不讓她做,她的心裏就越是不安,她會覺得自己對於你我沒有利用價值,相對的,你我就越會輕易的拋棄她,仇陽她啊,是在害怕,很怕,很怕,每日住在她母妃死去的歡愉殿裏,是對她母妃的紀念,何嚐又不是對自己的鞭策呢?”徐瑾素歎了一口氣,看著仇皖的眼神露出一抹悲哀:“你讓她做吧,現在的她,不怕死,更怕,被我們拋棄。”
仇皖聞言,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起身坐到徐瑾素身邊,小心地把徐瑾素和安安擁在懷裏:“我一定不會讓你們也變成這樣的。”
“我相信你。”
仇陽從某種程度上成了仇皖的間諜,她一邊在白伊依麵前保持著一個六歲女孩還有的天真和公主還有的頑劣,一邊不著痕跡地從各個側麵打探白伊依的動作。
那個焦小魚更是被她委以重用,盡管時不時地會欺負她、甚至是懲罰她,但是不可否認的,仇陽表現地越來越依賴她。甚是有時候,隻有仇陽和皇後兩個人在悄悄話的時候,也是還有焦小魚和皇後身邊的蘇嬤嬤,守在一邊的。焦小魚,也逐漸打探到了不少仇皖那邊的動靜,讓梁相這邊越來越器重於她。
然後,在白伊依小心地防範後宮那些女人的動作和通過仇陽打探仇皖他們的動作的時候,白伊依出事了。
是後宮那些女人動的手,害的白伊依的胎差點就保不住了。
自從白伊依懷孕,後宮的女人就突然發現,原來這個皇帝仇皚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他還是可以個她們帶來子嗣的,於是,本來對於侍寢這件事唯恐不及的那些所剩不多的嬪妃們,又常常去坤和殿請安,從各個側麵委婉地表達了她們對於侍寢這件事的態度。
皇後徐氏對於這種事倒是有些詫異,詫異過後就是好笑,隻要一想起那個背叛她、傷害她的男人,猶如播種機一樣被這些女人壓/在身/下,她的心裏就是一陣爽快。
於是,皇後點頭了,眾嬪妃又覺得人生有希望了,皇帝夜夜做新郎了。
由於皇帝不用再為國事繁忙,他現在的任務,也就隻有為皇室傳宗接代這一項了。
攝政王仇皖表示不服,這位皇室傳宗接代,現在就隻有他和他的阿瑾可以完成了,看來,本王還要繼續努力啊。
反正就是,白伊依開始懷孕的半年,後宮的人都沒有找她麻煩,大家都搶著可以趕快懷上一胎,因為後宮的妃嬪不多,眾人每月都能輪到,皇後之間就按照各人的品級派了天數,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所以,在白伊依擔驚受怕了半年以後,發現自己是安全的,眾嬪妃就沒有想過要害自己,所以,她鬆懈了。
而眾嬪妃在強忍著惡心努力了半年後,發現誰都沒有再懷孕,於是,對於白伊依的那種出自女人獨有而強烈的嫉妒心,再次浮出水麵了。
這一次,有人動手了,白伊依,中招了。
白伊依挺著個大肚子,遵循太醫的建議,進行每日一走,天天走在熟悉的路上,事先也有太監已經檢查過前方的路,白伊依,還是差一點滑到了。
隻是路上有一顆石子鬆動了一下,白伊依剛好踩了上去,身子一歪,立馬有梁相特意派來的、有幾分身手的宮女上前扶住了她,可是緊接著,就發現自己的鞋底好像不穩一般,花盆底因為自己的中心這麽一不穩,立馬和鞋麵分離了。白伊依,在被宮女穩住了身子以後,把腳給崴了。
立馬宮女太監亂成一團,在抬來了她的小轎,想要把她抬回嚴華宮讓太醫診治的時候,白伊依一坐上轎子,眾人還沒有向前走多遠,那轎杆卻突然斷了,白伊依就像個圓球一樣,‘呼嚕嚕’地從轎子裏摔了出來。
宮裏唯一懷有子嗣的華德妃出事了,太醫院的太醫都被請進了嚴華宮,在白伊依的慘叫聲中,這一胎終於保住了。
太醫的腦袋保住了,後宮妃嬪的臉氣歪了,也隻有皇後徐氏一如既往,在太醫宣布龍胎保住以後,隻留下一句‘讓華德妃好好養胎’,就氣定神閑的回去了。
氣得躺在床上,剛剛經曆了錐心之痛的白伊依隻咬牙。
而皇後的不作為,終於讓梁相一派的人在朝堂上有了說辭。
大朝會上,梁添翼義正言辭地站了出去,恭敬地對仇皖說:“請攝政王爺出麵,嚴懲皇後娘娘後宮管教不利,致使龍嗣被謀害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