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仇皈身死
“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梁添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仇皖等人。
“怎麽會在這裏?”仇皖諷刺一笑:“難道梁相不希望本王出現在這裏嗎?”他不懷好意地瞟了瞟接生嬤嬤手中剛剛出生,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被呆掉的接生嬤嬤忽視,還占著血跡的孩子,笑道:“這可是皇兄唯一的兒子啊,本王怎麽能不來關心一下呢?你說,是吧,梁相。”
梁添翼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想著脫困的辦法,人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倒是本王想問問你,梁相為什麽可以帶人打暈本王的侍衛,硬闖這嚴華殿呢?”
“我……”
徐瑾素對仇皖和梁添翼的對決沒有興趣,一進來,在看到白伊依的慘狀以後,她除了對這個女人的愚蠢感到厭惡之外,還對她的愚蠢產生了深深地同情。她特意把擅長醫術的素紅帶來進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她小步向白伊依的方向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已經快要沒有氣力的悲慘女人,冷淡地開口:“你想活?”
“想。”
“你知道我的要求是什麽?”
“什麽,我,都,答應。”白伊依有氣無力道。
“好,”徐瑾素微微側頭:“素紅,全力救活她。”
“是,”素紅領命,連忙上前,看著依然算是開膛破肚的白伊依,微微皺眉:“小姐,我一個人恐怕有些不夠。”
“仇皖。”徐瑾素道。
仇皖了然地點點頭,開口道:“阿七,去配合她。”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門來隻有他們幾人的房間,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微微垂眸,道:“是。”正是仇皖暗衛中醫術最高強的阿七,這一下,有阿七和素紅的配合,這個白伊依的命,也算是撿回來了,但是她的身子,也算是徹底地毀了。
仇皈從仇皖他們一行人進來,目光就一動不動地盯著徐瑾素,她臉上的表情仍然淡淡的,仿佛世間的事情都不入她的眼一般,但是同樣的,在她看向那個男人的時候,她的目光是柔和的、是溫暖的。
仇皈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因為滿臉傷痕而扭曲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別人無法察覺的蒼白,他微微搖了搖下唇,看著徐瑾素吩咐手下救治白伊依,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何必救她,你應該知道,她對你不懷好意,我從來不知道,你還這麽善良,會搭救自己的仇人。”
“仇人?”徐瑾素微微勾起嘴角,臉上是止不禁地諷刺:“她不是我的仇人,你才是。”
仇皈在聽到徐瑾素這句話以後,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感覺自己的心又被狠狠地插/了一刀,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應該恨她才對,為什麽,他的心,還是會感到痛。
“你要是救活了這個女人,她一定會對你下手的,你不要忘了,她如今的身份可是皇帝的華德妃,而她,一直都覬覦著仇皖,”仇皈惡意地看著徐瑾素,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表情,但是,倒是他想要看到什麽表情,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就是知道,此時,他想要刺激這個女人,用一切他想得到的方法,刺激這個女人:“如今,她還生了一個皇子,她的權利會如日中天,就連仇皖都對抗不了,到時候,你就隻有被她任意宰割的份。”
徐瑾素微微轉頭,看著即使氣息虛弱,還拚命地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白伊依,微微歪頭:“你,會嗎?”
“不會,不會,”白伊依拚盡全力地吼道:“我隻會向,向害我的人,複仇。”
徐瑾素點點頭,再次把頭轉向仇皈:“你看,她說她不會。”
“你相信?”仇皈冷笑。
“不信,”徐瑾素搖搖頭:“但是,留下她,比殺死她,更有用,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明白。”
仇皈抿著唇,眯著眼睛,複雜地看著徐瑾素。他明白,他當然明白,在他說出讓白伊依死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明白,隻要白伊依活下來,他就完了。剛才那些話,也不過是他在詐徐瑾素而已,隻要白伊依活下來,不管她到底想不想除掉徐瑾素,把仇皖占為己有,她都會先借助仇皖的力量,鏟除了自己再說。
所以,仇皈,沉默了。
可是仇皈沉默了,不代表梁添翼沉默了,畢竟是曆經兩代的丞相,在經過了最初的呆愣以後,他迅速地反應了過來,他抬起手,指著麵前的仇皖,厲聲道:“好你個仇皖,竟然敢謀害皇子,你是想謀反不成。”
仇皖挑著眉,對於梁添翼的話不置可否:“謀反,本王不是已經謀過了嗎?隻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果然是你,”梁添翼大義凜然,一雙眼睛看上去仿佛是要把仇皖就地懲罰了一般:“上次的謀逆事件果然有你的一份,可恨你一貫會作假充好人,什麽為兄長不要皇位,什麽一輩子不當皇帝,都是在放/屁,你大權在握、權傾朝野、手握玉璽,當然是不在意到底做不做上那個位子,反正現在在朝中,大家都把你當成是隱形皇帝了,”說著,他走到嬤嬤身邊,指著帶著血跡的孩子,怒道:“如今看到皇上有了真正的繼承人,你就坐不住了,先是通過仇陽公主向華德妃娘娘下藥,又在華德妃娘娘生產時叫走了所有的太醫,可憐老臣一顆赤膽忠心,帶人強闖嚴華殿就為了就像娘娘和太子,如今,眼看娘娘生下太子,你的地位將要不保,你就打算親自帶人來結果了我們嗎?你簡直,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亂。”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讓聽著的仇皖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內室了頓時安靜了。
倒是徐瑾素拿起帕子遮住唇角,不自覺地輕笑出聲:“撲哧,”她頓了頓,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臉色鐵青中帶著粉紅的梁添翼:“對不起,一下子沒忍住。”
而她這個笑聲和雲淡風輕的話音,把本來呆滯的嬤嬤給驚醒了過來,那嬤嬤懷抱這染血的嬰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都是,都是梁大人讓老奴做的,老奴真的不敢了,不敢了。”
“你胡說什麽?”梁添翼上前,一把搶過孩子,抬腳把那個接生嬤嬤狠狠地踢倒在地,惡狠狠地瞪著徐瑾素:“好你個攝政王妃,果然和這亂臣賊子是一路的,竟然敢謀害皇嗣,你,簡直就是……”
“大逆不道,”徐瑾素諷刺地看著梁添翼:“說的真是正氣凜然,”然後,她的臉突然拉了下來,一臉大義地看著梁添翼,怒道:“大膽賊子梁添翼,你貴為一國丞相,上不為朝廷分憂,下不為百姓謀福利,竟敢夥同宣王府公子仇皈,混淆皇家血脈,把仇皈之子算做皇帝之子,意圖竊取大慶天下,如此大逆不道,按法該株連九族。”那一臉的正氣,看上去比梁添翼剛才的表演更加大義凜然。
仇皖輕輕地拍拍徐瑾素的腦袋,寵溺地看著她:“真是淘氣。”
徐瑾素同樣微笑地回視著他:“我懷孕了,你不能欺負我。”
“是啊,都是為夫的錯。”說著,仇皖上前微微攔住徐瑾素的腰,讓她把身/子輕輕地靠在自己身上。
仇皈看著眼前的一幕,感覺異常的刺眼,他的臉上忍不住掛上惡意的笑容:“仇皖,你想不想知道,當初在觀音寺的山路上,那些人,是如何糟蹋這個女人的,當時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麽狼狽、多麽不堪、多麽……”
“你還愛她,”仇皖的臉上露出諷刺異常的表情,憐憫地看著眼前這個形同廢人的男人:“盡管因為她的原因,你成了如今的摸樣,你還是愛她,她毀了你,徹徹底底地毀了你,你還是愛她,”仇皖搖搖頭,像是讚歎又像是施舍一般:“你可真是賤啊,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你竟然還愛著她,”他把摟著徐瑾素的手又用了用力,臉上惡意滿滿:“可是,她現在,愛的是我,我也愛她,我們會一直相愛下去,永不分離。”
仇皈的臉上變得鐵青一片,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仿佛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然後,他大吼一聲,向仇皖撲了過來,卻隻是更加狼狽地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看看,你看看,”仇皖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仇皈,嗤笑著:“你此時是多麽狼狽、多麽不堪啊,”說著,他的眼神一凜,抬腳就把趴在地上,向自己拚命爬過來的仇皈踹飛了出去,看著這個此時狼狽不堪的男人狠狠地撞翻桌椅,被桌角磕破額頭,鮮血流了一臉形同鬼魅一般:“你就像是這低賤到塵埃裏的螻蟻一般,任由本王捏死踩扁,螻蟻啊,你可真是可悲到極點了啊!”
“不,不,”仇皈拚命地搖著頭,任憑鮮血流了滿臉,他猛地看向仇皖懷裏的那個女人:“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是那麽愛你,我甚至不在乎你的欺騙,隻要這一次,這一次我們能重新來過,我就可以原諒你對我做的一切,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徐瑾素冷冷地看著那個不斷嘶吼、仿若困獸的男人,麵無表情,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此時,你可嚐到了我當時的心痛,我的,陛下。”
“啊~~”仇皈顫抖著身子,大吼一聲,仿佛用盡了所有氣力一般,猛地噴出一口血,癱軟了下去。
“看來,這一次,你是把他氣死了啊。”仇皖感歎道。
梁添翼陰著臉,聽著他們三個人的交鋒,即使對其中的很多話不明所以,但是,卻在見到此時已是死人的仇皈後,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隻要,隻要,他把目光不自覺地盯向正在被全力搶救的白伊依,隻要這個女人也死了,到時候,就死無對證了。
徐瑾素像是看穿梁添翼在想什麽一樣,無所謂地開口:“你不用想那麽多,以素紅和阿七的醫術,這白伊依是一定會救下來的,當然了,就算是白伊依運氣不好,最後還是魂歸九天的話,你也必死無疑。”
“你胡說,”梁添翼此時算是徹底鎮定了下來,他目光凜凜地看著徐瑾素,笑道:“這一次,本相,不,朕,一定會贏的。”
“是嗎?”徐瑾素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高聲道:“還不進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錦簾被慢慢掀開,從外間走進來一個男人:“相爺。”
梁添翼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嘴都哆嗦了起來:“怎麽,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