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代價
“我就走開這麽一會功夫,你們看看自己,不想跳就給我立馬回家,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女魔頭繼續訓著。
小姑娘們哪裏架得住這樣的訓誡,有的眼圈都紅了,身體繃得筆直,一句話都不敢出。簡惜看著也心疼,想著這裏麵也有自己一半的錯誤,咽了口水,訕訕開口,“張老師,這件事.……”還沒說完,就看到女魔頭轉身,眼神很是冷淡地看著她。
“簡惜,你樂意自己怎麽糟蹋,我管不著。但是不要來招惹我的學生。”語氣很是肯定,“還是你覺得慫恿她們看輕或者放棄芭蕾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簡惜皺了一下眉頭,她現在可以肯定,女魔頭就是針對自己了。難道和自己退出國際大賽有關係?但是兩個人都沒有什麽關聯,她怎麽會那麽生氣。
“那個,張老師,我隻不過覺得她們訓練辛苦,所以才讓她們放鬆了一下。”她笑著解釋,“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孩子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隻不過……”
“訓練辛苦。”女魔頭冷笑著,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四個字。“既然選擇了就不要說什麽辛苦,如果不想有一番成就,就幹脆早點回家。”
簡惜不喜歡這樣說話,也不讚同她的觀點。每個人都有培養自己興趣愛好的權利,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和夢想去要求別人也一定要達到什麽樣的成績。看了一下那些戰戰兢兢的麵孔,開口道,“張老師,我有些話想私下和你說可以嗎?”
女魔頭轉身看著那群小孩,“這種事我不希望下次再發生,你們每個人想清楚自己到這裏學習芭蕾到底是為了什麽,下節課把檢討書交上來。”手指了一個小姑娘,“你帶著他們做訓練。”然後大步走出舞室,也不管後麵的簡惜有沒有跟上來。
小姑娘們在她走出舞室的時候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去找負責看門的人問清楚情況,湧過來安慰簡惜。剛才兩個人說話間的氣氛很是嚇人,雖然都是半大的孩子,但是也都聽明白。
“簡惜姐,對不起啊,我們連累你了。”小姑娘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
“不關你們的事。”簡惜揉了下她的頭,“好了,你們快去訓練,要不然等下她殺一個回馬槍我可救不了你們。”
說完,就走到辦公室了。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氣氛的凝結,她歎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張老師。”簡惜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對方很明顯就不想理自己,坐在那裏喝著水,連看她一下都沒有。
“那個,張老師,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簡惜腦海裏過了一遍,覺得自己和她沒有什麽過節,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我隻是純粹覺得你過分而已。”說話倒是很直接。
“您是說國際大賽的事?”簡惜也不兜圈子。
“是。”女魔頭站起身,“我沒有什麽資格幹涉你的選擇,我隻是覺得你的行為很讓我看不起。仗著自己有點天分,運氣好,被葉佳玲老師親自指導,離國際大賽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倒好,說退賽就退賽,你想過其他人的感受嗎?”
簡惜被這麽一通說,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知道站上國際大賽的舞台代表著什麽嗎,代表著你是以國家的身份出征。如果你可以取得一個好成績,不單單國內的芭蕾舞會受到重視,我們還能有機會在國外拿到一定的資源。這些你考慮過嗎?”她的人生是以芭蕾舞為中心旋轉的,年輕的時候沒有什麽機會,現在機會是多了,但是她的身體還有條件已經不理想了。
看著現在國內芭蕾舞低迷的現象,她心裏也是很難受。所以才會對學生的訓練很嚴格,也對簡惜的退出很氣惱。
“張老師,這件事是我的錯。”簡惜很誠懇地認錯,“我很喜歡芭蕾舞,我也知道這次機會很難得,但是我的生命裏不隻是有芭蕾舞,我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女魔頭沒有想到簡惜直接承認了,但是一聽到後麵的保護的人,就以為簡惜是因為兒女情長所以才放棄比賽,臉上的惱意更濃。
這件事情簡惜之前和陳楚辛討論過,並不打算把自己的私人情況說出來,所以現在也隻能用這種模糊的說法。
“你以為退賽就是你說不去、轉身就走的嘛。”女魔頭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端起來水杯。“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你就會是別人。”
代價?
退賽的事情她隻是和陳楚辛、葉佳玲說過,當時她也想過要不要寫一份報告給舞團,但是被陳楚辛攔住了。之後好像真的沒有消息了,難不成這件事對陳楚辛有什麽影響?
“您想說什麽?”簡惜想了下,這件事再怎麽樣應該不會罰到陳楚辛的身上吧。
“陳楚辛是舞團的總監,你去參加決賽這件事也是他極力向領導申請的,不然你以為憑什麽你可以有獨立的培訓老師還有舞室。”眼神在簡惜的身上轉了轉,繼續說,“你的退出不隻是會讓舞團損失了利益,還讓外界對舞團的評價有了偏差。”
“偏偏陳楚辛就是不說出直接的理由,一味地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在他的遊說下,舞團的領導才沒有拿你開刷,你才能在舞團裏肆無忌憚地胡鬧和亂逛。”
簡惜愣了一下,“上麵的人為難他了?”
“嗯。”女魔頭有些惋惜地點點頭,“對於舞團來說,看中就是榮譽和利益。陳楚辛在忙完藝術節之後就會自己辭職。”
陳楚辛對於舞團的感情和付出的精力,她都看在了眼裏,所以才會對簡惜又更深一層的厭惡。這次和簡惜說清楚,隻是希望簡惜能夠有再考慮一下,如果簡惜改變主意去參加決賽,說不定局麵還能有改變。
這下簡惜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了,所以陳楚辛因為自己要離開舞團嗎?
“你自己看著辦。”女魔頭站起身,意味深長地撇了簡惜一眼。
辦公室就剩下簡惜一個人,身後的窗戶有風試探地溜進來,陽光輕跳地落在簡惜的大半個身體上。空氣裏安靜地隻剩下風的呼呼聲。
簡惜坐了下來,眼底是疑惑還有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對舞團裏會有影響,也做好了要受懲罰的準備,但是沒有想到卻害了陳楚辛。
手機在口袋裏一陣震動。
屏幕上麵跳著的是陳楚辛的名字,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下,她不敢接聽,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但是對麵的人很有耐心,一直在等著。
最後還是滑向了接聽,開口的聲音有些發澀,“怎麽了?”
“你這老師還挺專心的啊,一會我要出去送一下文件,你要不要先回去,我順路送你回去。”他也知道那群孩子鬧騰,所以手頭上的工作一做完就趕緊打電話給簡惜。
“好。”反正她也沒事做,而且有些話也想問他。
辦公室裏,紀琛驁伸手揉了下發酸的脖頸,眼底的青影已經淺了不少,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疲憊。
敲門聲。
“進來。”拿過一旁的杯子,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咖啡縈繞在齒頰之間,最後生出一絲淺淺的香甜。
“紀總,這裏有文件需要你看下。”秘書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把文件放在桌麵上,然後順手拿起咖啡就往外走。
自從紀琛浩來公司鬧過之後,他對於簡自立公司的打擊就沒有中斷,不管是資源還是客戶,都暗中地和簡自立相競爭。簡自立的公司雖然有簡家作為依靠,但是體係還有管理什麽的並不全麵穩當,而且職員也遠不如紀誌明集團有經驗。
看著上麵的數據還有文案,紀琛驁笑了起來,看來用不了多久,這家小公司就要垮了。但是這不過就是一個開胃菜,他想要的是讓簡自立嚐試到絕望的滋味。
此時的簡自立有些氣惱,坐在會議室裏,聽著各部門匯報業績,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我們盡力了。”大家的士氣在接連的挫敗中已經消散了。
“這就是你們盡力的效果嗎?”簡自立把手裏的文件往桌麵上一砸,“你們自己看看,說直線下滑都是好聽的。”再這麽樣下去,這家公司遲早都要賠。
簡自立雖然沒有多看重這家公司,但是也不想做賠本生意。等下落了一個笑話不說,還會讓紀琛驁得意。
他環視了一周,會議室裏做了十幾二十個人,都是自己精心培養的。有的是從別的公司高薪挖過來的,有的則是從總公司那裏直接調過來的。
居然都敗在紀琛驁的手裏,而且一點辦法都沒有,說他不畏懼紀琛驁的能力都是假的。對於紀琛驁的認知從一個小屁孩,已經上升到了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