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分手
簡惜見紀琛驁沒有回答,不死心地再問了一遍,眼睛裏卻是沉甸甸的不知所措,“你昨晚為什麽不回家?”是因為像何菁菁說的那樣住在她的家裏,還是有其他什麽原因。
等了許久,都沒有回答。
紀琛驁皺著眉頭去看簡惜,幹淨的眸子裏是猶豫片刻之後的躊躇,他不是不想解釋,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說。畢竟事情的起端並不光明正大,他也不想讓自己在簡惜的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並不知道何菁菁和簡惜說的那些話,認為簡惜隻是隨意問出口而已。
然而紀琛驁的不回答,落在簡惜的眼裏就是默認了所有,頓時間就像有顆炸彈在心裏砰的炸開了,連帶著所有的情緒都崩潰了。
眼角是未幹的淚痕,眸子裏是平靜的失落。“是,我之前背叛了你。”
簡惜的語氣很是平淡,沒有之前的猶豫不安,更多的是豁出去的坦蕩。腦子裏已經沒有多少理智而言,隻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那時候我聽了簡自立的話,一直在留意著你的行為,不管是你在公司的舉動還是在家裏。對於工作上的事情也有幹涉。”每說一句話,她都能感覺到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由詫異變得憤怒。
“什麽時候開始的。”紀琛驁無力地說出這句話。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好像就誰捏緊了一樣,喘不過氣又生疼得厲害。
簡惜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在裏麵充盈著,是啊,從什麽時候起,她就被簡自立利用和紀琛驁綁在一起了呢。自嘲地笑笑,“也許就是從我們發生關係的那天起吧。”簡惜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父親,為了拿到紀家核心技術,為了讓她牽製住紀琛驁,不惜給紀琛驁下藥,把自己的女兒打暈送到他的床上。
從那天起,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注定不幹淨了。
紀琛驁冷笑了一下,那顆跳動的心因為簡惜的話,已經沉落在海底,帶著無止境的失望和憎恨。他在來的路上一直在說服自己簡自立說的話都是假的,都是為了挑撥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簡惜對自己的情意自己是看在眼裏的。
不得不承認,聽到簡自立的話,他對簡惜是有過懷疑,然而最後仍然選擇相信。隻要簡惜說一句否認的話。
但是現在簡惜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在自己的耳朵裏,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劃破表麵,露出脆弱的心。
他本來有很多的疑惑,想問簡惜為什麽這麽做,想問她到底做了什麽,想問有沒有猶豫後悔過,更想知道那些情意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
最後他一個問題都沒有問過去,他沒有辦法去承擔自己聽到的每一句話。紀琛驁站起身,看到簡惜的側臉明顯的淚眼,還有因為哭泣而抖動的肩膀。
心裏卻比知道真相更加的痛苦,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把她擁進懷裏的衝動,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握緊收了回來。
他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糾結難受,簡自立害死了他的父親,害得他的集團深陷危機。而自己深愛的女人,背叛了自己。
“婚禮取消了吧。”紀琛驁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完最後一個字,牙齒不自覺地咬住了嘴唇,等到他反應過來,嘴唇上已經沁出血跡。這場他無比期待的婚禮,現在已經沒有了舉辦的意義了。
紀琛驁站在那裏,整個人失魂落魄,挺直的背也有些佝僂。
“我會和何菁菁結婚。”也許心裏的報複心理在跳躍,紀琛驁冷笑著說出了這句話,想要知道簡惜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原本還是抽泣的簡惜抬起頭,眼睛裏得淚水在打轉,詫異地看著紀琛驁。想要說的話卻好像黏在了喉嚨口,連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
所以已經打算好了是嗎?何菁菁說的話也不是騙人的,昨天的晚會也是為了在那些多人麵前承認這門婚事。
“你滾啊。”簡惜手一揮,把桌麵上的碗掃在了地上,劈裏啪啦的碎片聲在安靜的客廳處很是突兀。
而紀琛驁沒有絲毫的反應,也不在意那些溫熱的粥跑到自己的褲子上,整個人更加地狼狽。他就那麽安靜地站著,像是在欣賞著簡惜的崩潰。
“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去找你的何菁菁。”簡惜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像是打開了自己身上被封印住的嫉妒因子,整個人就想炸毛了的貓。站起身就推了紀琛驁一把,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腳已經踩上了碎片。
紀琛驁皺著眉頭,“我做什麽不用你管。”眼神瞄到了碎片上的血跡,很快又把視線收了回來。“你放心,我結婚那天一定會請你去的。”
“誰稀罕。”簡惜用九牛二虎之力推著紀琛驁,“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走啊,去找你的何菁菁,愛結婚結婚,和我沒有一分錢關係。”
兩個人就好像回到了最先的爭鋒相對的模樣,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每說一句話,心裏的疼痛就會多一分。
“這話是你說的。”往旁邊沒有碎片的地方挪動著,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簡惜的腳。
“你都有何菁菁了還回來幹嘛,找她去吧。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算什麽,哪裏配得上你啊。”連簡惜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隻知道因為那句要和何菁菁結婚的話,她的心裏已經不平靜了,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已經在噴發的狀態了。“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告訴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簡自立也沒有脅迫過我。”
“行。”紀琛驁頭也不回地就摔門而去。
而簡惜則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跌落在地上,臉上的眼淚混雜著鼻涕糊成一團。風從窗戶的縫隙裏溜進來,撩動著她的長發。
過了好久,那個像雕塑一樣不動的身影才站直起來,攏了攏耳邊的碎發,麵無表情地拿來掃帚打掃剛剛的汙跡。
掃把在地上細細地摩挲著,空氣裏隻聽到沙沙的聲音,簡惜的腳底的玻璃碎片早已經嵌入到肉裏,白。皙的皮膚上隻留下斑斑血跡。
簡惜絲毫都不在意,因為那疼痛遠不如心裏的萬分之一。她把家裏恢複回原樣,心裏卻比誰都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看著那扇門,心緒就像被一團亂麻糾纏住,沒有一點喘。息的空間。
她捏緊手機,手指停留在那個可愛的貓咪頭像,最後還是往下滑了。
“江嫻。”壓抑著因為哭泣而沙啞的聲音,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找誰了,覺得心裏有好多話想要說。
“惜兒,你怎麽啦?”江嫻一下子就聽出來簡惜語氣裏的不對勁,“你現在是在家裏嗎?”
“嗯。”簡惜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那你等下,我現在過去接你。”沒等簡惜回複,江嫻就掛斷了電話。轉頭和同事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急急忙忙去開摩托車。
簡惜就算心情很不好,也很少會哭著給自己打電話,所以一定是遇到了很嚴重的事情。她一分鍾都不敢耽誤,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十五分鍾就開到了。
她停下車,就看到簡惜坐在自家門口,雙手抱著膝蓋,大。波浪的卷發隨意而紛亂地落在肩上,明明是個位數的溫度,卻隻穿了單薄的衛衣。身旁還放著一個孤零零的紅色行李箱。
這是什麽情況?
江嫻急忙走上前,用手撫了撫簡惜的頭,“惜兒,我是江嫻。”
簡惜有些恍惚地抬起頭,眼睛裏是分明的紅血絲,眸子裏沒有一點神采,臉色也蒼白得可怕。眼圈紅得厲害,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怎麽了這是?”江嫻坐在一旁,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江嫻。”簡惜扭頭往江嫻的懷裏鑽。
江嫻知道簡惜現在情緒不好,也不想逼她說清楚。“先回我家吧,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簡惜點點頭,她也不想呆在這個家裏,裏麵有著太多兩個人的回憶,也有那麽深刻的不愉快。既然他已經決定和何菁菁結婚了,那自己也沒有呆在這裏的意義。
江嫻找到一根繩子,小心地把行李箱綁在摩托車的後麵,然後帶著簡惜飛快地往家裏趕。風呼嘯地從耳邊怒吼而過,在紅綠燈路口停下的時候,還有人回頭看,怎麽會有兩個人飆車這麽火急火燎。
簡惜抱著江嫻細軟的腰,思緒隨著風肆無忌憚地飛走了,剛剛她連回頭看他們兩個人的家的勇氣都沒有,直到站在江嫻的家門口,才意識到有些東西好像真的是不見了。
“惜兒?”江嫻打開門,把行李箱往客廳一推,叫了幾聲明顯不在狀態的簡惜。
簡惜一臉懵地看著江嫻,不明所以。
“沒事,我就是問你要不要先去換洗下。”她指了指簡惜的衣服,上麵還沾染了一些飯粒,隱約還有眼淚流下來的一大灘痕跡。
簡惜脫掉鞋子,眼神呆呆地就去開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