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治斷手

  “她也是沒完成業績嗎？”品山通過醫療機器人直接問道，心中隱隱有些憤怒。


  冷峻青年沒想到這個醫療機器人會問這個問題，明顯楞了一下，但也未想隱瞞，淡淡開口說道：

  “她不是，上個月業績很不錯，這個月看目前情況也不會差。”


  聽到這個回答，品山倒是奇怪了，既然能完成業績，那就是搖錢樹啊，為什麽要斬手呢。


  他還沒問，就聽黑幫頭頭接著說：


  “剛才給客人做服務的時候打了對方一巴掌，客人來找我投訴了，錢也沒給。我們是做這行的，顧客就是上帝，隻要不是要打要殺，都不應該動手，所以我就將她斬手以示懲戒。斷手在這個維生箱子裏，麻煩你幫忙接上。”


  “原來是這樣，這待遇比甜甜好多了，隻是忍一時之痛，畢竟是業績好啊。竟然還有維生箱這種少見的東西，看來他們經常會斷手斷腳。”品山想法紛呈，但通過醫療機器人隻說了一個“哦”。


  隨即控製醫療機器人來到斷手女子麵前，黑幫小弟也將一個書包大小四四方方的金屬箱子拿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品山將其打開一看，裏麵結構簡單，就是一個充滿藍色粘稠液體的空間，有燈光從底部照射上來，將其照得極為亮堂。


  一隻纖細、雪白的斷手懸浮於其中，由幾條小型機械臂固定住。


  品山知道維生箱的關鍵之處就在於這藍色液體，能讓在其中有活性的細胞獲得營養，並維持住正常狀態。


  是細胞培養技術的衍生產品，一般用作放置生物樣本，用來放置斷肢非常合適，可以長時間保存，從容等到接上斷肢。


  品山沒用過這維生箱，但看過介紹，知道怎麽操作，按了一下裝在一邊的某個按鈕，隨即斷手被機械臂推出藍色液體。


  品山讓醫療機器人自動操作，開始為女子接續斷手。


  就在醫療機器人一條機械手拿著女子斷手，另一條機械手扶著她的斷臂，準備正式開始時，品山忍不住又問道：

  “既然隻是臨時懲罰一下，那為什麽不送到醫療大樓去呢？雖然這種斷肢接續手術醫療機器人也可以做，肌肉、骨頭就算了，但接續神經肯定不夠完美，頂多恢複六七成，這就很影響手部功能了。而醫療大樓的專業設備幾乎能將其完美接續，能跟沒斷過一樣！”


  “那太貴了，而且也太慢。送過去，再治，再送回來，今天一天就不要工作了。醫療機器人來治，等會就可以繼續接客，不會耽誤多長時間。左手功能差一點又不要緊，反正她主要用來工作的部位不是左手。”黑幫頭頭麵無表情的說著。


  頓了頓，他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對斷手女子說：

  “你要是再敢打顧客，可不會隻是斷手這麽簡單了。那人沒付的錢和治手的醫療費都算在你的業績裏，聽清楚了嗎！”


  女子聽了這話身體猛得一顫，抬頭怯生生看了黑幫頭頭一眼，與對方凶狠的眼神一碰，立刻低下頭去，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給冷峻青年打工挺長時間了，知道對方心狠手辣，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砍手，還能給接上，確實是很輕的處罰了。


  可是女子想了想今天工作時遭遇的情況，一團火氣就從心底升起，渾身繃緊，猛得坐直，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他太過分了，要弄後麵就算了，我忍忍痛讓他進。可是他還有要帶著屎進那裏，就是不願意洗洗。我好聲好氣求他都沒有，不同意就要用強的，實在是受不了才打了他一巴掌，這種變態能不能不要接！”


  未經人事又沒什麽興趣的品山聽得是雲裏霧裏的，不明白她描述的是什麽情況。擔心她因這番話惹怒冷峻男子，揮刀斬斷其另一隻手的畫麵已經出現在品山腦海中了。


  然而黑幫頭頭麵容平靜，隻回了句“知道了”，便沒有再表態。


  女子聽到這三個字，繃緊的身子突然放鬆下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任由醫療機器人給她打麻藥，進行手術。


  她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隻可以被動接受他人的安排，反抗隻會遭受打壓。


  打壓得多了，以前不能忍的可以忍了，不願做的也會做了。


  斷口處非常整齊，這大大降低了醫療機器人接續的難度，整個手術沒用多長時間就結束了。


  能極大促進傷口愈合的藥物將能讓斷手幾天之後就可以正常使用，而現在雖然斷口細胞之間已經有了強力連接，不遭受重擊就不會斷，但平山還是給斷口套上一個寬厚的專用手環。牢牢固定住斷口，提供保護，不怕一般碰撞，也不怕水。


  手環並不起眼，與膚色相近，一般人不細細看上麵的說明不會知道是什麽，多半以為就是一個飾品。


  處理好後，報診的黑幫頭頭賬戶上自動扣除了一大筆醫療費，品山能看得出他眉頭皺了一下，隨即便催促女子去洗澡換衣服趕緊接客了。


  女子動了動自己接回去的斷手，發現雖然感覺有些麻木，有些無力，但確實是能控製了，心裏麵是又悲又喜。


  麻藥的作用正在褪去，疼痛感從斷口處持續不斷傳來。雖然接好了，但許多細小神經還是斷著的，向大腦傳遞回不比剛才差多少的可怕痛感。


  疼得她叫出了聲，一層虛汗從額頭上冒出，臉上是一片煞白。但她還是咬咬牙起身往包廂外踉蹌走去，準備回到大廳招攬潛在顧客。


  品山見此幕心情複雜，也是一時無語，沒跟黑幫頭頭打招呼就準備離開了。


  醫療機器人走到包廂門口時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句：

  “她對某種藥物上癮，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把家裏的錢都花光了，還讓爸媽天天加班，最終積勞成疾雙雙累死在工作崗位上。沒錢買藥就找到我了，還不上自然要出賣自己的身體，都是咎由自取。”


  醫療機器人沒有停留繼續離開，品山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說這個，也許是擔心他心生不滿或者同情帶來麻煩。


  品山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故事，他太低估了人性的複雜，心中自語：

  “難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真的？”


  醫療機器人行駛到大廳的時候，平山看到了一名“熟人”，正是被他包紮過傷口的甜甜，還是少左前臂。


  她神情冷漠的站在電梯出口附近，雙手環胸，一動不動，仿佛是個假人。


  並沒有像其她小姐姐那樣熱情的迎接顧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來討債的，而且誰都欠她錢。


  品山進入電梯離開時就在心裏嘀咕：

  “不知道她又會有怎樣的故事，是不是也有可恨之處……她這態度恐怕很難有什麽業績吧，來玩的都是尋開心的，不是來當舔狗的。這個月業績多半是完不成了，說不定下個月我還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