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果然,這個年輕人跪在了琴璣的麵前。
孔代親王傻了:
“夫人,您認得他?”
琴璣道:“這是我的威武校尉韓烈。”
國王道:“您的威武校尉?”
“是的。”
孔代親王道:“難道他麾下的五千士兵都是屬於您的?”
周圍的貴族們又是一片驚呼,就連奧地利大使梅爾西·達讓也忍不住捏緊了手帕,方才坐在邊上一直悠閑地搖著扇子的安托瓦內特更是驚呆了。
中世紀才過去不到三百年,法國很多地方還帶著濃鬱的中世紀的特征,尤其是貴族私兵。
另一個時空中,英國向清王朝發動鴉片戰爭,也不過才發動了兩萬多士兵而已。事實上,在歐洲,五千士兵足夠發動一場小型戰爭了。
就是安托瓦內特再無知、對政務再不感興趣,她也知道五千士兵意味著什麽。
那一邊,琴璣跟韓烈交談了幾句之後,再度對國王行禮,道:“陛下,我有一個請求。”
“什麽?說來聽聽。”
“我想買下基督山島。這座島嶼位於馬賽港外。我的校尉告訴我,他們的船迷路迷到馬賽去了。我想既然既然他們會迷路迷到地中海一次,就會迷路第二次,鑒於那糟糕的地圖。”
周圍的貴族們都笑了起來。
沒錯,這個時代的地圖可真夠糟糕的,法國會輸了七年戰爭,跟那糟糕的地圖有很大的關係。
路易十五道:“基督山島?有多大?距離馬賽多遠?”
立刻就有侍從道:“陛下,基督山島是一座很小的島,隻有您的會客室兩個大,或者還要稍微大一點,距離伊芙堡大約三天的航程。走私販子經常喜歡在那裏停靠,並且裝卸貨物,當然他們偶爾也在那裏交易。”
“那裏有什麽出產。”
“沒有,陛下。除了石頭和一點點灌木,連泉水都沒有。”
國王非常困惑:“夫人,您為什麽要買基督山島?那對您根本一點益處都沒有。”
琴璣答道:“陛下,我的校尉告訴我,就是在基督山島附近,他的船觸了礁。既然有一艘船迷路到了地中海,就會有第二艘船迷路到地中海。有一艘船在那裏觸礁,就有可能有第二艘船觸礁。所以,我打算在那裏修建一座燈塔,給我的船指路。”
“您還有船?”杜巴麗夫人非常驚訝。
“是的。我還指望這些船把我要東西運來。九千五百萬法郎,可不是光靠我抵押我的首飾就夠的。”
國王的眼神一閃,道:“既然這樣,一百萬法郎。”
周圍又是一片驚呼。
琴璣隻是深深地看了國王一眼,應了下來。
韓烈並沒有在凡爾賽呆多久,他很快就帶著士兵們出發,前往馬賽。這個時代,光靠馬匹,想從巴黎到馬賽,起碼要半個月,哪怕韓烈麾下的每一位士兵都帶了備用的馬匹也一樣。
而半個月的時間,足夠琴璣大力發展自己的係統領地。
她的城池邊上就有河流,在此之前,琴璣已經建好了河流邊上的碼頭和船塢,所以琴璣也隻要在河流的入海口附近建一個船塢——這很容易,海浪會讓從上遊順流而下的木頭在這一帶停留,琴璣隻要在附近建一座小城池,然後把船塢和碼頭修建起來就可以。
可惜,完成這一步之後,琴璣並沒有刷到寶船的圖紙,不過戰船的圖紙倒是從黑市商人那裏刷到了。還有,鐵匠工坊那裏也研製出了適合用來製造大型船隻的龍骨的鋼材。
直到琴璣在附近的一座海島上建立了碼頭,還在那裏修建了海水珍珠養殖場,係統才獎勵了寶船圖紙。
說起來慢,實際上卻很快,誰讓係統跟現實有個時間差呢?誰讓係統裏過一年外麵才過一天呢?
當韓烈在基督山島上用馬糞點起狼煙的時候,隨行的一個傳教士就看到了遠遠駛來的船隊。
這位受奧地利大使梅爾西·達讓委托的傳教士不止在跟梅爾西的通信裏麵、在自己的自傳裏麵這樣描述這個景象,就連別人問起,他也是這樣回答的:
“……那些船就跟一座座會移動的山一樣,船上的桅杆就跟烏雲一樣,站在基督山這座島嶼上,要把脖子給折斷了才能夠看到船舷!那些船太大了,我懷疑馬賽的港口隻會讓這些船擱淺!他們的船也太多了,我覺得馬賽港根本就沒有這麽多的船位!難怪侯爵,不,我是說女公爵需要基督山島!”
很多人都覺得這位傳教士在說謊,就連奧地利大使也以為這個傳教士不可靠。奧地利大使難得心情輕鬆,因為他覺得他完成了一樁大事。
與奧地利大使成為鮮明的對比的是,眼下的凡爾賽和巴黎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在乎這個,尤其是那些銀行家們,他們都在發愁呢。
九千五百萬法郎,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就跟大仲馬在《基督山伯爵》裏麵寫的那樣,小說的最後,交代主角在將大約價值兩千萬的財產送給恩人的兒子馬克西米利安·莫雷爾之後,自己和海黛還擁有大約八千萬法郎的財產。也就是說,主人公基督山伯爵的財富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一億法郎。
再考慮到《基督山伯爵》的故事主要發生在1840年左右,而現在則早了七十年,考慮到1840年和1770年的法國和整個歐洲的經濟水平,相信這些銀行家們的愁眉苦臉就不難理解了。
因為他們根本就湊不齊這麽多的錢!國王向琴璣提起藍色之泉,這樁買賣看似公平,實際上卻是在敲詐!
杜巴麗夫人迅速地把奧地利向法國施壓一事宣揚開來,法國人民對國王的懦弱非常不滿,不過很快就有人提起了國王的年齡,然後,法國人,尤其是巴黎市民的憤怒都往奧地利、往王儲妃身上去了。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王儲妃還是奧地利大使都始料未及。
但是對於銀行家們來說,關鍵還在於那九千五百萬。
因為他們知道,國王是輕易不會改變決定的。
從內克爾和卡隆兩位銀行家代表的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琴璣也十分吃驚:“您的意思是說,巴黎的銀行家們在為我籌措款子?”
“是的,夫人。我們很抱歉我們的實力不夠,也許您需要求助於意大利的那些猶太佬。他們都是一群吸血鬼!”
琴璣連忙道:“不不不,我的朋友,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你們能這樣為我著想,我真的很感激。事實上,我的屬下已經運來來了一批財寶,今天剛剛到。我正需要有人幫我估算一下這些財寶的價值。因為裏麵有許多古金幣。”
這些財寶自然是基督山島上的那批財寶。
琴璣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給韓烈下了命令:“……注意那些灌木叢,當初埋下財寶的人特意以這些灌木為記號的。沿著這些灌木走,在海灘的盡頭,有一塊大石頭。隻要一點點火|藥就可以炸開,石頭是從斜坡的上方推下來的,隻要一點點動作,就能夠滾到下麵的小海灣裏麵。財寶在第二個洞窟的角落裏。注意動物,我是說,海蛇甚至是海蟒,我不希望你們受傷,請做好準備……”
因為琴璣描述得足夠詳細,韓烈的動作也非常迅速,因此,王儲的生日過了沒多久,這些財寶就送到了琴璣的麵前。
《基督山伯爵》裏麵,基督山會有一個億的財產,那也是在他得到財寶的十年之後了。這十年裏麵,基督山對這批財寶肯定進行了投資,當然,這批財寶也曾有過損耗,畢竟,那十年,基督山都在為複仇做準備。
這批財寶的確不夠九千萬法郎,但是四千萬法郎卻是有的。
內克爾和卡隆看到這些財寶,著實鬆了一口氣。
杜巴麗夫人也很熱心地幫忙為琴璣爭取到了法國軍隊葡萄酒的單子,兩萬桶葡萄酒,每桶一百八十法郎到兩百二十法郎。
杜巴麗夫人甚至還憤憤不平地道:“哦,真是太氣人了。您的葡萄酒不比盧瓦爾河穀的酒差,很多還是陳釀!至少十年的陳釀!結果,補貼沒有不說,還被當成了最便宜的佐餐酒!負責這次葡萄酒采購的負責人賺翻了!而您隻拿到了一個零頭!連一半都沒有!”
琴璣道:“這有什麽關係。我相信,得到消息的外國酒商肯定會來找我,我的船多,直接送到荷蘭,送到他們國家港口去,他們還省一筆費用呢。”
杜巴麗夫人道:“可是即便是這樣,您還差五千萬法郎啊。”
琴璣道:“沒有關係,我的船隊運來了很多東方的香料、茶葉、絲綢、瓷器,當然,還有許多特別的小玩意兒,以及,大量的麥子。我想,別的東西可能被壓價,可麵粉和麥子絕對有人要!”
“麥子?!”杜巴麗夫人不是笨蛋,相反,她很聰明,而且,因為出身卑微、曾經做過酒館的女招待的關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麥子對巴黎市民意味著什麽。
“您打算以什麽價格出售?”
“市價的四分之三。也許我還要您幫忙說服國王。我需要借用那座以他命名的廣場。當然,租借也行。”
“放心,請交給我。”
杜巴麗夫人立刻就去找國王了。撒嬌、撒潑、利害分析,杜巴麗夫人讓國王相信,這對國王的名譽和威望有好處。
而事實也是,有大量的便宜的麥子賣,對於國家,對於人民來說意味著,傻子都知道好處,而國王路易十五顯然不是傻子。
這一年,對於法國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年,也是影響深遠的一年。
兩個人,琴璣和杜巴麗夫人都借此在法國站穩了腳跟。
琴璣是外國的親王妃?這有什麽關係?隻要她每年都能夠有大量的便宜麥子、便宜麵粉賣,誰都會對她歡呼。
杜巴麗夫人?是的,這個女人是國王的情婦,在上流社會聲名狼藉,因為這個女人曾經做過JI女。可是這有什麽關係?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在國王跟前說好話,使得國王免了路易十五官場上的麥子和麵粉的稅,讓巴黎市民得以用更低的價錢買到更多的口糧。
這一年也是葡萄酒行業和糧商們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年。
琴璣的葡萄酒不但好,而且還都是十年以上的陳釀,卻隻賣佐餐酒的價錢,這讓法國國內的葡萄酒行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這一年,法國內地的葡萄酒幾乎沒有人賣出去,除了少數幾家早早地跟酒商達成協議又遇上了遵守信譽的酒商之外,其餘的葡萄園主個個損失慘重,就是定了合同,那些酒商們也寧可毀約。
因為琴璣的葡萄酒更便宜更好,而且送貨上門。尤其是荷蘭、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英國等國的葡萄酒商,更是占盡了便宜。
糧商也是如此。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糧商們是本著囤積居奇的原則,想吃下琴璣手裏的麥子,然後一點一點的賣出去。
百分之三十三的利潤,還沒有運輸方麵的壓力,哪裏不好的?
為此,巴黎的市民們還發生過推搡踩踏事件,如果不是琴璣派出了衛士維持秩序,肯定會出人命。結果,等那些糧商們發現自己的金子都進了琴璣的口袋,路易十五廣場上的麥子和麵粉還不見少,他們這才傻了眼。
不止巴黎的路易十五廣場,還有馬賽、荷蘭的阿姆斯特丹,都在進行大宗的糧食交易,這幾座城市,幾乎每一個糧商的倉庫裏麵都堆滿了糧食,幾乎每一家市民的儲藏室裏麵都堆滿的麵粉。
糧商們發現自己連流動資金都沒有了,有的人還向銀行貸了款,個個哭喪著臉,腦子靈活的,已經開始想辦法把麥子和麵粉賣到別的地方去了,也有的則開始雇人釀啤酒。
至於市民則個個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