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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摩家想利用瑪麗,結果瑪麗沒上鉤,西摩家難受嗎?
難受。
簡·西摩的肚子遲遲沒動靜,結果瑪麗養好了身體又懷上了,難受嗎?
難受。
但是他們一點辦法的都沒有。
相反,在這年的聖誕節舞會上,一次小小地交鋒,就讓西摩家知道,他們私下跟西班牙的勾勾搭搭,巴洛克方麵知道得清清楚楚。
這下就是強硬如愛德華·西摩都不得不老實了。唯有他的妻子安妮·西摩,宛如一隻花蝴蝶一樣,在舞會上穿梭。
今年的英格蘭宮廷裏多了幾位英勇的船長,那結實的肌肉,那古銅色的麵龐,以及在驚濤駭浪中磨煉出來的桀驁不馴,對於宮廷貴婦們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安妮·西摩順應自己的本心,跟著這些船長們打情罵俏。
這一年,對於西摩家來說,非常不好過,就如同簡·西摩在王後的寶座上一樣,戰戰兢兢。
瑪麗傳出好消息的時候,簡·西摩就覺得亨利八世就好像是餓極了的窮漢看到了烤羊羔一樣,死命地盯著她的肚子。如果視線能讓她懷孕的話,亨利八世絕對會往她的肚子裏塞上一百個孩子。
等瑪麗的身體確定好轉,恢複社交和各種活動的時候,簡·西摩被發現懷孕了。
她不得不臥床修養,以致於連薩福克公爵查爾斯·布蘭登德勝歸來、弗朗西絲·布蘭登小姐出嫁等大小事情都顧不上。
等三個月後,亨利八世借來了琴璣的禦醫,確定她的肚子裏是兒子之後,簡·西摩更是連床都不敢下了。
當年安妮·博林流產,亨利八世是怎麽個模樣,曾經是安妮·博林的侍女的簡·西摩清清楚楚。如果她流產,她的下場絕對不會比安妮·博林好到哪裏去。
在這種焦慮中,瑪麗生了個兒子的消息傳來,簡·西摩就更加不安了。
比她更焦躁不安的是亨利八世。
也不知道哪個人在亨利八世耳邊嘀咕,為了生下兒子,亨利八世讓人把漢普頓宮裝潢一新,然後讓孕中的簡·西摩搬了進去。
消息傳到瑪麗跟前,剛剛做完月子的瑪麗都傻眼了。
——簡·西摩沒有流產,真是天主保佑。
而讓瑪麗震驚的,則是另外一件事:她母親的故國跟她的婆家在大瑛洲和大西洋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而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埃莉諾偷偷打量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這件事,弗朗西絲也不知道。”
正如瑪麗所料,弗朗西絲在國王的主婚下嫁到了格雷家,她出嫁之後,她的妹妹埃莉諾·布蘭登成了瑪麗的首席侍女。
“謝謝。”
瑪麗隻能這麽說。
她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埃莉諾道:“殿下,您要為了西班牙的利益跟萊特殿下生氣嗎?”
“當然不。”瑪麗道。
她明白埃莉諾的意思了。
王家婚姻,一慣如此。娘家跟婆家明火執仗地對著幹的都不少,更別說是舅舅跟婆家幹架。
瑪麗道:“自西班牙失去海上霸權之後,這種事是遲早的。我們這邊可有損失?”
埃莉諾道:“海洋上沒有,至於陸地上,情況不明。”
“情況不明?”
“是的。巴洛克人在大瑛洲開辟了很多棉花種植園,據說五六個人就能種上千畝的棉花。”
“怎麽可能?!”這種話,瑪麗根本就不信。
上千畝地,隻有五六個人,怎麽可能?真當是天主的農田嗎?
“是真的。我問過章,章說,在他們的故鄉,人們就是這麽種棉花的。隻要把棉花修得一樣高,收獲的時候可以用機器。機器采摘下來的棉花用另外一種機器挑揀,去掉裏麵夾雜的葉子等垃圾,再用去棉籽機去掉棉籽,最後打包運回英格蘭。”
埃莉諾其實也不懂,隻能照搬戀人的話:“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在大瑛洲的人手嚴重不足,西班牙人總覺得有便宜可占,時不時地來偷襲,還有人在棉花地裏縱火。種植園的巴洛克人不得不雇傭當地原住民,組建防衛隊。結果反而引來了更多的攻擊。
“你也聽說過的,巴洛克人一旦開戰,不死不休。一次兩次,西班牙還能當那些探險隊遭遇不測,等那些探險隊受不了了,西班牙國王就隻能出麵了。”
瑪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西班牙人劫掠我們在大瑛洲的種植園,打不過我們的人,反而回去哭?”
“沒錯。據說法蘭西國王高興得專門寫了十四行詩給西班牙國王,嘲笑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瑪麗恍然大悟:“難怪!怪不得弗朗索瓦一世會把紐芬蘭作為賀禮。”
自打西班牙源源不斷地從新大陸獲得黃金,各國也覬覦著這片富饒的土地。亨利八世想籌建海軍,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在於此,隻是局限於財力,在很多年間,英格蘭的海軍隻落在紙上。
對比之下,反而是法蘭西國王弗朗索瓦一世,仗著法蘭西王室的財力,資助法蘭西的探險隊從北方進入新大陸。
紐芬蘭就是其戰果,在1524年的時候被發現它的探險家宣布,此地屬於法蘭西國王。
結合紐芬蘭的地理位置,瑪麗可以這樣說,法蘭西國王這是發現自己在大西洋上完全沒有跟琴璣一爭短長,所以他希望琴璣在大海上牽製西班牙,自己好騰出手來,從陸地上為法蘭西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這樣一想,法蘭西送出紐芬蘭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法蘭西從來沒有放棄過爭取琴璣的力量,區別也隻是方式變化而已。
瑪麗很好奇,亨利八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畢竟,亨利八世不止一次地向琴璣求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