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宮殿，是王權最集中的體現。
這是眾所周知的真理。
琴璣的宮殿，就是她的王權。跟巴洛克宮一比，亨利八世期盼已久的兒子，就成了不起眼的小可憐。
各國大使和大使夫人們就好像第一次來到倫敦一樣，齊刷刷地追捧起巴洛克宮來，自然也跟著瘋狂地學習起“聖人國”的一切。
當時的歐羅巴，糖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調料，所以王族和貴族們都嗜糖，甚至以一口黑牙、蛀牙為美，因為這昭示著他們吃得起糖。
可是琴璣和琴璣的臣下卻為他們展示出了另外一個境界：聖人國的子民不喜歡甜到發膩的食物，在調料被廣泛的使用的同時，聖人國上上下下普遍喜好清淡又健康的食物。
既然說到吃，大家就忍不住好奇了一下巴洛克的食物種類，結果聽說，有將近二十個係列，足足六萬多道菜！其中瓷宮宴會廳對外開放，吃過的人都說好，就是預約太麻煩，等待時間太長。
也有等不及的，或者嘴饞去了西倫敦小吃街的……結果太慘烈。
根據某不願暴露身份的知情人透露，某大使兼大公閣下在西倫敦小吃街遇到了自己遊學在外的兒子，據說，這孩子在這條街上已經呆了三年了！
男人們沒辦法拒絕巴洛克的美食，而女人們則根本抵禦不了美麗的誘惑。
她們學習巴洛克的化妝技巧、學習巴洛克的皮膚養護方法，學習穿戴巴洛克式的裙子……
據說，那段日子，琴璣的財政大臣朱茵滿麵春光走路都帶著風！
與琴璣這邊形成鮮明的對比的，就是亨利八世了。
他再度成為了鰥夫。
這非常不尋常。簡·西摩生出兒子之後，還到陽台上接受人民的歡呼，怎麽一個星期後又感染了產後並發症，然後一命嗚呼了呢？
要知道，惠民局在西倫敦運轉良好，產後護理等相關知識甚至已經被西倫敦的中產階級掌握。更別說聖人國的醫術是公認的。
一時之間，陰謀論喧囂塵上。
民眾紛紛認為，簡·西摩死於謀殺。
問題是，誰謀殺了她？
緊接著，就有流言，把矛盾指向了琴璣，說琴璣想做英格蘭的王後，所以謀殺了簡·西摩。
瑪麗和她的侍女們迅速站出來，按著福音書對著天主發誓，說亨利八世不止一次向琴璣求婚，她們親眼目睹過。但是無一例外，全被拒絕了。如果琴璣想成為英格蘭王後，根本就不會有簡·西摩的事兒。
這下，亨利八世徹底沒戲了。
他的打算完全落了空。
據說當日在他的會議室裏，他大發脾氣，連托馬斯·克倫威爾都差一點被他叫士兵拿下。
克倫威爾不得不提醒他，讓他注意簡·西摩之死的後續，因為民眾十分好奇，簡·西摩到底是怎麽死的。
倫敦城有了新的流言，說，簡·西摩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可是她按照新教的儀式結婚，所以她的婚姻是不合法的，她的兒子也是私生子。所以，為了讓她的兒子合法，她要麽改變信仰信奉新教，要麽就隻能去死。所以她死了。
相信這一流言的人還不少，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們看到愛德華·西摩、托馬斯·西摩跟新教神甫坎特伯裏大主教托馬斯·克蘭麥走得很近。顯然，他們皈依了新教，所以容不得簡·西摩繼續信奉天主教。
亨利八世很高興自己被排除在外，但是西摩家卻非常驚慌。
謀殺王後？哪怕這個王後是他們的親妹妹，也足夠他們以叛國罪被送上斷頭台！
西摩家隻能主動傳播流言，說簡·西摩遭遇了難產，疼了三天三夜，可是孩子依舊被卡在產道裏，最後不得不向巴洛克的醫生求助，用大鉗子把孩子□□。
這才是簡·西摩的死因。因為她的身體被嚴重撕裂，所以才會在一個星期後感染產褥熱。
這個流言還是有很多漏洞。
為了防止最後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亨利八世暗中命令克倫威爾見機行事。托馬斯·克倫威爾就讓人說，簡·西摩的確遭遇了難產，但是她的兒子愛德華並不是用產鉗鉗出來的，而是亨利八世擔心她跟孩子一起死去，命人用斧頭剖開了她的肚子以取出嬰兒。
因為這個版本太過恐怖，人們反而相信了產鉗版本。
總之，無論簡·西摩是怎麽死的，反正西摩家得到了一位小王子，失去了一位王後。
亨利八世不得不考慮再婚的問題。
隻不過，有了簡·西摩之死的流言，他再也不可能向琴璣求婚了。
他隻能從國外尋找盟友，一位法國新娘，或者一位德意誌諸侯國的公主。
洛林公爵的女兒瑪麗·德·吉斯聽說，直接借用了安妮·博林的臨終遺言對亨利八世的使者說“我可能是個身材高大的女人，但我的脖子很細。”，轉頭就答應了蘇格蘭國王的求婚。
沒錯，她跟蘇格蘭國王的婚姻談判已經持續了好幾年，因為法國方麵把她兒子的財產當成了她的陪嫁，使得她無法接受，可是現在，在生命攸關之下，瑪麗·德·吉斯女士很幹脆地答應了蘇格蘭國王的求婚。
另外一位德意誌大邦國的公主則表示：“如果我有兩個腦袋，我也許會考慮這門親事。隻可惜，我沒有。當然，如果我國的皇帝陛下命令我，那自當別論。”
亨利八世不得不降低要求，在德意誌的各小諸侯國尋找新娘人選。
托馬斯·克倫威爾為了亨利八世的新娘跑細了自己的腿，而亨利八世則窩在瓷宮裏享受著美食和家庭的溫馨。
即便做了鰥夫，亨利八世的身邊也不會缺少美女。他的新寵是一個叫做凱瑟琳·霍華德的少女，她也是諾福克公爵的侄女。不過，她能成為亨利八世的新寵，不是因為她的出身，而是因為她的推薦者是薩福克公爵查爾斯·布蘭登。
她是一個輕佻的年輕女子，對政治不感興趣，她喜歡熱鬧，喜歡通宵達旦地跳舞，喜歡美食和珠寶華服，有的時候甚至分不清場合大聲嬉笑。
而這正是她吸引亨利八世的地方，亨利八世喜歡她的年輕，她的活力，還有她的美貌。
提出住進瓷宮也是她的建議，不過卻正如亨利八世所願。
在這個時代，君主去貴族的領地上巡遊，貴族要負擔君主和君主隨從的開銷，而這個開銷，以亨利八世的女兒伊麗莎白一世為例，據說她的貴族們為了接待她，平均開銷在兩千鎊以上，相當於後世的兩千多萬美元。但是如果細看花費清單就可以發現，這其中包括了磚頭等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也是伊麗莎白一世曾經被貴族拒之門外的尷尬名場麵的由來。
而亨利八世住在瓷宮對於琴璣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瓷宮這片宮殿群就足夠大，不但能為亨利八世和他的親近重臣們提供套房，還有他辦公和接見貴族的空間。
瓷宮設施完善，就省去了臨時搭建宮室的需要。
而東方人的娛樂遊戲比英格蘭豐富多了，各種雜耍、戲劇、音樂會、舞會，層出不窮，甚至有的亨利八世之前都沒有見過。
最後就是食物和草料方麵的開銷。其實對於琴璣來說，即便沒有亨利八世，為了養活西倫敦越來越多的人口，她也必須從大瑛洲進口各種食物。而現在，不過稍稍做些調整而已。
亨利八世原以為，自己住進瓷宮，會讓琴璣產生壓力，進而給他削弱琴璣創造機會，卻沒有想到，琴璣利用他和他的宮廷，擴建了自己船隊。
領主府麾下的商船更多了，艦隊自然跟著增多。
更讓琴璣滿意的是，大瑛洲種植園的出產通過瓷宮喧囂的娛樂，有了穩定的銷路。
這刺激了琴璣對大瑛洲的開發，她的領主府在大瑛洲的種植園更多了，她的下屬也開始在大瑛洲置辦產業。
總之，琴璣很滿意，就如同她滿意於亨利八世根本就不懂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道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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