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送餐
翌日清晨，初升的陽光照進了屋子裏。九尾妖妖像往常一樣起床，打開房門，一陣清爽的微風迎麵而來。吹拂走了早起的慵懶，隻覺得神清氣爽。
九尾妖妖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院落。院落的擺設一切如舊，陽光溫煦，清風徐徐。如往常一樣，正是練劍的大好時光。九尾妖妖執劍而舞，紅衣勝火。
時間便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位侍從走進了院落，尋到了九尾妖妖的身影，便向前屈膝跪在了她的跟前，說道：“稟女魃尊上，百忍問要不要送早膳過來。”
沒想到昨日才在人閣吃了一頓早膳，今日百忍便投其所好送來了早膳，不過卻正好和了九尾妖妖的心意。
九尾妖妖挽了個劍花收劍，說道：“叫他送來吧。”
在百忍的安排下，早膳如約的送來了，菜品新穎繁多，一看就食指大動。
九尾妖妖看得呆愣了一秒。
然則讓九尾妖妖一眼看呆的不是豐富的菜品，而是送早膳來的男子。
他右手揣著食盒，左手搭在右手上防止食盒掉下去。明明是個男子，這個動作卻女性化十足。衣袍花花綠綠，如花蝴蝶一般，吸引注意力的目的確實達到了，直晃得九尾妖妖的眼睛花。男子神色間的陰柔氣息很是熟悉，是那日在人閣碰到那位。好在陰柔男子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送完早膳後便走了。
還沒能緩過神來，經早膳過後，送午膳的美男又換了一位，真是各色美男任君挑選。
九尾妖妖在心中暗暗揣測道，
“平時去人閣的時間不多，有心人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接近。人閣的人莫不成都想要來送一次？這這這，怎麽這麽像是在挨個觀賞我？”
九尾妖妖心裏不悅，此時一陣食物的香氣飄來，隻覺得胃裏一陣饑餓，
“算了，不過就是被多看幾眼麽，看在滿桌佳肴的份上，這種小事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午膳過後，九尾妖妖躺在躺椅裏休憩，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好不愜意。
“哢。”推門聲響起，九尾妖妖微眯著眼睛，迷糊中看到一個人影走了過來。抵不過困意襲來，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妖妖，你早膳和午膳吃的都是人間的食物？”九尾囂問道。
九尾妖妖打了個哈欠，眼角也浸濕了點淚水。她調了調身體，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回道：“不可以吃麽？人間的食物挺好吃的。”
“那種東西怎麽能吃？你哪裏學來的特殊癖好，”九尾囂相當不讚同，“那可是人吃的東西。”
“哥，我知道你不喜歡吃人吃的東西，還不許我吃麽？”九尾妖妖回道。
“當然不可以，”九尾囂語氣強硬，“你得吃新鮮血肉，那才是有營養的東西。”
九尾妖妖被這種思想給嚇到了，問道：“新鮮血肉是有營養的東西，那人吃的是什麽？”
九尾囂鄙視地說道：“人吃的東西還要煮、炸、烤、煎，經過二次加工的都是垃圾食物。”
原來還能這樣理解，九尾妖妖了然的點了頭，回道：“哥，其實我還挺喜歡吃垃圾食物的。”
九尾囂語重心長地說道：“妖妖，聽哥哥的勸，少吃垃圾食物，多吃些新鮮的。”
聽到這裏，九尾妖妖突然反應過來，他怎麽這麽快就知道自己吃了人吃的食物，莫非……“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吃人吃的東西的？難不成你在監視我？”一想到這個可能，九尾妖妖困意全消。
“……不要說監視那麽難聽，這是我對你的合理關心，要對你的人身安全和身心健康負責，你還小，什麽事情都還不懂。”
莫說九尾妖妖重生過一次，就她現在這副已經成熟的身軀，看起來實在不像一個小孩子。
“哪有這樣的關心，”九尾妖妖反駁道，“我喝了什麽，吃了什麽，幾點睡覺，幾點起床，幾點洗澡，你不會都知道吧。”
“我……”
九尾妖妖又想到了種可能性，驚恐的說道：“你特意挑這個時間過來，難不成你知道我現在無事可做，正在休息？”
九尾囂臉上有了可疑的紅色，回道：“我關心你，這不是很正常麽……”
“這哪裏正常了！”九尾妖妖攏了攏衣服，將原本展開的衣領捂得嚴嚴實實，回道，“哥！以後不許這樣了！”
哪有這樣的關心？
“妖妖……好吧，我是做得過分了些。可是若不是這樣，我怎麽會知道你偷偷摸摸地跑了。”想到上次的事情，九尾囂沉吟了一番，“這樣說起來，在你身邊的防衛完全不夠，還得再加一些。”
聽得這樣完全變本加厲的回答，九尾妖妖被嚇得從躺椅上跳起，隻覺得直麵九尾囂太過恐怖，她躲在了巨大的躺椅後麵，以此壯了壯氣勢之後，大聲吼道，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究竟懂不懂什麽是隱私！什麽是人身自由！”
“妖妖……”
“別叫我，不許喊我的名字！”九尾妖妖捂著耳朵，一副你說什麽我都不聽的架勢。
見到九尾妖妖如此抗拒，九尾囂貼心地退讓了一步：“以後我少派點侍從，你看可以不可以？”
“少派幾個侍從，是什麽意思？我幾時睡覺，幾時洗澡，你還要知道麽？”
“這個肯定是要知道的！”九尾囂說道。
“不行，不行，絕對不同意！你隻能派一個侍從過來，知道我還健康地活著就足夠了！”
“一個也太少了吧，”九尾囂否決了，“十個！”
九尾妖妖捂住耳朵不聽。
談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九尾囂想了想，抬出了一個解決方法：“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允許你今後吃人吃的食物，但十個侍從一個都不能少！”
九尾妖妖眼睛亮了亮，又瞬間把這份喜悅壓了下去，裝作毫不心動的樣子，大聲吼道，
“說了一個就一個！”
看到九尾妖妖如此堅決，九尾囂又動搖了一下，“……那少一個，九個怎麽樣？”
“一個！”
“妖妖！聽話，別胡鬧！”
“一個！”
總之，在關於人身自由的拉鋸戰中，九尾妖妖秉著卻不妥協的態度，堅決捍衛自己的權力，以隻有一個侍從看守和可以享受美食的雙份成果，取得了全麵的勝利。
混亂的拉鋸戰結束了，九尾囂語氣沉重起來，
“妖妖，跟著我去看看帝父吧。”
看到九尾囂如此沉重，九尾妖妖起了疑心。
“看爹爹？爹爹怎麽了嗎？”
“在你離開塗山的這段時間裏，帝父重病，恐怕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這是怎麽回事？九尾妖妖問道：“我走之前，爹爹還好好的……”
九尾囂走上前摸了摸九尾妖妖的頭，安慰道：“放心吧，不管怎麽樣你還有哥哥呢。”
“……”
“你出走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帝父，他現在受不得刺激。幾次和帝父的見麵，都是我用幻狐頂著的。待會兒我們去帝父房間，你可要表現得正常些。”
“恩……”九尾妖妖默默地應了聲。
。。。
經過朱八娘的治療，妖帝的精神狀態好了些。九尾妖妖和九尾囂到了房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精神抖擻的妖帝。九尾囂見此情景，心下安慰了不少。
“你們來了。”妖帝說道。
“爹爹你……”你怎麽老了那麽多？
九尾囂因為經常見到妖帝，所以不覺得妖帝變化很大。而九尾妖妖離開了這麽多天，妖帝給她的視覺反差就大得多。
妖帝的頭發發白，臉上的皺紋用肉眼便看得到，眼角聳拉下垂，眼眶深凹，突出的雙目反而更加精光四射。妖帝原本是略胖的，現在卻身形消瘦。手背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紅點，看起來像是被針紮的，不知道被衣服遮擋住的身體還有多少看不到的針孔。
一時不見，爹爹已經是風燭殘年。即使她盡快練成了妖丹，還是抵不過爹爹變老的速度。
九尾妖妖的眼眶當場就紅了，嘴角不自覺抿了起來。
那個陪她練劍，給她父愛的爹爹怎麽老成了這副樣子？
“誒喲，誰欺負我家妖妖了麽？怎麽這副委屈的樣子。”
妖帝的聲音嘶啞，卻讓九尾妖妖的淚水如滾珠一樣，一顆一顆滴了下來。
見此情景，妖帝對著九尾囂說道：“是不是你又欺負……”
妖帝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一雙年輕的手環繞上他的腰，將他死死抱住，妖帝呆立在場。
九尾妖妖撲向了妖帝，感受到這瘦骨嶙峋的身體，終於泣不成聲：“怎麽就……”怎麽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妖帝撫了撫她的背，說道：“女孩子就是矯情，多大點事啊，就哭成這個樣子。你再看看你哥哥……”
九尾囂猶自站在原處，看著這一副場景，卻神情鎮定。
“簡直沒法比。”妖帝加重了語氣。
九尾妖妖抬起了頭，臉上淚痕連連：“爹爹你多吃點東西吧，抱起來真的膈得慌。”
“恩。”
這天以後，九尾妖妖一直陪著妖帝，在她的照看下，妖帝的身體也變得不再那麽消瘦。吳藥和朱八娘那邊是不指望了，她又去問了問上卯星君。可惜都沒有確切的治療方法，她隻能閑時便去翻翻書籍，尋找有沒有救治妖帝的辦法。